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宛自從穿越到現在,除了知道自己成了清穿女之後,一直都不知道她穿到了清朝的什麼時候。從她那便宜娘和她自己身邊的嬤嬤丫頭聊閒的情況來看,她唯一可以確定的是自家不是什麼皇室宗親,應該是有點身份的滿洲貴族。
至於那個經常騷擾她的小男孩,她一開始以爲是康師傅的三阿哥,學名叫胤祉的那個。因爲以她那只有半瓶子水程度的清朝歷史,小時候養於大臣家的皇子阿哥應該就是老康的大兒子和三兒子。可是時間一長,她又覺得不對勁兒,三阿哥的生母榮妃馬佳氏,以她查遍熙朝皇子母家、岳家的資料來看,三阿哥他母家,除了榮妃之後,名不見經史,可見不是什麼滿族勳貴之家,決不可能有自家這種氣派。
呃,不是三阿哥,康熙之後的皇子阿哥也再沒有那個養在大臣家裡的。那現在住在自家,天天過來騷擾她的臭小子是誰呢?那個王府的阿哥?歷史知識不豐富就是這點不好,明明都穿回去了,還有N多線索擺在你面前,可你就是半點對不上號。
“妹妹,想什麼。”齊宛皺着眉頭,再度努力研究目前住在家裡的男孩到底是誰時,一個笑着的圓臉又出現在眼前。
齊宛淡定的把身子一翻、頭一扭,轉到另外一邊去了。別理我,煩着呢。
三阿哥見齊宛沒理他,再接再勵的也跟着轉到了齊宛的臉前,這回他學乖了,直接躺在了齊宛的小枕頭上,和她臉對臉。
“卟……”齊宛努力衝他的臉吐着泡泡,嘴裡依依呀呀的詛咒他。聲音出口,她就抑鬱了,罵得再厲害人家也是有聽木有懂,啥用都沒有。爲嘛人家穿越之後,一個月會說話,三個月會走,一週歲的時候就能出口成章,三歲就能做出錦秀文章,五歲就可以瘋迷全京城的男女老少。憑啥到她這就一定得跟得生理年齡走,該睡覺睡覺,該吃奶吃奶,該畫地圖的時候畫地圖,到了長牙的時候,還得流口水,半點都不由她自己控制。這些也就算了,憑啥她想罵人的時候,有軟件沒硬件,被罵的那個沒聽懂不說,還笑眯眯的直誇,“妹妹都會說話了。”
尼瑪,這叫會說話?接着嫩嫩的小嘴上就被狼啃了一口。某個佔人便宜的傢伙還很遺憾的道:“妹妹的口水有點多,親着沒有以前舒服了。”
“嘎,你個小色狼,佔人便宜你還賣乖,我以後天天衝你吐口水。”齊宛有點抓狂,她努力的伸出兩隻小胖手,用力的拍着三阿哥的臉,打你個小色狼,讓你佔老孃便宜。
嗚,手也淪陷了,被人家抓在手裡,數着手背上的小坑坑,還不忘和旁邊的人顯擺,“舅母,你看你看,妹妹手上的窩窩兒好多。”
“這丫頭是胖了點。”便宜娘如實說道。
“二太太,這姑娘家就是胖點纔有福相呢。”安嬤嬤笑着接口。
喂,說什麼呢?福相啥的,是不是有點早,一般都是要嫁人的姑娘,去相親的時候,纔會說有福相好吧,我還沒滿一週歲呢齊宛揮着拳頭,抵抗着再度向她伸來的手。
“二爺回來了。”外間傳來丫頭們請安的聲音,接着軟簾挑起,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人走了進來。
齊宛的便宜娘和安嬤嬤同時站了起來,男人先給三阿哥請安,然後笑着說:“三阿哥,今兒皇上下旨了,後天就接您回宮了。”
“喲,這還真是個好消息。”便宜娘也跟着笑了起來,“只是,我這心裡還真是有點捨不得阿哥走。”說着,拿着帕子壓了壓眼角。
“你是這幹什麼,三阿哥能回宮是好事。”男子輕聲斥道。
“二舅舅,我一定得回去麼?”三阿哥卻不太高興,他低下了頭,把玩着齊宛的手,輕聲的問。
男子走到坑邊側坐下,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嘆道:“您是龍子鳳孫,天潢貴胄,宮裡纔是您的家。”
“嗯。”三阿哥低低的應了一聲,他低着頭,屋內的大人們都沒有看到他的表情,躺在牀上的齊宛卻是瞧得一清二楚,小男孩的眼睛紅了,浮起一層水霧,他努力咬脣忍着,纔沒讓眼淚掉出來。
齊宛突然有點可憐他,小小年紀就離開父母,好容易在這裡呆得習慣了些,又要被送走。想到這裡她心裡軟軟的,悄悄的拉了拉男孩的手,在他看過來的時候,咧開一個大大的笑容,依依呀呀的跟他說着話。
“妹妹,你笑了。”三阿哥扒在了齊宛身上,用力親了她的小臉好幾下,順便把眼淚抹在了她的身上。
靠,死小孩,老孃就不該對你心軟。被壓得喘氣都費勁兒的齊宛,恨恨的瞪着還在往她身上抹眼淚的臭小子,扎着兩隻小手不停的掙扎。喂,你們那幾個看熱鬧的,沒看我都快被壓死了嗎?還不把他薅起來。
屋內的大人們笑看着這對小兒女滾做一團,直到齊宛憋紅了小臉,隨時準備大哭出聲的時候,她那個便宜爹才上前把男孩從她身上抱起來,溫和的摟着他說:“三阿哥,回宮之後要好好聽皇太后的話。記得,不管皇太后對你的態度多冷淡,也要跟緊她。還有,您要小心賢妃娘娘。”最後一句,他是附在男孩的耳邊,小小聲說的。
三阿哥沉默了一下,用力的點了點頭,“二舅舅,我記下了。”
說着,他跳下了牀,姿態標準的對男子作了一個揖下去,“二舅舅,二舅母,多謝你們這些年來的照看,玄燁記下了。”
他這一作揖不要緊,慌得男子連忙跳起來,閃到一邊去,同時慌張的道:“三阿哥,這可使不得,使不得。”
閃過了三阿哥的禮,他上前一把抱住男孩,動情的說:“三阿哥,你是我姐姐唯一的孩子,剛出生就被抱離了她的身邊。當年出宮避痘,要不是鰲拜大人出面,皇上也不可能將您放在我們家裡養着……”
牀上躺着的齊宛聽到男孩自稱玄燁時就呆住了,再聽到她那便宜爹提到鰲拜就更確定了。此時,她腦中只有一個聲音在迴盪,那個總佔她便宜的臭小子居然是康熙,康熙……以至於,他們後面再說什麼話,齊宛沒聽到,她的大腦已經當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