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頓,本來準備站起來的身軀緩緩回座,薄藍色的瞳眸熠熠生輝:“兆姑娘,本王沒有聽清楚你方纔的話,可以再說一遍麼?”
兆飛飛高昂螓首:“那位南連王妃,除了出身,何處勝過飛飛?”
還真敢再說一遍呢。遂洪忽然有點佩服這位花魁娘子的膽色。
遂岸一笑:“你從頭髮到鞋尖,有哪一點配與本王的王妃相比?”
秒殺。遂洪拍額,早料到王爺不會口下留情。
猝然,兆飛飛倒在兩婢懷內。
“小姐暈倒了,來人,救命啊——”兩婢痛切呼喊,“南連王將我家小姐氣昏過去了,快來救命啊!”
來這招?遂岸轉頭:“遂洪,你親自將兆姑娘送回去,然後把嘉巖城最好的大夫和穩婆請到妥兒樓,請他們裡裡外外的仔細診定,證明本王沒有動過兆姑娘一根手指頭。”
遂洪遲疑:“如果兆姑娘不像外界所說賣藝不賣身,早非清白之軀,怎麼辦?”
“就請她將本王成爲她入幕如賓的時辰詳細列出,本王也好查查有無人證證明本王那時無暇享用良宵。”
“如果沒有人證呢?”
他沉吟:“沒有人證總有物證,本王不喜赤膊,除了本王最親密之人,不會有人見過本王的身體。本王不介意將兆姑娘將本王的身體特徵一一闡明,看能否與本王對號入座。對上了,本王就吃下這個啞虧;對不上,興許是飛飛姑娘將本王與其他人混淆。”
“南連王,你欺人太甚!”兆飛飛羞憤而起,怒指座上男子,“我做錯什麼,得你這般對待?”
他淡然相對:“本王和你本來井水不犯河水,各有各的世界,若非你執意過界,怎會有今日之事?”
兆飛飛容色灰敗:“你……你不是我看到的那位南連王!”
他啞然失笑:“本王有義務做你想象中的南連王麼?”
“你只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惡棍!”
“多謝。”他好整以暇,“本來,爲了保護自己也好,滿足虛榮也罷,甚或只是喜歡憑空想象,本王都不介意被外人利用一下名頭。但是,前提是莫因爲你們構劃的假象,企圖入侵本王真實的生活。”
兆飛飛身形虛弱一晃。
遂岸搖首:“本王不屑恃強凌弱,回去罷,繼續做你傾倒衆生的花魁。”
是夜。
南連王月下舞劍,王妃撫琴相和。中間對坐品茗時,他說起這段難以名狀的怪遇。
冉晴暖沉吟:“如若不是想到此時前去必定自討沒趣,我倒很想與她坦誠一敘。”
“冉冉少與那樣的女子接近。”他道,“極端的自大來自於深沉的自卑,無論你如何待她,都會被她當成刻意的炫耀,喂不熟。”
她指尖落上琴絃,閒閒撥弄,曲聲悠揚,莞爾道:“如此一來,我只有安心做我善妒的悍婦,而王爺是?“
“懼內的懦夫?”
她揚脣:“懦夫與悍婦?”
他呲牙:“何嘗不是天生一對?”
“好罷,就讓我們這對懦夫與悍婦……”
“天長地久,地老天荒。”他猝然傾身,在她笑靨間落下蜻蜓點水般的一吻,旋即起劍再舞。
如水如玉,如琢如磨。美人輕盈,月華清和,月下誰家少年,揮劍指長天?且將這良辰美景,付與花好月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