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高珊正坐在主臥室沙發上看電視,金霽峰和聶秉泉走過來,關上電視,他有重要的事和高珊商量。“珊,我們已經打探大伯的下落了”“是嗎?太好了。大伯現在哪裡?”高珊聽到此消息如釋重負高興極了。“大伯在撫寧縣南戴河'高珊急切的說“天啊|!南戴河荒無人煙,是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大伯肯定受了不少的苦”金霽峰迴答說“是呀,聽說大伯身體已經不太好了,我們必須馬上回去。”聶秉泉說:“去撫寧的慢車不正常還是小事,去南戴河居無定所,沒有商店,購物吃飯都是問題,不要說孩子們,五嫂也受不了,困難重重。我看你們乘坐快車去北京。我去南戴河照顧大伯。”夫妻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金霽峰感激的對聶秉泉說:“那就辛苦你了!什麼也不說了,就這樣定下來了”“咱們什麼時候走?”“最近就準備走,和你商量一下,我不好意思對將軍說咱們要走唯恐傷他的心。”“那我和王儀說,讓她跟將軍說。”“那更不可以,將軍不向我,小時候聽媽的話,結婚後聽老婆的話;若王儀對將軍說,將軍會對王儀發火的。”“那怎麼辦?要不我對將軍說。”金霽峰點了點頭說:“我看也只好這樣,只有你對他說比較合適。”
高珊等到辦公室只有將軍和羅秀時敲門進去。他們倆見高珊進辦公室,高興地說:“這就對了,別不翻譯文件連辦公室也不來了。”高珊很難爲情,不知如何開口。將軍站起來親切地問:“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高珊不敢直視將軍的眼睛爲難地說:“要告訴您一件事他和他大伯已經聯繫上了,讓我們儘快去撫寧縣。”
聽此言將軍向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剛纔看見高珊的高興勁也雲飛霧散了,他臉色也很難看,沉默得一句話也不說,眼睛直直看着高珊。羅秀也很吃驚,他萬沒想到他們這麼快要走,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羅秀說:“大姐不走行嗎?讓大伯到這裡來吧,大家都會捨不得讓你們走。高珊說:“恐怕不可以”。將軍心裡明白,自己有一千分捨不得一萬個捨不得也無濟於事。高珊畢竟是別人的老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最終還是得和她丈夫一起離開我的,想到這幾乎劉將軍的心給掏空了一樣,感到無限空虛憂傷。
高珊一家子在將軍府住了幾個月給他們帶來了多少歡樂,王儀喜歡真真比喜歡天士還喜歡,真真抱走了,王儀能接受的了馬?高珊看出將軍和羅秀對他們依依不捨的深情,含着眼淚說:“我也捨不得離開你們,我會時時刻刻想念你們的。和你們相聚幾個月來在我的心靈深處早已把你們作爲自己的親人,是牢不可破的恩情友情親情……..”。說到動情之處,高珊再也忍不住眼淚奪眶而出,放聲哭起來,哭的很傷心。將軍聽到高珊的發自肺腑之言已經很感動了,又見高珊難過的哭起來。看到高珊真誠可憐的樣子很心疼,他握住高珊細膩的雙手說:“不要難過我也沒說不讓你們走,再說以後咱們還可以見面的,準備什麼時候走?”“可能就最近幾天”。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王儀得知高珊一家要走,不見她哭,卻總見她那雙美麗的大眼睛又紅又腫。王儀暗自流淚,把憂傷留給自己,把憂傷深深地隱沒在心裡,不願流露出來,唯恐自己的傷感影響到將軍和高珊的情緒。最主要的是幾個月以來王儀天天給真真餵奶,照顧真真吃喝拉撒睡無微不至,付出的比高珊多的多。真真對她也比對高珊親的多。真真還不滿一週歲就喊王儀媽媽了,經常叫媽叫得很清楚。
但她從不叫高珊媽媽,高珊教她喊自己媽媽,真真不喊小嘴姨姨的叫,王儀一抱過來餵奶真真就雙手握住奶,眼睛看着王儀,媽媽地叫。現在真真正是好玩可愛的時候,王儀怎麼捨得讓高珊把孩子抱走呢,簡直就像挖掉了她的心頭肉。還有王儀怎麼過天士這一關呢?如何千方百計地哄着他,儘量讓他少哭少鬧呢。高珊說他和王儀姐倆一起做天士的工作。但再多的人做不通天士的工作,天士得知岳母要把真真帶走,又哭又鬧又打滾,砸東西,還是沒辦法。
夜深人靜時,悶悶不樂的羅秀,來到他曾和高珊一起翻譯文件的辦公室,揮筆剛勁有力地寫道:問世間,何爲貴,山以青爲貴,水以秀爲貴,月以明爲貴,物以稀爲貴,人以正爲貴,友以摯爲貴,情以真爲貴,我以你爲貴,大姐我愛你!羅秀寫完,看了又看,是他寫給高珊的,表白他愛她。但他沒有交給高珊把它撕得粉碎。
大姐我明明知道我和你之間存在着不可逾越的鴻溝,但我爲什麼深深地愛上你,不可自拔。大姐您一直把我視爲你的弟弟,視爲小孩,但你做夢也不曾想到,你是我的初戀。在火車上我第一次見到你就被你的氣質你的風度你的美貌深深地吸引,就暗戀着你。在火車上我見到你爲了讓我多睡一會,獨自站在兩節車廂,感動的我如癡如醉,挪不開步,我多麼想把你緊緊地擁抱在懷裡,親吻你,但是我不敢,向你表白的勇氣都沒有,我竭力控制自己的感情,只是激動地喊了你一聲大姐。
大姐你不曾知道,我內心深處每時每刻都想着你,每天盼望着夜幕的降臨,可以和你在一起翻譯文件。我每天盼望着吃飯,而不是爲吃飯,是因爲吃飯時可以見到你,可以多看你幾眼。幾個月來天天和你見面,總覺得聚少離多,相聚時,時間過得太快,分別時,時間過得太慢。在沒有你的日子裡,我以後的日子怎麼打發,如何控制對你魂牽夢繞的思念。想着想着,十九歲的大小夥子竟伏在桌子上痛苦流涕,哭的很悲傷,但他不能也捨不得影響高珊平靜的生活。只要大姐生活的幸福,羅秀對她的愛深深埋在心靈深處,絕不能讓高珊覺出他愛她。
劉水也徹夜未眠,回想起幾個月來和高珊的朝夕相處,甜蜜無比。回想起和高珊第一次見面的情景,回想起高珊天籟傳情的琴聲,她做的俄羅斯西餐,還有最幸福的時刻,馬背上的琵琶,自己利用馬的慣力多次把高珊抱在懷裡。雖然劉水覺得自己做得有點過份,對不起金霽峰,但金霽峰並不介意,高珊也很開心,每當回憶起馬背上的琵琶,劉水總覺得甜甜蜜蜜彷彿還把高珊抱在懷裡。回想起…..。金霽峰夫婦也無法入睡,想起將軍一家對他們恩深似海,怎麼能夠捨得和他們分別呢。王儀也是不眠之夜,她捨不得真真暗自哭泣。
依依惜別的真情,離別前,在軍營劉金兩家、羅秀、劉秉全都聚在一起。劉水將軍把一對祖傳的玉佩拿出來,把龍的玉佩給高珊夫婦,鳳的玉佩自己保存起來說:“這次分別不知道什麼時候相見,這玉佩是以後相見的憑證”。突然間小天士做了個大家意想不到的舉動,他跑到高珊面前啃呲了一聲狠狠地咬了高珊胳膊,小天士嘴上牙上沾滿了高珊的血液。小天士還氣憤憤地叫喊“壞岳母、不要把我媳婦帶走。將軍、羅秀、金霽峰三個大男人見狀,幾乎同時跑到高珊面前,心疼地爲她消毒、包紮。
高珊說:“沒關係,不疼”。又安慰天士說:“小天士別生氣,你媳婦的爺爺、奶奶想見見她,以後我把你媳婦再送來。”小天士說:“真的嗎?那拉鉤。”高珊趕急說:“拉鉤拉鉤,先讓媽媽給你漱漱口”。
送別的時候,那是揪心的一幕,送他們去火車站。開始大人們都強忍着眼淚,天士拼命地哭,不要把我媳婦帶走,爽爽也哭了對羅秀說:“舅舅再抱抱我,舅舅我想你”。羅秀抱着爽爽親吻着她,大家也忍不住掉下了眼淚。真真也好像懂得了他們要走。當高珊從王儀懷裡抱走真真時,真真兩隻手抓住王儀,不肯讓高珊抱走,真真眼淚汪汪地看着王儀,十分清晰地喊:“媽,媽媽!”高珊硬行地從王儀懷裡抱走真真。真真把兩隻小手伸向王儀媽媽玩命地哭喊,又用兩隻小手打高珊。
王儀實在受不了,也不顧將軍夫人的尊嚴了,她竟給高珊跪下了哭着說:“珊,姐求你了,不要把我的真真帶走,我實在忍受不了。”高珊見此情景,不知所措。將軍趕緊扶起王儀勸慰她;儀,不要這樣。高珊抱住真真上火車時,真真回過頭來,雙手指向王儀哭喊:媽媽,媽媽。火車開始慢慢啓動了。也牽走了他們的心。金霽峰一行人走後,軍營上上下下都感覺到冷清寂寞得難以忍受,將軍就帶孩子、老婆和羅秀去甘肅老家看望父母去了。聶秉泉乘坐慢車去南戴河了,這一別不知何日再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