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晴朗,春意柔暖,興嵐城內花影相映。
本是花好月圓的一日,本該有最好的心情,但冉晴暖看着以一派悠然自得出現在自己家中的遂岸,想氣,想笑,複雜莫名。
她立在廳外廊下,望着隨在南連王身後進門的遂洪,淺本道:“原來遂壯士這兩天不是去賞玩興嵐城的風景,而是去迎接自家主子了麼?”
遂洪訕訕賠笑:“嘿,冉小姐莫怪,我們家……公子一心向往興嵐城的風光,想來看看也是人之常情。”
廳內,冉重打量着這位錦衣少年,問:“這位公子方纔說,你是舍妹的……”
“義子,在下是畲夫人的義子。”遂岸道。
廊下,冉晴暖默然片刻,低聲問:“這個‘義子’的設定又是怎麼回事?”
“這……”遂洪不免替主子微微臉紅了一下,“屬下向公子稟報了冉小姐對這兩年行蹤的如何解釋,然後公子他就……”
“縱使如此,他又是如何知道我家姑母的夫家姓氏?”
“誒?”遂洪一呆,“那個不是公子信口編出來的?難道還是對的?”
冉晴暖失笑:“若只是編的,騙得過家父?”
遂洪想了想,脫口道:“公子一定暗中調查了冉小姐……啊,因爲公子深愛冉小姐,所以……”
“感激不盡。”冉晴暖淡淡說罷,啓步邁進廳內,對正與父親推杯換盞的遂岸一笑,“賓客都已經告辭,家母也到後院歇息,南宮王不妨將真正身份坦誠告訴家父。”
遂岸眼睛一亮:“可以麼?”
冉重微怔:“南連王? ”
“是,伯父。”遂岸起身,長揖一禮,“晚輩遂岸重新見禮。”
冉重忖思須臾:“你當真是南連王?西漠的那位南連王?”
遂岸略有忐忑:“是,晚輩適才並非有意欺……”
“好極妙極!”冉重起身,雙臂重拍這少年肩膀,激動異常,“閣下對小女有救命之恩,請受老朽一拜!”
遂岸嚇得趕緊扶住:“伯父千萬莫做這樣的事,您行過這個禮,晚輩還如何討冉冉歡心?”
“……”冉晴暖揉額無語。
冉重先愣後笑:“你喜歡小女?”
“是,非常喜歡。”
“喜歡到不惜從西漠追到興嵐城?”
“跋山涉水,在所不惜。”
冉晴暖上前扶着父歸座,淺聲道:“爹爹,這位遂公子酒後難免失言,您莫當真。”
冉大人撫須沉吟道:“興許是酒後吐真言。”
遂岸大喜:“伯父所言甚是。”
“年輕人,坐下,與老夫多飲幾杯。”冉大人興致盎然,“暖兒,將爲父珍藏的那罈女兒紅拿出來。”
“女兒紅?”冉晴暖秀眉顰起,“爹爹只珍藏了一罈女兒紅。 ”
冉重頷首:“正是那壇。”
“那是……”她欲言又止。
“那是用來招待貴客的佳釀。”冉重滿面春風,“遂公子是救了你性命迸把你平安送回家園的大恩人,難道當不起貴客二字?快教葉兒送來。”
她只得轉身。
“遂公子,雖然你喜歡我的暖兒,老夫也賞識你的人品,卻不捨得把她嫁到千里之外,只得以好酒賠罪了。”
爹爹是已然喝醉了罷?冉晴暖決定爲父親搬一罈清水來醒酒。
“無妨,伯父。”遂岸擲地有聲,“晚輩願意爲了冉冉入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