番外

鴻銳嘆氣,嘆氣,再嘆氣。

青兒這個爹啊,可真是沒有他不添的亂,沒有他不攪的局。

就像父親說過的,什麼事只要有他一攪合,肯定要節外生枝再起波瀾。如果只是讓你的事情偏離原先的計劃那還算是客氣的。通常情況,他要是誠心想給你好看,那不把你弄個人仰馬翻丟盔棄甲再倉皇而逃,這事都不算完!

碰上這樣的人,誰能有辦法?!

鴻銳嘆氣之餘,在心裡把墨無痕埋怨了一遍又一遍:爹爹啊爹爹,你可真是我們的好爹爹,你到底是聰明啊,還是糊塗啊。好端端的日子不過,你幹什麼要讓青兒看那種荒淫無度的書?!他露珠一樣清澈的人,你讓他學那些齷齪勾當。萬一他玩物喪志沉迷其中,毀了自己的前途,那可怎麼好!

鴻銳想着就生氣,氣得腦仁都疼。

臨來之前,父親還特意把自己叫到書房裡去仔細囑咐。說青兒論武功不輸當年的風大將軍,論勤奮,他也不比誰差。更難得的是他心術端正,是非分明,更兼俠義仁愛之心。是個可造之材。

他雖在朝中爲官不久,但已經漸漸嶄露頭角。最近幾件棘手的差事都辦得漂亮。皇上對他也已經寄予了厚望,甚至私下裡還跟父親提起過要找機會爲他取消奴籍。

而更加可喜可賀的是,他還有緣結識了隱居多年的皇伯父。皇伯父是風大將軍的父親,隱居山中的曠世奇人。風大將軍是他一手教導處來的,可想而知他的文韜武略絕非常人可比。這位皇伯父到京城來,對父親都避而不見卻單單住到他府裡。不僅幫他治好了眼睛,還教他兵法戰略。不僅對他十分讚賞,還有意要栽培他,這是多麼難得的機會啊。

依父親看,用不了幾年,青兒就是南朝又一個可以縱橫疆場,指揮千軍萬馬的大將軍。……

就因爲這樣,父親纔會很嚴肅地跟自己說,要自己不可以貪戀牀榻,沉溺於一己私情。“毀了青兒的名聲是小,若是毀了青兒的志氣那可就是大事了。……”父親說這話是的樣子還歷歷在目,一片惜材愛將之情溢於言表。

所以自己也小心翼翼的把這話放在心裡,牢牢的記下,不敢有半點奢求。就連剛纔上牀睡覺時都是穿得嚴嚴實實的,就怕把持不住,帶壞了青兒。要知道,自己平時在府裡睡覺都是不穿上衣的。

可是你看他爹,不僅早把那些事都安排下了。還專門找人教他如何尋歡。這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鴻銳,你到底睡不睡覺啊?”鴻銳還在翻來覆去的想着事情,旁邊的墨玉青不幹了。“你要不睡就出去,老動來動去的,我剛要睡着你就動,剛要睡着又被你弄醒。你到底折騰什麼呢?” 被攪了好夢的人脾氣大,墨玉青的話裡都是怨氣。

“好了,好了,你睡吧。”鴻銳有些歉疚。青兒這些天因爲擔心着他爹,所以都睡得很少,難得他今天回來自己府裡,能睡個安穩覺,還總被自己弄醒。

鴻銳換了個姿勢,強迫自己安靜下來。

可是沒過一炷香的功夫,身上就像長了草一樣。任你怎麼努力控制着身體不去翻身,它還是拼命的想動彈。鴻銳又不自覺地想翻身。

“哎呀,你能不能不動啊?”剛要入眠的墨玉青又被弄醒了。大聲的抱怨着,一把掀開了身上的被子。氣得幾乎要下牀去另謀出路了。

鴻銳也有些無可奈何。自己上牀的時候本來挺困的,就是想快些睡的,可是現在走了眠,精神得不行。

“青兒!我睡不着!”有心起來到外頭去讓青兒好好睡。但想想離天亮還遠,外面也沒什麼好看的,好不容易睡到了青兒的牀上,打心眼兒裡不想起來。

“你爲什麼睡不着啊,你不是說最喜歡我的牀了?”墨玉青被鴻銳鬧得也睡不成了。閉着眼睛開口問鴻銳。“都讓你睡這裡了你還睡不着。”

鴻銳也在想這個問題,想來想去,似乎有了些眉目。“青兒,你老實告訴我,那本書,你看了多久了?”

墨玉青困得很,半夢半醒的,聽見鴻銳問話,懶得細想,張口就答:“沒多久,你進來之前剛看的。”

“以後不許再看了!那種東西,看多了不好。”鴻銳賭氣似的,不知道是在教育墨玉青,還是在跟自己說。

墨玉青困得東倒西歪的,聽見鴻銳的話,就像聽見外面的蟬在叫,完全的過耳不過心。胡亂答應了一聲,翻轉身擡起一支手臂搭上鴻銳的胸口,同時一條腿也跨上了鴻銳的腿。

鴻銳從剛纔到現在一直努力控制着自己不動,身上本來就煩,被墨玉青當抱枕似的這麼一纏,更覺得身上不對勁。

擡手挪開墨玉青的胳膊和腿,把他被子抓過來給他蓋在身上。夜深了,屋裡還是挺涼的。青兒睡覺這麼不老實,若自己不在旁邊照顧,他非生病不可。看來自己決定跟他同牀是再正確不過的了,鴻銳想着,心裡覺得好過多了。

“你好好睡覺吧。”鴻銳看看在被子裡動來動去又不老實的墨玉青,側轉身,把他連人帶被子摟進懷裡。“別動了,快睡!”

“嗯”墨玉青哼哼着,往鴻銳這邊靠了靠。也伸出手搭上鴻銳的腰。兩個人各裹着自己的被子,臉對着臉側躺在牀上,沐浴在彼此的呼吸裡。

懷裡人熟悉的氣味象活血化淤的靈藥,瞬間讓鴻銳滿心的煩躁消失得無影無蹤。溫熱的觸感盈滿胸懷,起起伏伏的呼吸有着春天般的溫暖。鴻銳忽然感到睏倦像黑幕向眼前壓來。

抱頭大睡的結果就是第二天早上兩個人都被下身的憋漲驚醒。

下腹漲得難受,而雙腿又麻又痛。支起頭看看兩人的姿勢。原來彼此的雙腿不知道什麼時候盤攪在一起,你壓着我,我勾着你,盤根交錯扭麻花似的繞在一處。

最讓人害羞的是,下身的鋼槍分外的直立,不僅頂起了自己的褲子,還緊緊的頂着對方的身體。彼此間都能感覺到對方的灼熱。

怎麼會這樣?墨玉青睡眼朦朧看向鴻銳。

鴻銳剛醒來,也有些呆愣,見青兒看自己,臉上便有些紅。把腿抽出來,翻身下地。一邊往外走一邊對墨玉青說:“昨天睡得太晚了。”

墨玉青看看窗紙上的天色,天還黑着,時候還早呢。本想躺下繼續睡,可是下腹疼得難受,不解決不行。坐在牀上猶豫了再猶豫,一百個不情願的起了身,也搖搖晃晃走到外屋屏風後面的恭桶處。

鴻銳拉下褲子小解,墨玉青過來,站在一邊等他,睡眼迷離的。

鴻銳示意墨玉青一起來。

墨玉青早憋得難受,也不客氣,站到鴻銳身旁,也拉下褲子。

兩個人都還沒完全睡醒,迷迷糊糊的,只覺得下身漲得難受卻尿得並不順暢。人都快睡着了,才把尿給等下來。

兩個人都有些無奈的看着自己那個不爭氣的傢伙,聽着恭桶裡細水長流叮咚有聲。一泡尿下來,感覺象過了一個雨季。

鴻銳先解完了,抖抖前端的水滴,拉上褲子。

下身的腫脹消退了不少,鴻銳的心情似乎也好了許多。瞥見旁邊墨玉青的傢伙,不覺想起小時候的事,那時也曾這樣早上一起站在恭桶邊小解,然後互相觀看。

鴻銳心裡想着,臉上笑了出來。“青兒那裡的顏色怎麼還是淡淡的!”

墨玉青正迷糊着,聽見鴻銳的話,低頭看看自己還捏在手裡的東西。再擡頭看看面前的鴻銳,“不就是這樣的麼!”

“應該變深些的!”鴻銳用腳拉上恭桶的蓋子,以免味道外泄。

墨玉青站在那裡,努力看了看自己的東西,悶悶地回答。“我覺得顏色比以前深多了。”

“是麼?我看看。”鴻銳站到墨玉青身邊,拉開墨玉青的手,埋頭近看他的私處。

卷卷的茅草叢中,一個粉嫩嫩的玉莖乖乖地垂着頭,縮在那裡睡着了。讓人看着,不覺倍生珍愛之心。想都沒想,鴻銳就湊了過去,對準柱根,“啵”的就親了一口。

異樣的感覺瞬間傳遍全身,像冷不防被人打了一鞭子。

這突如其來的一下可把墨玉青嚇壞了。噌的一下跳開,雙手捂住私處怒視鴻銳:“你幹什麼?”

鴻銳摸摸自己的嘴脣,似乎剛纔接觸到的感覺還留在上面。那種異樣的感覺太奇妙了,讓人說不出來,只是真的還想再次嘗試。

可是擡頭看看面前炸了毛的青兒,鴻銳打消了再次嘗試的念頭。“逗你玩的,好了,回牀上去吧。再睡會兒。”

第四十八章

爲了方便各國道賀的使團又不至於影響城中的百姓日常生活,皇太后此次的壽筵就特別設在城外的皇家行宮。

行宮所在本是一片天然的水鄉澤國,每至盛夏,十里荷花,香氣襲人。太祖皇帝看中了這裡,特在此營造御苑,並命名爲暢景園。

暢景園佔地廣闊,舒暢怡人。設計規劃者不僅思路新奇,還巧妙地借背後的蘭亭山作爲它的大背景,把人工建設與自然風光和諧地融匯在一起, 既有湖光山色,又有庭園美景。

園中各式宮殿,寺廟和園林建築星羅棋佈,散落在綠樹掩映之中。勤政殿、風和堂、朗琴園、鳴柏塢、瀾花語岸、提香草堂、聽濤雅筑、鐵印寺、灝景閣……不同特點的建築羣落自成一格又相互聯繫。

這裡離京城不遠,歷代帝王們每年都會到這裡住些日子。如有壽辰之類的重大慶典,也會安排在這裡舉辦。

所以這裡也是南朝政治活動的重要場所,美輪美奐的建築都是歷代皇帝下旨修建。其風格寓意不僅記錄了百多年來宮廷生活的許多史實,也反映出各代君王后宮榮辱興衰的歷史側面。

蘭亭山草木蔥鬱,重巒疊翠,山澗有泉,四季不竭。經常引來不少文人墨客登山臨景,留下許多優美詩篇。

今年的皇太后壽辰比往年更爲隆重。似乎南朝上下都有一個想法,要藉着這個喜慶的機會將半年多來一直籠罩在人們心頭的陰雲吹散。

於是,不僅朝臣們早早的就開始動手準備皇太后的壽禮,遠近各國也紛紛派了使團過來。備了厚禮參加皇太后的賀壽慶典。

而更爲奇妙的是,這些遠道而來的客人中,還有許多異族的妙齡女郎。有的輕紗遮面,環佩叮咚,有的熱情大方,顧盼生輝。衣香鬢影在來賓的隊伍中顯得格外顯眼。

南朝衆人心裡有數。這是太后和老國舅在邀請函中特別提到的。其實也是這次太后慶典真正的目的所在,那就是——爲不近女色的當今聖上選妃。

青年天子是當世明君,論才貌品學都是人中龍鳳,可惜的是,他心頭舊情難忘,任太后和老國舅如何苦口婆心的規勸,都聽不進半句。

這樣的男人,若是小戶人家,可定不敢將女兒許配給他。但那些在權力巔峰遊走的各國使臣和更貪圖人間富貴的各國各邦的公主們可不會這麼想。

南朝後宮當家主母的寶座對於她們來說可比一個男人的愛來得更實在。這麼好的機會,哪能錯過。縱然路途遙遠,也定時要來試試運氣的。

就算不能一朝成鳳,也還可以在南朝的青年才俊中挑選如意郎君。每年太后做壽,除了大宴百官歌舞助興,上演各路吉祥戲目,還有校場上的比武表演和詩畫競技。

下場比武者一般都是朝中的世家子弟和科舉出來的後生新秀,這些人平日經常互不服輸,正好可以藉此機會打擊對手,不僅可以一展所長出盡風頭,也是一個得太后青睞的好機會。

比武場最能讓人氣血奔騰興致昂揚,所以比武的項目被安排在其他項目的前面,是早上的第一個大節目。

衆人簇擁着一身吉服的皇太后來到園子裡的校軍場。

這裡早搭好了綵棚看臺,並備好了茶點。

衆人紛紛落座,聽司儀宣佈比賽項目和規則。

臺下下場比武的衆人已經自然的站成了兩列。面向觀禮臺,按照司儀的吩咐,一起給太后行禮並祝太后福壽安康。

慶王世子鴻銳和小武都站在世家子弟的隊伍裡。小武以前參加過這類比武較量,覺得有趣,所以頗有些躍躍欲試。鴻銳是被慶王爺特意囑咐了來參加的,心態平和,便有些心不在焉。只拿眼看着旁邊隊伍裡的墨玉青。

墨玉青是去年的武狀元,站在隊伍的最前面。禮罷擡頭的時候,引來觀衆席上一片低低的議論聲。

許多人只聽說過他的名字,不曾見過本尊。今日見了這傳說中的墨小將軍,看見他美玉似的容貌,纖細修長的身姿,便怎麼都想不通他是如何奪得的武狀元。

更有幾位妙齡女子芳心暗動,已經看得癡了,連面上的紗巾掉落都不自知。

比武項目有射擊表演和對搏兩部分。

射擊項目分成靜物和移動靶兩種,靜物是指在百步開外的樹上吊一個銅錢,射中者勝出。比拼的是參賽者的力量和精準度。

而移動靶則是雙方穿了重甲騎在馬上繞場奔跑,輪番向對方射箭,看誰先射到對方的要害則爲贏。箭矢是特製的平頭箭,在前面塗了白灰,打在身上不會傷人,卻可以留下印記,便於觀衆評判。

比完射擊之後便是對搏的比賽。跟科舉中的比武十分相似,也是在比武場中心畫出一個方圈,雙方各展所長,只要將對方擊出圈外者便視爲勝利。

比賽以團體形式進行,各場比賽的人手由各隊自行調配。只看最後勝出的人是哪隊的人便是那隊贏得比賽。

兩路人聽完司儀宣佈的規定,迅速就地圍攏起來進行戰略部署。

很快,比賽開始。兩隊各出五人,輪番開弓,每人三箭。

司儀高聲宣佈着比賽進程,場外衆人和場內衆人都屏息等待。結果很快出來,小武以三箭連中在最後關頭爲世家隊挽回了一箭的劣勢。世家隊獲勝。

小武在衆人讚歎的目光中晃着肩膀走到場邊。看見並肩站在一起的鴻銳和墨玉青。

小武走過去,拍拍鴻銳的肩膀,“怎麼樣,我還不錯吧。”

鴻銳笑着點頭,用手背拍上小武壯實的胸膛。“你練了這麼多年要是還射不中,我看連那棵樹都沒臉活了。”

“扯!”小武大掌去推鴻銳的肩,擡腳作勢要踢。

鴻銳閃身躲開,墨玉青在旁邊抿起嘴輕笑。

下一個項目馬上開始。有兵丁手握盾牌將場地團團圍住,以防亂箭誤傷到圍觀的衆人。

場中青青的草地上,有馬兒在揚蹄奮進。

觀衆席上,衆人不由自主的爲自己喜愛的選手吶喊助威,不時有人跳着腳大聲的叫喊。選手們本就爭強好勝,再被觀衆鼓動,更是精神抖擻,場內場外,交相呼應。氣氛一浪高過一浪。

就連看臺上的老太后也看得目不轉睛,緊張得不時皺緊眉頭,指指點點的詢問旁邊的官員。

小武還沉浸在剛纔勝利的餘韻中,心裡飄飄的。隔着鴻銳看看那邊的墨玉青,小武有些得意。“小墨,怎麼不下去玩玩啊!”

墨玉青扭頭看看小武,目光沉穩,不急不躁。“這就去。”說完看了眼鴻銳,“我去了。”

“嗯!”鴻銳點頭,目送墨玉青離開。

墨玉青一步步走到場邊,接過侍衛手中的盔甲,穿戴到身上。

比武場中,雙方都是兩勝兩負,這一局的勝負關鍵就看這一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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