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寧訝然一呼:“我竟忘了還有這回事。”
遂岸斜眸:“哪回事呢,國後孃娘?”
遂寧攢眉深思須臾,丕地發噱。
“國後孃娘?”遂岸莫名其妙。
“沒想到律鄍還有這個把柄握在本宮手裡,這下看那個倔種還怎麼敢跟本宮犯渾?哼哼……”
在姐姐的冷笑聲中,遂岸不寒而慄,訕訕道:“請國後孃娘相信,除了玉皇大帝,就連國君姐夫也不敢跟您犯渾。”
“國後。”殿外,傳來儼翠的稟聲,“東則王前來探望國君傷情。”
“這就是漢人說的‘說曹操曹操到’?”遂寧眯眸,飛身而落,“時機剛剛好,本宮這就去會會他!”
雖然與那個東則王向來八字不合互相看不順眼,但此刻,遂岸仍然不計前嫌地爲他掬一把同情之淚:得罪有“盛開在草原上的毒玫瑰”之稱的國後孃娘,真的沒有關係麼,東則王閣下?
那方,遂寧儀態萬方地駕臨國君寢宮格慶殿,坐上正位虎皮寶椅。
“東則王,好久不見,你怎麼有時間到此一遊?”
身着藏青便服、束髮無冠的東則王律鄍已經行過了禮,聞言又一次欠身,道:“請國後原諒律鄍。”
遂寧不解:“原諒你什麼?我們偉大的東則王犯了什麼錯?”
律鄍很難回話。
國後不依不饒:“說說看啊,難道不是應該由國君和本宮到你的熙禾城向你陪罪麼?”
律鄍面上略見窘迫,道:“國君遇險受傷,律鄍未能及時趕來探望,請國後恕罪。”
“既然你說到這裡,本宮正好問一下。”遂寧悠然道,“不知東則王是被什麼軍國大事給耽擱了,連國君受傷恁大的事,你這個做弟弟做臣子的也不能及時趕到身邊問候?”
至此,律鄍完全確定:今天是國後找茬的日子。
“稟國後。”他不卑不亢,“律鄍不想爲自己尋找任何藉口,錯了就是錯了,聽憑發落。”
“那本宮就來發落。”遂寧順水推舟,煞覺省心省力,“本宮記得你曾向本宮要過一塊地,就在嘉巖城屬地內的那片草原。而且,你好像是爲了替博家來向本宮開口的,對是不對?”
律鄍頷首:“是有這麼一回事。”
“本宮爲了懲罰你,就將那塊地收回,你可有什麼話說?”
律鄍頓了頓,硬聲回:“沒有。”
“真是位通情達理的東則王。”遂寧笑聲爽朗,“還有件事,事關國君的健康,你想必也不會拒絕。”
至此,律鄍終於領悟大臣間所傳的“寧肯得罪王也莫得罪後”一說的由來。
與大雲公主完成大婚,用新人的喜慶抵去病痛的陰霾。
“事關國君的健康”,恁大一個冠冕堂皇的由頭放在前面,本就對兄長滿懷內疚的律鄍的確無法拒絕。
國後向來雷厲風行,一道旨意頒佈下去,各司聯手籌備,不出十日,一場華而不奢的婚禮在央達宮內隆重舉行。其時,律殊的傷勢也已大致痊癒,坐在正位接受了新人叩拜。遂寧親致賀詞,給予這對緣結千里的伉儷最摯切的祝福。
然而,喜帕之下的冉晴暖縱是不曉得近在咫尺的男子的面目,並不妨礙感受那份拒人於千里的冰冷。這段婚姻,註定要辜負祝福者的美意了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