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立太子三

蘇青不忍心,走近敏王說:“敏公子,其實這些問題很好解決。”

敏王猛然擡頭,狐疑卻期待地盯着蘇青:“你有什麼辦法?你真的有辦法嗎?”

蘇青微微笑着,伸手搭上敏王的肩膀,感覺他的肌肉一下子繃緊,卻並沒有拒絕自己的碰觸,這才放輕了聲音說:“敏公子,不如,你先來跟我做一個遊戲。”

“什麼遊戲?”

“請你閉上眼睛。然後,我會從一數到八,你就慢慢吸氣、屏氣。再然後,我重新數數時,你就慢慢呼氣。來,我們先試一下。吸氣,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呼氣,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再來一次……”

蘇青一邊慢慢地引導敏王進行放鬆情緒的呼吸法,一邊用自己的手指尖用力地按摩他的後脖頸處和太陽囧附近,幫助他減輕緊張焦慮的情緒。

大約一盞茶功夫過去,蘇青停下來說:“敏公子,今夜雖然月疏星稀,不過,只要你有興致,我們一樣可以對茶當歌,暢飲三百杯!”

敏王神色複雜地說:“蘇青!你剛纔的法子只是暫時令我神清氣爽而已,問題依然沒有解決!你難道就用三百杯茶來打發我?”

蘇青笑笑:“敏公子,蘇青現在孑然一身,正所謂“子欲養而親不在”!如果可以和自己的家人在一起,我希望大家都能父慈子孝,兄友弟恭。

我現在只是普通小老百姓,實在沒有辦法理解大家族中爾虞我詐、勾心鬥角的生活。我和那些人不是一路的,沒辦法解決他們的問題。”

自己雖然也曾經“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也曾經爭名奪利,但是,那是在一個法治社會。而這裡,卻是皇權至上的封建社會,動不動就是抄家、殺頭、滅九族!

雖說自己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可有必要和他們混在一起玩嗎?要玩,也得自己定遊戲規則啊!

敏王落寞的聲音響起:“父慈子孝,兄友弟恭?誰不想過這樣的生活?可是我……”

蘇青迅速打斷他:“敏公子,你把蘇青當成什麼?謀士?朋友?”

知道你從小就耳濡目染兄弟相殘,骨肉相爭。我們所接受的教育、我們生活的背景、我們的世界觀、價值觀、人生觀三觀皆不同!根本不適合共同拼事業,可你偏偏要把我當成是正在試圖拉攏的謀士,拐彎抹角地問計問策。這也算了,可你用得着如知心朋友般,在我面前大訴苦楚嗎?

帝王家的事情,知道得越多,就越不能置身事外!誰知道有一天,你會不會因爲後悔在我面前露出了脆弱的情緒,而找藉口滅了我?

敏王反問:“蘇青,那你把自己當成我的什麼?謀士還是朋友?”

蘇青直截了當地說:“我不會把自己依附於任何人。我只想當我自己!如果你以謀士待之,那麼,這裡只有太子殿下和草民蘇青。如果你以朋友待之,那麼,蘇青也以朋友報之!”

“從來沒有人,在知道我的身份後,還可以這麼坦然地說要和我做朋友的!怎麼?你不和我裝傻了?”

蘇青搖頭:“我不適合也不願意做別人的謀士。所以,我想,也許我們可以嘗試着做朋友。既然這樣決定了,就應該坦白地說出來。”

敏王看着蘇青誠摯的表情,不解地問:“蘇青,你應該知道,以你的情況,是沒辦法入朝爲官的。你又不想依附於任何人,難道,你真的不想向世人展示自己的大材嗎?”

蘇青輕笑:“一點點小聰明,我只怕展示出來以後,世人皆以爲我不是傻子,就是瘋子。”

敏王大笑:“不錯!你的確與衆不同!好,今日我就交了你這個朋友!”

蘇青大鬆一口氣,端起茶來:“我們乾杯!”

“哈哈!對茶當歌,人生幾何!”敏王豪爽地放下茶杯:“蘇青,這是我當上太子以來,最輕鬆的時刻了!”

“當太子爺的朋友,我可不輕鬆!不過,老天爺既然給了我這次機會,不管道路有多麼艱難,我都會盡自己努力走下去!”

蘇青看着開始意氣風發的敏王,暗自鼓氣:“蘇青,老天爺給你機會重活了,那就瀟灑隨xing地活下去吧,不要再讓自己有太多遺憾!自私就自私吧,讓我來挑戰一下,看看這脆弱的友情到底能經受多少考驗!”

“不錯!老天爺既然給了我這次機會,不管道路有多麼艱難,我都要儘自己努力走下去!”敏王站起來,信誓旦旦:“就算粉身碎骨我也不怕!”

不怕粉身碎骨地踏上帝王之路?

蘇青不置可否,皇帝奸詐着呢。三個兒子,一個手握重兵、一個掌管錢糧並且是正統嫡出、一個調度百官,歷來都是互相防範、互相牽制的。這一次,才廢了敏王的母親,就把他扶上太子之位,只怕,最主要的還是要維持三角平衡吧?當然,肯定也會有試探、觀察、考覈的意思在裡面。而敏王,想要上位,確實也只有這一次機會了。再晚,等小十,小十一這兩個小蘿蔔頭躥上來,就更加無望了。算了,看在人家願意“養”你的份上,就做一點利人利己的好事吧。

蘇青對着新朋友說:“敏公子,今天是你我的大好日子,你不覺得,應該送我一點東西表示表示嗎?”

“我今天雖然沒有銀子。但是有一對玉如意在身上,既然是你我的大好日子,不如,咱當作定情信物,一人一個?”敏王把幾個字咬得特別重,換了兇狠的表情,慢慢地說。

蘇青哼一聲,“玉如意?我還玉勢呢!”

“你!”

不理會敏王目瞪口呆的表情,蘇青繼續說:“敏公子,朋友不是用錢來買的!我只是想要你請人把活字印刷做出來送給我。

就是,用木頭把字一個一個雕刻出來,或者,用泥巴把字燒製出來。這樣以後就不用抄書了。我們只要把原書的字一個一個找出來,按順序排列好,在上面刷上油墨,然後把紙鋪上去,就可以把字印製出來了。嗯,雕刻的字應該是要反過來的才行……”

蘇青正在努力地想,怎麼樣才能把自己所知道的那一丁點關於活字印刷的技術,用別人聽得懂的話語說出來,就見敏王激動地抓住了他的手:“你怎麼會想到這個辦法的?”

呃?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輕鬆!

蘇青見敏王居然一下子就能明白自己的意思,並且對這個從沒有見過的東西很感興趣似的,不由讚歎他的聰明頭腦。

“呵呵!我這個人比較懶,整天就想一些投機取巧的事情……”朝敏王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笑臉,蘇青內心可得意了:“雖然我只是借用別人的法子。不過,懶惰是科技進步的動力之一,這句話是沒錯的!已經有人用汽車發明的原因進行過論證了!”

“我以前就有這麼想過。但是,我只有一個人,這些東西也不知道到底該怎麼做。反正你有權有勢,工部又有許多能工巧匠,應該很快可以做出來的。”

敏王正色說:“蘇青,這個東西可不簡單。這應該……是你送我的禮物吧?”

“你叫人做出來以後,把東西給我,我想開一個印刷坊。只有先保證我的那份有,你才能再送給別人!怎麼樣?”

“一言爲定!”

敏王很快起身告辭,走到門口,卻轉過身來,眼神閃爍:“蘇青,我聽說,你只喜歡男人?”

“敏公子放心,我只當你是朋友,絕對不會把你當情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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