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戩原本緊閉着的第三隻眼睛睜開,彷彿一扇神秘的門戶,從他第三隻眼睛的瞳孔裡映射出來,無窮無盡的銀色能量從那扇門戶涌出,竟然將包裹楊戩的氣機驅散不少。
清虛微微眯着眼睛,說道:“你見過了天界之門。”
楊戩淡然道:“師叔何必多此一問。”
清虛突然笑了起來道:“自從太乙道主超脫後,我們都在尋找它的下落,尤其是天帝對它的執念頗深,沒想到你卻將它尋見了,他若是仍有感知,遺留太虛宇宙,不知是哭是笑。”
楊戩道:“天帝並未湮滅,他也會歸來的,師叔若是決定一個人大道獨行,其實並無多少機會可以走到最後,若是師叔感興趣,其實師侄窺得的一些玄妙,都可以傳給師叔。”
清虛似半分興趣都欠奉,直接道:“你走吧。”
楊戩凝立不動,依舊想讓清虛回心轉意。
清虛道:“你若是真得了天界之門,貧道恐怕也得見你繞道,僅憑這一點玄妙,難道你真以爲就能跟我討價還價”
河水滔滔,清虛緩緩漂浮在離地三尺的虛空中。更可怕的是,楊戩找不到絲毫清虛的氣息,而且眼中所見,清虛本身就是虛空的一部分,和那風,那元氣,那水汽,那天光,都是同爲一體。
那不是天人合一或者天人一體的道境,而是清虛本身就已經成了虛空的一部分。這讓楊戩深深感到棘手,因爲無論他如何發動攻擊,都會落空。
何況清虛還有玄黃寶塔,縱然他有天界之門的玄妙,可能能繞過玄黃之氣,攻伐到清虛身上,但面對清虛混芒難測的境界,依舊沒有任何成算。
而且他今天來也不是要跟清虛真正翻臉的,只是爲了在最終大劫前,將清虛徹底同崑崙山綁在一起。
楊戩默然片刻,原本第三隻眼睛涌出的能量,竟然如同倒卷的瀑布,衝擊宇宙天穹,璀璨至極的星光從天落下,跟天界之門的能量結合起來,最終一同澆灌楊戩的法體,在這一刻,楊戩成了溝通天界之門和宇宙星辰的橋樑和載體,最終獲得了無與倫比的法力。
清虛淡然一笑,踏空歩虛,手中人皇尺生出億萬光華,卷向楊戩。楊戩同時平推一掌,驚世駭俗的大爆炸,居然在一個方寸間的地盤滋生。
清虛頭頂上的玄黃寶塔不斷冒出玄黃之氣,替他護住自身的法體。
這場大爆炸,引動了時空亂流,五行顛倒,陰陽不存,清虛恬然不動,如同一尊元始。
就在這模糊的時空當中,突然一點銀光乍然生出,然後在剎那不到的時光裡,如同一條極爲靈敏的蛇,居然竄入玄黃之氣中,把握住那因大爆炸偉力,撞破的一絲空隙,以無厚入有間般,削去了清虛一片衣角。
但見到楊戩手持三尖兩刃刀,威風凜凜,第三隻神目不停地吞吐銀光,如同一尊不可抵禦的戰神。
清虛並不惱怒,笑道:“師侄的修行,可以說是毫無缺陷了。”
楊戩道:“多謝師叔誇讚,師叔現在應該清楚了,師侄雖然不及你,還是能給你造成一點麻煩的,我師修爲在我之上,更有盤古幡,只要師叔重回玉虛宮,這世間仍舊是咱們元始一脈稱尊。”
清虛淡笑道:“師侄這樣急迫,看來玄都給你們施加了不輕的壓力。”
楊戩毫不意外清虛能猜出這點,他道:“玄都師伯練成混元無極以來,已經失了沖虛恬淡的道心,最近一段時間,對咱們迫得很近,這自然也是師侄希望師叔回玉虛宮的重要原因。”
清虛道:“你的實力,着實夠資格在將來的大劫裡,做一方主角,我若是跟你們聯合,更是能使玉虛宮有主導大劫的實力,可是這些前景再好,我也不信旁人,我的命運只會由自己左右,哪怕是最終做了塵土,那也是心甘情願的。”
他灑然一笑,袖袍輕拂,竟有一股沛然莫御的絕世大力生出。楊戩被那股大力掃中,瞬息間就飛到了宇宙天穹,身周龐大的星辰浮現,表明他飛出了一段不可思議的距離。
楊戩朝着人間界望去,適才清虛使出的神通,分明已經得了鎮元子袖裡乾坤的神髓,他們兩個什麼時候居然有了交集。
他暗自一嘆,希望師父能儘快練成元始道身,否則接下來的路,可難走的緊了。
人間靈洲,沈煉和朝小雨扮作普通的青年男女,行走在其中一座有名的城池裡。這城池喚作摩訶城,乃是萬年多前,摩訶迦葉說法的地方。
那摩訶迦葉也是佛門中一等一的奇才,天分才情之高,可謂佛陀座下諸位佛子第一,靈慧佳妙,能令諸佛心悅誠服。
只可惜這位靈山佛子,還未求證最終圓覺,就在萬年前寂滅,同他一同入滅的還有許多羅漢菩薩,甚至一些人間名氣很大的諸佛菩薩,如藥師琉璃佛、歡喜佛、大勢至菩薩和降龍伏虎這些大尊者,都一同入滅。自從佛門建立以來,從未遇上如此災劫。
現今雖然四大菩薩和彌勒佛以及大日如來等還在,但佛門的聲勢,已然大不如前,否則若是靈山諸佛菩薩尚在,那麼極樂靈山在天地宇宙間其他大勢力面前,仍舊能算得上龐然大物。
摩訶城也是靈洲風氣最開放的地方,興許是因爲摩訶迦葉本就是極爲包容萬物的佛子,本身在沙門裡,就無什麼門戶之見,並且提倡見性成佛,才成就了摩訶城的包容開放。
這裡不但可見虔誠信徒,也有自上古時就盛行一時的苦修士,相傳佛陀在人間顯現法身時,就當過一段苦修士。
所謂苦修士可不是隨便誰都能做的,而是需要大決心大毅力,並且拋卻一切物質上的享受,真正從一開始就體會宇宙自然的妙理,在平日裡做到言行一致。
哪怕是心裡偶爾生出一點其他的慾念,那都會損壞梵行,稍微嚴重一點,都得從頭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