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小餐館的隔壁包房,兩個男人正在默默吃飯。top/?小說排行榜由於餐館太簡陋了,隔音效果並不好,所以他們沒有講話,邊吃邊聽隔壁的年輕人嘰嘰喳喳。直到劉巖等人離開,他們纔開始小聲商量事情。一個黑鐵塔般的壯漢說道:“邱老五不給面子,不肯接下走白貨的買賣,有他在濱南市一天,咱們這條路就趟不開,我看不如咱們做了他吧,免得擋道!”
對面坐着一個眼神陰鷙的中年人,他沉吟半晌,才慢慢說道:“不行,邱老五用十年時間,從佔據幾條街收保護費的小流氓混成東北三省赫赫有名的邱五爺,如果說沒有強硬的後臺,你信嗎?這十年間,中央一直在嚴打,先是楊柏森改革,又是孟文軒打黑,多少英雄豪傑都倒下了,只有邱老五越活越滋潤,彷彿那些打黑行動都是繞着他進行的,我擔心咱們做掉他容易,觸怒了他的後臺就不好收場了。能賺錢的地方很多,從邊境出貨也未必非得選濱南市,我看咱們在這裡人生地不熟,還是不要莽撞。沒有十足的把握,你和三炮誰也不準亂動,咱們明天就回雲南,這邊的事情先放一放。”
陰鷙男人的話音未落,突然傳來了敲門聲,三長兩短的暗號。
“三炮,你怎麼纔回來?我和豹哥以爲你摺進去了。”黑鐵塔般的男人埋怨道。
“呸呸呸!少說喪氣話!”三炮喘着粗氣,喝光了桌上的茶水,這才說道:“豹哥、塔哥,你們先回去吧,我看見仇人了,得報了仇再走!”
豹哥和塔哥一愣:“仇人?誰?”
三炮的眼裡宛若冒火:“雖然我只看見一個背影,又跟丟了,但一定錯不了,他化成灰我能認出他,海東青!”
“海東青?”塔哥霍地站起身:“是當年殺死周老大的那個紫血堂的殺手?”
三炮點了點頭:“不錯,就是他,當年他殺死了周老大,燒了房子,讓咱們的生意斷了線,因爲丟了那批貨,咱們兄弟三個差點被將軍弄死,咱們找他找了兩年,發現他躲在殺手組織紫血堂裡,那個地方是龍潭虎穴,咱們拿他沒辦法,這次他出來了,說什麼也得找回這個場子!”
豹哥沉吟片刻:“海東青太狡猾,難得出來一次,咱們先不回雲南了,把他的小命留下再說,不過這件事要從長計議,你們兩個不能衝動。”
黑塔一拳砸在桌子上:“還計議什麼!難道還像警方一樣蒐集證據?我看現在就去找人,找到了就幹掉他!”
豹哥瞪了這個莽夫一眼:“你閉嘴!濱南市這麼大,怎麼找人,別忘了咱們的身上都揹着命案,網上有咱們的通緝令,一旦泄了底,不僅抓不住海東青,就連咱們也逃不出去,別以爲警察都是廢物,他們的槍也能殺人。”
三炮稍稍平靜下來:“我們都聽豹哥的,豹哥你說吧,咱們該怎麼幹?”
豹哥微微點了點頭,片刻之後突然眼睛一亮,說道:“黑塔,剛纔三炮回來之前,你聽見隔壁那幾個人說什麼了嗎?”
黑塔一愣,回憶了一下說道:“好像是幾個富二代,說一些情啊愛啊的小孩子把戲,好像一個小姑娘跟了一個歲數挺大的男人,那個男人還挺摳門……這和殺海東青有關係嗎?”
豹哥微微一笑:“當然有關係了,你沒聽出來裡面的玄機,我可聽出來了,這幾個小傢伙可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其中一個是清風集團董事長肖子峰的獨生女兒,清風集團是肖家的產業,論實力,在國內能排得上前十。”
黑塔一時有些發懵:“豹哥,你的意思是……綁架他們?”
豹哥有些鬱悶,跟這種腦袋裡全是肌肉的小弟,簡直沒有辦法溝通,恨鐵不成鋼地說道:“糊塗!肖家那麼大的產業,動了肖子峰的獨生女兒,就等於捅了馬蜂窩,靠綁架賺錢風險太大,再說現在咱們的主要目的是給周老大報仇。”
黑塔使勁搔了搔頭:“豹哥,你還是直說吧,我聽不懂那些計策。”
豹哥無奈,繼續說道:“三天以後是肖子峰獨生女兒的訂婚儀式,地點是江南大酒店,這麼隆重的活動,他一定會親自參加,三炮你找一個可靠的人,去紫血堂買殺手殺肖子峰,目標人物的來頭這麼大,時間又緊迫,紫血堂一定會派正在濱南市的金牌殺手海東青動手。訂婚儀式那天,咱們就埋伏在江南大酒店裡,只要海東青一出現,咱們就有報仇的機會了!”
三炮一拍巴掌:“豹哥這招高明啊!海東青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肖子峰的身上,咱們以逸待勞,有心算計無心,這次海東青逃不掉了!”
豹哥對三炮的反應很滿意,微微笑道:“要記住,買殺手的時候,不能把咱們兄弟的身份泄露出去,你去聯繫吧,事不宜遲。”
大約半小時以後,三炮打來了電話,說已經找到了中間人,並且和紫血堂談好了價格,三天以後殺掉肖子峰,費用是兩千萬,現在就得打款一半。
“給他們一千萬,然後把你找的那個中間人幹掉,不要留下痕跡。”豹哥在電話裡陰陰地說道。
再說海東青,雖然找到了親妹妹海燕,卻不敢現身相認,當年殺掉了周家四口人,自己就成了通緝犯,亡命天涯這些年,替紫血堂殺了不少人,可謂血債累累,如果泄露了自己和海燕的關係,那麼殺海燕泄憤的人會層出不窮,這樣就是害了妹妹。
海東青強忍住思念,不敢去看海燕,生怕一時控制不住感情,做出相認這種傻事。就在海東青咬牙準備離開濱南市的時候,突然接到了紫血堂的信息,在三天以後江南大酒店舉辦的訂婚儀式上,殺掉清風集團董事長肖子峰。
肖子峰?海東青反覆咀嚼着這個名字,曾經聽何非凡說起過,似乎肖家與何家關係不睦,也難怪,一山容不得二虎,在濱南市這塊彈丸之地,本來盤踞着清風集團這條蛟龍,宅天下集團強勢進駐,必然是一場龍爭虎鬥。但何家的動作太誇張了一些吧?竟然僱傭殺手,這件事一旦敗露,對何家可沒有任何好處。
海東青已經認定這次的僱主仍然是何非凡,而且靈光一閃,意識到何非凡的意圖恐怕不這麼簡單,會不會表面上讓自己殺肖子峰,暗地裡又留下後招,等自己和肖子峰兩敗俱傷的時候,他跳出來坐收漁翁之利呢?那樣既能除掉肖子峰這個生意場上的對手,又能解決掉自己這個藏在暗處的隱患,高明啊!
海東青把事情想得越來越複雜,但紫血堂有不可更改的規矩,這個時候沒有充足的證據,是不可以打退堂鼓的,而自己做的很多事情都是不能讓紫血堂知曉的,只有硬着頭皮去殺人了,不過好在先行猜到了何非凡的陰謀,到時候隨機應變,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海東青準備去殺肖子峰,同時又防備着何非凡,豹哥一夥混進江南大酒店,等待海東青出現,這兩夥力量已經足夠讓訂婚儀式充滿火藥味了,但這還不夠亂,別忘記還有一個虎視眈眈的安然。
肖子峰的獨生女兒訂婚,何家總不能只派來一個孩子充數,即便何孟輔沒有時間參加,至少何非凡也得來,安然聽到這個消息大醉一場,咬牙切齒地詛咒着肖家的每一個人,痛罵着劉巖忘恩負義。
還有一個傷心欲絕的女人,就是程樂樂。下班以後,她很茫然地回到家,心不在焉地泡了一盒方便麪,吃了幾口覺得食不甘味,就坐在廚房發呆,直到門鈴聲想起,她才恍恍惚惚地站起身,看了看掛在牆上的時鐘,意識到這一坐就是三個多小時,腰痠背痛。程樂樂強打起精神,打開防盜門,見肖瀟捧着一個大盒子,笑眯眯地站在門外。
“肖瀟?”程樂樂一愣,詫異地問道:“你不在家裡籌備明天的儀式,跑到我這裡幹什麼?和劉巖一起來的?”說着向肖瀟的背後張望。
肖瀟把程樂樂推進屋,關好了防盜門,笑着說道:“我讓邱老五和鄭斌他們陪着劉巖,這個傢伙心裡不痛快,擔心他明天搞出什麼狀況,賓朋滿座,肖家可丟不起這個臉。所以呢,今晚就是劉巖有心來陪你,也脫不開身。”
程樂樂有些失望,病懨懨地說道:“明天那麼隆重的活動,你現在也不該出現在我家啊,還是快點回去吧。”
“別啊,在家裡見夠了新人笑,總也該到你這裡見見舊人哭吧。”肖瀟邊說邊像變戲法一樣從紙箱裡拿出酒菜。
“去!你纔是舊人呢!都被劉巖給搞舊了!”程樂樂白了肖瀟一眼,稍微露出了一點點笑容,但轉瞬即逝,臉上再度蒙上悲悲慼慼,努力吸了吸鼻子,開始轉移話題:“你怎麼知道我晚上沒吃東西?”
肖瀟很流氓地挑起程樂樂的下巴,來了一個飛吻:“咱倆是什麼關係?你以爲你有什麼想法,瞞得過我這個枕邊人嗎?”
程樂樂氣得眼冒金星:“滾!誰是你枕邊人!”
“嘿嘿……”肖瀟放下手裡的杯子,把程樂樂拉到身邊:“做都做了,要敢作敢當對不對?要不咱們去找劉巖評評理,就咱倆這種關係,算不算是枕邊人?”
程樂樂嚇得一陣哆嗦,但隨即想到肖瀟比自己更怕讓劉巖知道,於是拋過一個衛生眼:“好吧,我明天就去找劉巖,就說我給他戴上綠帽子了,看他什麼反應。”
肖瀟見程樂樂的心情有所好轉,這才斟滿了兩杯酒,遞給程樂樂一杯,很嚴肅地說道:“今晚是屬於咱們姐倆兒的,讓劉巖滾蛋吧!”
“讓他滾蛋!”程樂樂也豪氣干雲地和肖瀟碰了碰杯,來了個一飲而盡。
兩個女人並不是第一次喝酒了,但今晚與以往不同,她們都儘量迴避着明天訂婚儀式的話題,說一些開心的事情,回憶起和劉巖認識以來的一幕一幕,嘲笑對方向劉巖倒貼,真不要臉。說得多了,喝得也多了,笑得多了,哭得也多了,兩個女人就像精神不正常那樣,忽而高聲唱歌,忽而抱頭痛哭,然後莫名其妙就從餐桌到了牀上。牀上那點事兒第一次很難,以後克服了心理障礙,就變得容易了。過去都是肖瀟主動,程樂樂半真半假地抵抗一下,而今天恰好反了過來,程樂樂情緒高漲,主動發起進攻,反而讓肖瀟措手不及,陣地連連失守,很快就一潰千里。
程樂樂色色地聞着自己手上的味道,瞟了癱軟的肖瀟一眼,有些不屑:“你也不行啊,我還以爲你多厲害呢。”
肖瀟慢慢回過神兒來,笑嘻嘻地爬了過去:“我這裡有一段視頻,帶顏色的,你想不想看?”
程樂樂滿不在乎地哼了一聲:“如果是你和劉巖自拍的,我就想看,如果是倉井老師的就沒興趣了,太職業化的沒意思。”
肖瀟興致勃勃地從衣兜裡找出優盤,邊打開電腦邊說:“是劉巖和安然的,可一點不比倉井老師拍的差,精彩着呢!”
程樂樂有些哭笑不得:“我說肖瀟你是不是心理不正常啊?看劉巖和安然……你這是在尋什麼刺激?”
肖瀟不以爲忤:“嘿嘿,我現在也覺得自己有點不正常,陪我看看吧,給咱們助助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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