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刑司遵國君旨意,將博商拘提至國都。
律鄍提到消息後,當即飛騎追趕,然問刑事捕快手中握有國君聖旨,若說前時國君嚴懲兇徒的旨意他尚能夠以厲斥加禁足的方式矇混過去,這一次明令至斯,即使是他,也不敢公然違背。
他惟有一起到達國都,先回府落腳,順帶問詢下人秀麗公主是否住在府內,得到的答覆令他面色越發冷峻。
“衛隨,去打聽一下,這位尊貴的大雲公主此刻在何處安身。”他對跟在身後的侍衛道。
“王爺……”衛隨欲言又止。
“怎麼,連你也要將本王的話當成耳旁風麼?”不都說中原女子視夫爲天惟命是從,那個我行我素的大雲公主當真不是旁人冒名頂替來的?
“王爺。”作爲府中的侍衛統領兼東則王心腹,衛隨自是事事以主子的利益爲第一考量,“您找秀麗公主,是爲了勸她撤回對博商少爺的告訴麼?”
律鄍掀眉:“是又怎樣?”
衛隨垂首:“這一次怕是保不住博商少爺了。”
律鄍厲眸一橫。
衛隨硬着頭皮,道:“實際上,您是不能保。博商少爺這一次弄出了人命是板上釘釘的事實,秀麗公主的婢女枉死也是事實,她沒有誣告,博商少爺更沒受冤枉。而且這一次驚動了國君與國後,您若是仍然堅持保他,只怕……”
律鄍眉峰如刀:“怕什麼?”
衛隨一窒,脫口問:“難道您願意爲了博商少爺傷了您與國君的君臣兄弟之情?”
律鄍沉默。
衛隨暗中慶幸主子不至於衝冠一怒爲紅顏,且是死去的紅顏,遂再接再厲:“國君對於權貴子弟作奸犯科之事向來是零容忍,這次還牽涉到大雲公主,只怕更不可能法外容情,王爺多年來對博商少爺也算仁至義盡,是時候讓他爲自己的所作所爲付出代價了。”
律鄍眉心收緊:“你的口才以前就是這麼好的麼?”
衛隨訕笑:“屬下多嘴,王爺恕罪。”
“你是在爲本王着想,本王不會怪你,要怪……”東則王容色譏冷,“也怪那個始作俑者。”
衛隨一怔:始作俑者不就是博商自己?所謂“自作孽不可活”也。
“打聽一下那位公主的住處罷,這事了了以後,本王還要接公主回府不是?”律鄍道。
衛隨應命,不由自主地,爲那位並不熟識的大雲公主頗有幾分擔心。
此刻的大雲公主正披裹一襲黑紅相間的宮裝,作爲提起告訴的那方到臨問刑司大堂。她身後,素問則身着墨綠色七品掌事制服侍立。主僕二人儀態高貴,神情端莊,泱泱大國之風盡現無遺。
問刑司主審官員末達開先爲公主看座,而後提審犯人。
博商上得堂上,一見冉晴暖主僕即面目猙獰破口大罵:“外鄉來的賤人,沒人要的賤貨,你們的皇帝把你扔到這裡,竟還以爲自個兒是金枝玉葉,你從頭到腳連我姐姐的一根頭髮也比上!你就和那春滿樓的……”
“犯人住嘴!”末達開本來心中忌諱着他是東則王要保的人,沒有立刻干預,但這時實在聽不下去,擊案恫喝,“這是問刑司的大堂,再敢咆哮,先杖責三十!”
博商噤聲。
端坐如儀的冉晴暖眼尾一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