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春寒倒流,天際陰霾重重,空氣溼冷逼人。
早間,冉晴暖才一起身便覺眉眼疾跳,心口忡忡。早膳過後,情形稍好,她坐進書房打理了幾份文書,胸臆疾跳又現,方寸失穩,手心汗溼涔涔。
“王妃,您臉色很不好呢。”青妍端茶進來,一眼瞅見主子隱透蒼白的面孔,驚道,“奴婢去爲您請大夫來。”
她捂着胸口,搖首:“不似什麼病症,只是莫名心慌。”
“那也要大夫看過之後才能知道,奴婢這就去請連大夫進府爲王妃看診。”青妍匆匆去了。
她支案起身,剎那間,胸臆內那顆心臟躁動得更爲疾速,一片眩暈襲來。
“王妃!”捧着王妃新制成的春裝喜孜孜進來的藏花眼疾手快,及時將她扶住。
“沒事。”她定足,眩暈倏忽而來,倏忽而去,對那張嚇得驚慌失色的小圓臉一笑,“以前便有起身過猛時眩暈的毛病,不礙的。”
“可是……”
這下反而是她要來安慰受了驚嚇的孩子了。她搭着小丫頭的手腕:“青妍已經去請大夫,我們先到廳裡等着罷。”
藏花扁嘴:“小姐不能有事喔。”
她頷首:“遵命,藏花大人。”
“藏花不是大人,是小姐的丫頭,小姐有一點事,丫頭都會心疼,所以如果小姐心疼丫頭,就一定不能有事。”藏花邊扶着主子小心邁過書房門檻,邊嘰呱有語。
她失笑:“聽着怎麼好像你是在用自己要挾我?”
“嘿嘿,被小姐發現了。”
主僕一談一笑,走向前廳,等待大夫看診。
誰知,等來的不是大夫,而是管事。
万俟睦步履促迫,神色略緊,叩門而入後開口直稟:“王妃,河套部落傳來急訊,王爺在平定那撥搶糧的悍匪時被冷箭所傷,傷勢沒有大礙,但箭上塗有毒物。一位名醫暫時用藥壓制住了毒勢,可也說得清楚,那毒是在南域綠林中極爲風行的腐骨散,必須對應的解藥才能根治。老奴已按王爺吩咐命人去找哈開,曾爲綠林中人的他就算手中沒有,也一定曉得拿到解藥的門路。”
藏花目瞪口呆:万俟總管事也太強了一點罷?這麼滔滔不絕一通,就讓人從驚心動魄到長鬆口氣,真乃高人也。
冉晴暖眉心稍顰:“哈開何時到府?”
“這會兒也許已經在前廳等着了。”
“帶我去。”她提足外行。
万俟睦一愣,遲訥道:“其實說一定要瞞着王妃,只把哈開送過去就好了。”
“我料得就是如此。”她不以爲忤,“万俟總管做得很好,身爲妻子,在丈夫遭受那等痛楚的時候當然要陪伴身邊。本王妃要去河套部落,勞万俟總管儘快安排罷。”
“這這……”万俟睦後悔不迭:王爺一定會生氣,生很大的氣。
“總管事放心。”冉晴暖回首,“我會告訴王爺是路過前廳的時候,無意聽見你與哈開談論王爺受傷之事。”
王妃真是個好人吶。万俟睦在心中老淚縱橫:“老奴告訴您,是爲了讓您寬心,這路上顛簸,您還是……”
“你有兩個選擇,儘快送本王妃過去,還是由本王妃自己設法過去。”她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