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一通電話,吳志倫就爽快答應了,還很是興奮了一把,說從來沒人找他做過伴郎,估計是太帥了,新郎會有壓力。
佳禾很是無言了一把,附和着說:“沒錯,估計找你做伴郎,新娘也會很有壓力的……”那邊兒很以爲然:“也對哦,我要和阿澤商量下,你們的婚禮我還是迴避的好,免得你有壓力。”
她心跳了下,想問他易文澤是不是說過什麼。
可是想了想,還是成功吞了回去。
好在天公作美,婚禮當天是豔陽高照,只可惜深冬季節,冷的嚇人。
佳禾坐在化妝間,看着她驚豔到不行的妝容,很是感嘆了一句:“如果你肯去削成錐子臉,一定可以演戲了。”喬喬怒視她:“你能不在我最亢奮的日子,說我最不愛聽的話嗎?”她笑:“那天我看圍脖,有句話很想轉給你,‘通常你身邊說話最刻薄不留情的,都是最關心你的人’。”
喬喬齜牙:“那你只能排第二,論刻薄,誰都比不上蕭餘。”
佳禾很以爲然,走過去,替她理好婚紗:“一會兒有六個花童呢,你慢點兒走,小心被絆倒就麻煩了。”
她只是隨口一說,喬喬立刻草木皆兵,開始和她討論自己被絆倒要如何處理,連倒下和爬起來的優雅姿勢都練了一遍,最後把化妝師笑的不行,估計沒見過這麼無厘頭的新娘。
只是她沒有想到的是,意外無處不在。
當神父宣佈二人可以互換戒指時,一側衣冠楚楚的伴郎,忽然很輕地叫了聲:“喬喬。”
喬喬愣了,新郎徹底傻了。
吳志倫在衆目睽睽下,說的深情款款:“其實我一直喜歡你,答應做伴郎的時候,本想着能真心祝福你,但我做不到,”他很慢地伸出手,“你還有選擇的機會。”
一時場中靜下來,連神父都瞪大了眼睛,估計只從電影裡見過,沒想到自己撞大運了。
一個是新晉獲獎導演,一個是紅了十幾年的偶像明星。
喬喬的人生,終於在結婚時徹底翻盤了……
她默了很久,似乎是在考慮。
坐在主桌上的蕭餘很不厚道地看佳禾:“是不是你導演的?”佳禾啊了聲:“你怎麼知道?”蕭餘哭笑不得:“易文澤那位好兄弟,也真敢演,不過這對白太爛了,你一定沒有用心寫。”佳禾很挫敗地看她,正要說什麼,喬喬已經說了話。
她先是親了親新郎:“親愛的,對不起。”
然後,很深地看着吳志倫,那感覺,到真像是要跟着他走。
豈料接下來,她像是繃不住,笑了聲:“說吧,佳禾給了你多少出場費?我本來想陪你演的,可惜這天下最好的男人就在我身邊,壓倒性勝過了你。”
吳志倫下意識摸了摸鼻子:“說起來,她還沒和我談出場費,算了,罷演了。”
兩個人這麼一說,衆人才恍然,紛紛笑起來。
喬喬這才又對臉色幾變的新郎溫柔笑,說完了後半句:“親愛的,對不起,我交了一幫損友,嚇壞你了。”程皓扯了下領帶,臉色還是白的……
於是一場盛大的婚禮,就如此開了場。
在冬日的暖陽裡,當喬喬的手搭上新郎的,開始跳她夢了二十幾年的開場舞時,她幾乎是一瞬哭了下來。佳禾感同身受地鼻酸了一把,看着程皓摟着她,不停在耳邊低語着,喬喬卻是越勸越哭,最後儼然成了淚人,忘了舞步。
程皓爲了她這個開場舞的夢,幾乎練了整整一個星期,所有人都以爲他會緊張到出錯,卻沒料到他只嫺熟地抱着喬喬,完美地將所有人都帶入了開場舞中。
佳禾手撐着桌,看着這樣的畫面,忽然羨慕的不行。
“想跳舞嗎?”耳邊忽然有聲音擦過。
她嚇了一跳,回頭對上的是易文澤的笑,心更是跳的不行:“你不是說趕不及了嗎?”易文澤只是笑:“不想跳舞嗎?”
佳禾哀怨看他:“我跳的不好。”
結果還是毫無疑問地,被他拉進了場內。她有些緊張地看着他,這裡人很多,雖然有很多都是熟人,卻還有很多外人在,這是他第一次和自己公開如此。
看了太久,他終於低頭回看她:“今天可是你朋友婚禮,你想做主角?”
佳禾沒反應過來,仍舊疑惑看着他,他離得更近了些:“我很多天沒見你了,如果你有這個想法,我也不會太介意。”這個眼神,這個角度……她徹底淚目了:“我是伴娘,要敬業,千萬別砸場……喬喬會砍死我的。”
整場婚禮整整持續了十二個小時,到最後大家都喝high了,佳禾才扯着喬喬說:“我先走了啊,撐不住了。”喬喬很是瞭然:“去吧,你是怕你家易文澤被人眼神消滅吧?”佳禾哼唧了聲,沒敢說其實易文澤今天連着飛了兩次才趕回來,她是怕他太累。
晚上回去時,她立刻開始馬不停蹄地收拾東西。
從樓上到樓下,不停小心拆開包問他好不好,又再仔仔細細地封上裝箱。易文澤坐在吧檯邊喝水,看着她緊張的盯着自己,便對她招了招手:“不用這麼着急,我們明天下午飛機走,上午再收拾。”
她被他這麼一說,才發現已經是半夜了。
難爲他累了一天,還陪自己在喬喬那裡呆了十幾個小時……她走過去,順着他的杯子,喝了口水,放柔了聲音:“累了吧?睡覺好不好?”他拉開他,往杯子裡添了些熱水:“冬天不要喝太多冷水。”
她唔了聲,接過杯子捂在手裡,亦步亦趨跟着他上了樓。
進了臥室,忽然有種特別的感覺。兩個人結緣在上海,卻是住在北京,這裡她每間房都熟悉,偏就是他的臥室從沒進來過。不過閉着眼睛也能猜到,他習慣的佈局和內飾的顏色,她光着腳,捧着玻璃杯很是愜意地審覈了臥室,有意抽了抽鼻子:“好像,有女人的味道嘛?”
易文澤很以爲然:“剛進來一個。”
她抿着杯口,很滿意地把杯子放在了桌上,主動走過去,捧着他的臉,笑着說:“這位帥哥,剛纔在婚宴上,我盯了你很久哦。”
易文澤難得見她這麼興奮,猜到她是被好朋友的喜事影響,很是配合地單手摟住了她的腰,壓低了身子,只是看着她。過了會兒,才輕聲道:“搭訕,應該讓男人來。”
說完,微微一個笑,就成功讓她心跳超速。
演技派,不是能輕易挑釁的……
到了第二天,就下起了大雨。
佳禾邊在整理最後的東西,邊給喬喬打了個電話:“你太幸運了,昨天天氣那麼好。”喬喬嗯嗯啊啊地,過了會兒才問:“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佳禾合上箱子:“星期天啊。”喬喬那邊兒很是沉默了一下,才哀怨地說:“是我結婚第二天!洞房第二天!俗稱蜜月期,懂不懂?懂不懂!”
完了……
佳禾知道那邊徹底炸毛了,剛想說什麼趕緊掛電話時,她忽然又接着說:“算了,念在你下午飛機太興奮,就原諒你了。伴娘大人,我送了你個很好的旅行禮物,記得去機場要戴墨鏡、口罩,帽子,”她壓低聲音,繼續道,“最好是那種海灘的遮陽帽,要足夠大。”
“……不用這麼嚴重吧?”易文澤的行程又不是全透明的。
“誰讓你們昨天公開跳舞,現在是圍脖社會,懂嗎?”
徹底完了……
她掛了電話,很是忐忑地看易文澤從樓上下來,一步一挪地走過去:“完了。”他啼笑皆非:“什麼完了?”佳禾緊張地攥着他的胳膊:“一會兒,我們一定要分開去機場,從這裡走就分兩輛車。”
“爲什麼?”
“怕記者……”她老實交待,“昨天參加婚禮的人,肯定有拿手機拍照,上傳圍脖了。我怕跟着你會被圍追堵截,你麻煩。”
他笑了笑:“你要習慣。”
習慣?
佳禾看他不大在意的表情,更忐忑了。她一直是習慣躲在聚光燈之後的人,最好所有人都不要注意她,輕輕鬆鬆,隨隨便便。可……她本來就緊張的新西蘭之旅,如今光是想如何出門都要膽戰心驚了。
易文澤看着她盯着自己,欲言又止的,用手捋順她的頭髮:“只是這第一次,都比較想知道你的樣子,大大方方的任他們拍了,下次就會自然了。”
道理都懂,可是哪兒有那麼簡單……接下來就是緊密關注,什麼易文澤女友的邋遢外出照,什麼兩個人很久未見,分手疑雲等等等等……她光是想着就一個頭兩個大。難怪很多人都選擇隱形,各有各的好處,自己這種性格說不定更適合隱着……
正是亂七八糟想的時候,易文澤已經做了決定:“老婆,你嫁給個大衆偶像,總要有所交代,我的影迷歌迷都很理智的,應該會護着你。”
又開始美人計了……佳禾認命地暗歎口氣。
罷了罷了,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她咬着牙根,喃喃着:“誰嫁了……”
他很淡地笑着,答得意味深長:“你的目標不是‘金屋藏嬌’嗎?我已經恭候幾個月了。”佳禾張了張嘴,徹底蔫了。
他不會……讓我求婚吧?
這個疑團,在她腦袋上方盤旋着,到了機場還是在揣摩着他的意思。可是想到他說的話,有些事,應該他來做……算了算了,不多想了。都是看喬喬結婚太興奮了,其實在一起還不到一年,哪兒有這麼快的。
她下車前,還很認真地問阿清討口罩。
阿清瞪大眼睛看她:“老闆娘,你要那東西幹嘛,你要是往老闆身邊一站,那就是青春派女主角。”佳禾險些被噎死,低聲說:“饒了我吧,快,有什麼遮面的都交出來。”
易文澤在身邊看了她一眼,很是好笑的說:“你不怕別人寫,易文澤未婚妻整容未恢復,戴口罩擋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