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巖醒來以後,不顧肖瀟和程樂樂的挽留,執意要離開醫院,肖瀟很霸道地堵在門口,二人對視了足足五分鐘,肖瀟終於很泄氣地讓開了。?若看小說程樂樂站在肖瀟的身旁,目送劉巖的背影,突然發現這個往日裡很挺拔的男人,此刻竟然有些佝僂,步履也不是那麼穩健了,彷彿一陣風就能吹倒。
肖瀟和程樂樂相對無語,悶坐了整整一個下午,這纔想起打電話給董婉兒。董婉兒在電話通報了劉巖的情況,纏着一身繃帶回到公司,沒有給安然好臉色,把黑熊也臭罵了一頓,然後就去了一家射擊會館,說是要去練槍。劉巖擊敗謝沛澤的事情並不隱秘,肖瀟始終覺得這件事透着蹊蹺,他偷偷觀察劉巖這麼久,還真不知道他懂槍,再說謝沛澤是公認的槍神,比肖瀟高明很多,即便是肖瀟經過了嶽文峰的特訓,仍然難以望其項背。
在夏文鐘的暗示下,民政部門悄悄爲夏哲和秦虹辦理了離婚手續,還算夏家沒有把事做絕,結婚時那套房子改在了秦虹的名下,算是一個安慰獎,以免秦虹又利用網絡做出一些讓人想不到的事情。出乎夏家人的意料,秦虹沒有哭,也沒有鬧,很平靜地辦理了手續,然後回到家,默默地把夏哲的東西分揀出來,很認真地打好包,委託夏文鐘的司機帶回夏家,然後把房門換了鎖,擺出一副老死不相往來的姿態。
王春玲深知秦虹的本事,準備了好幾套方案應付她的無理取鬧,可惜都沒有用上,彷彿一拳打在棉花包上,有些無處着力。
沒有了秦虹的這個名義上的老婆,夏哲更加放蕩形骸,但風塵女子再溫柔可人,畢竟不能真心相待,過了幾天左擁右抱的生活,也就膩了,忍不住想起飄雪,當年那些刻骨銘心的記憶又浮上心頭。夏哲不知道飄雪的消息,就帶着禮物去陳家拜訪,飄雪的父母恨透了夏哲,認爲女兒一生所有的悲劇都夏哲釀成的,於是連大門都沒讓進,就把他轟了出去。夏哲越想越鬱悶,想去找劉巖聊天,又怕見到安然,無奈去了夜巴黎酒吧,希望能從海燕那裡打聽到一些消息。
儘管海燕很看不慣夏哲這個人,但畢竟同學一場,還是熱情款待一番,席間聊起了很多往事,和絕大多數同學小聚一樣,只提過去,少提現在,不提將來,因爲同學之間的緣分,僅僅是青春時代那一小段很短暫的日子。他們說起了劉巖,海燕有些氣憤地講述了劉巖如今的變化,竟然連老同學都調戲,簡直不是人。
夏哲很感慨:“上學的時候劉巖多老實啊,現在真的變了,聽我爸說,他用搗蒜用的棒槌把杜市長滿口牙都杵掉了,還當着記者的面痛打了教育局的一個副局長,簡直太囂張了!”
海燕一陣苦笑:“一個人想學好很難,但想學壞太容易了,現在連肖大小姐都管不了他,據說整天和安然混在一起,幹了不少欺男霸女的壞事,這麼折騰下去,早晚得犯事兒。”
夏哲對海燕的話有些不屑:“想讓劉巖倒臺現在可不容易,不僅肖家罩着他,聽我爸說,連杜市長都搞不動他,很多大人物都在巴結劉巖,葉德江應該聽說過吧,總在電視裡露面,他的女兒和劉巖的關係很鐵,有老葉當靠山,在國內可以橫着走了。”
海燕聽出了夏哲酸溜溜的味道,不禁一笑:“過去你倆一起追求陳飄雪的時候,你還總是欺負他呢,現在欺負不住了吧?也不知道陳飄雪知道劉巖現在的樣子,會不會喜歡上他。”
“不可能!”夏哲很肯定地說道:“飄雪可不是那種輕浮淺薄的女人,如果她在乎虛榮,當年就嫁給我了,還能臨陣悔婚?要說飄雪悔婚這件事,可把我害慘了,當時請柬已經發出去不少,夏家丟不起那個人,沒辦法找秦虹救場,沒想到鬧出了那麼多事情。”
海燕白了夏哲一眼:“你就別不知足了,秦虹過去雖然風流了一些,但跟你結婚以後,挺維護你們夏家的,如果沒有秦虹在網上折騰,你們家想翻身也不容易,人家洗盡鉛華老老實實跟你過日子,你就別這山望着那山高了……”
“我們離了。”
“你們離……什麼?你說什麼?”海燕顯然是剛剛知道這個消息,震驚得霍地站起身:“你再說一遍!你們離了?你和秦虹?你們倆剛結婚幾天啊就離婚!過家家玩呢?”
夏哲一口氣喝光了杯子裡的啤酒:“離婚又不是什麼光彩事兒,我沒必要往自己腦袋上扣屎盆子吧?上週剛離的,本子我還揣着呢。”說完從西裝口袋裡掏出皺巴巴的離婚證。
海燕很認真地看了一遍離婚證,相信夏哲不是騙自己,苦笑道:“這是我第二次看見這種東西了,上次是在劉巖家裡,看見劉巖和陳飄雪的離婚證,你們兄弟倆上學的時候就焦孟不離,想不到幹這種事也在比學趕幫超。”
夏哲奪過離婚證,重新裝進口袋裡:“少拿我開涮,我的人品就算再不濟,也比劉巖強吧,他現在就是個流氓。”
海燕撇了撇嘴:“我看你們是半斤八兩。對了,你離婚以後怎麼打算的?總得找個伴兒吧,如果一時找不到,青黃不接的時候憋得難受,就來我店裡,我給你介紹幾個小姑娘消消火。”
夏哲做出一個鄙視的手勢:“你這是想拉老同學下水啊,聽說劉巖經常來你這裡喝酒,你給他找過嗎?”
“我給他找?他要是敢有那種想法,我就直接扇他!再說要是被肖瀟知道了,還不得查封我的店啊,商浩在肖瀟面前連個屁都不敢放,甭指望他能保護我。”海燕說着點燃一支香菸。
“你和那個警察也別愛情長跑了,差不多就結婚吧,這麼大歲數了,你還想玩什麼浪漫啊!”夏哲接過海燕遞過來的香菸,隨手點燃。
海燕的情緒有些低落,吐出一個很圓的菸圈:“你以爲結婚像你想的那麼容易啊,我本來就比商浩大幾歲,又是幹這行的,到現在爲止,他都沒敢對家裡說。”
“怎麼着?他想玩多久地下情啊?”夏哲有些替老同學鳴不平。
海燕沉默了一會兒,把菸蒂摁滅在菸缸裡:“我也想好了,劉巖說的對,撈偏門的生意雖然暴利,但風險太大,上面的風向稍微一變,下面就可能隨時有滅頂之災,再說商浩是警察,我想跟他名正言順在一起,就必須把生意關掉。我想趁着他還沒拿定主意,再賺幾年錢,等他想結婚了,我就把攤子挑掉,經營一個正兒八經的小店,不求大富大貴,能混個衣食無憂就行。我跟你這種闊少不同,我是從窮日子過來的,怎麼着都能活。”
夏哲也有些沉默:“海燕,你可得想清楚,夜巴黎暫時沒事,就不說商浩那邊能罩着你,還有劉巖在呢,他現在手眼通天,什麼麻煩都能擺平,賺幾年錢再說吧。不過你的個人問題可得再慎重一些,商浩本來就比你小,又是男人,他可以再考慮幾年,你可等不起,現在你就三十歲了,女人過了三十歲,老的就越來越快,如果等商浩想結婚了,發現你人老珠黃,你還能留住他嗎?現在警察的待遇高,喜歡有男子漢氣概的小姑娘可不少,我是怕你到最後雞飛蛋打,乾脆現在就去找商浩談,給句痛快話,是想結婚還是不想結婚,如果想結婚,那就拿出一個日程表,該買房子就買房子,該見家長就見家長,你們現在夠晚婚晚育標準了,再過幾年歲數更大,生孩子都費勁。如果他壓根就沒想跟你結婚,讓他哪涼快哪歇着去,女人青春苦短,哪有閒工夫陪他耽誤時間。”
夏哲的話雖然不好聽,但很有幾分道理,海燕也覺得商浩現在的態度有些不對頭,兩個人認識時間不長,但發展迅速,已經到了同居的程度,如果想進一步發展,是應該見見長輩了。
聊着聊着,夏哲又問起了飄雪的消息,很可惜,飄雪離開以後,沒有和任何人聯繫過,不過海燕告訴了夏哲一個讓他震撼的消息,飄雪臨走的時候曾經由劉巖陪同做了一次人工流產,孩子是夏哲的。
夏哲簡直快要崩潰了,到了而立之年,聽說自己曾經有個孩子,被孩子的母親偷偷拿掉了,這種刺激讓他抓狂,怒氣衝衝地喝着酒,酩酊大醉,然後拎着一個啤酒瓶去找劉巖討說法,孩子姓夏,他有什麼權利陪着飄雪去做這種手術!
夏哲怒氣衝衝地來到劉巖所住的別墅,別墅距離東方演藝公司很近,是安然特地購買的,爲了上班方便,同時也爲了避開肖瀟和程樂樂。
劉巖此時正在射擊會館裡苦練槍法,會館是剛剛成立的,還沒有幾個會員,老闆姓賀,叫賀雲飛,是劉巖的大師兄,爲了有個名正言順教導劉巖的場所,竟然專門開了一家會館。
劉巖很努力,一絲不苟地學着各種技巧,在大師兄的指導下,他的進步神速。這期間劉巖那個沒正事兒的師父來過一次,送給劉巖一把很精緻的手槍。劉巖擺弄了一會兒,有些鬱悶地說道:“怎麼不是沙漠之鷹呢?”
賀雲飛覺得自己這個師弟簡直就是土鱉,不屑地說道:“我看你是玩遊戲入迷了,沙漠之鷹是收*藏家玩的,那東西像小火炮一樣,不實用,師父送給你的這是意大利伯萊塔92F,十大名槍之首,你二師姐有一把,連我都沒有,你還不滿足!無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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