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涼連忙伸手擋了擋自己,刻意別過身去。給了顧同一記白眼:“你再看我就走了。”
顧同連忙伸手捂住了雙眼:“不看不看,我什麼都看不到。你身材一點都不好,渾身上下一點肉都沒有!”
顧同不說話還好,每一次說話都能把思涼氣的半死。
她深深地倒吸了一口氣,瞪了顧同一眼,走進了海港酒店。
拍賣會在二樓的宴會廳舉辦,因爲只有一張請帖,思涼是跟在顧同的身旁進去的。她環視了一眼四周,沒有如同預期中那般看見傅其深。
原本這是傅氏承辦的拍賣會,傅其深雖然在傅氏沒有任何職位,但是卻也是傅氏的第一繼承人,也是目前傅氏最大的股東,他按照道理來說應該是要出席的魷。
然而半個小時過去了,傅其深仍舊眉宇出現。
思涼的手心微微滲出了一絲冷汗,她必須儘早地抓緊機會拿到錄音,因爲現在律師函已經遞交給了傅其深,法院很快就會受理這個案件,要是臨到了案子快要開庭的時候才準備好一切材料的話,宋遲銘就會沒有整理的時間。他們的勝算原本就小了,要是這樣的話,就更加沒有機會贏了。
“在看什麼?”顧同忽然將一塊蛋糕堵到了思涼的嘴巴上,她瞪大了眼睛,被顧同這個突如其來的動作給驚嚇到了。
“你幹嘛……”因爲嘴巴被蛋糕堵着,思涼一時間說話都有些說不清楚,腮幫子鼓起來的樣子很可愛。
顧同笑眯了眼睛,伸手扯了扯思涼的兩頰:“多吃點,長點肉吧,這麼瘦以後怎麼給我生兒子啊?”
思涼聞言,原本已經嚥下去的蛋糕一下子噎住了。她劇烈地咳嗽了起來,雙眼瞪得圓圓地看着顧同:“誰給你生兒子!”
思涼這句話因爲激動一時間沒有控制住自己的音量,喊得有些響了,引得周圍不少人的目光。
她連忙皺眉羞愧不已地將臉躲到了顧同的身後:“丟臉……”
她在他的身後低聲道。顧同卻是心情大好似地笑着跟看向這邊的人解釋:“她不想給我生兒子,想給我生女兒。”
這句話一出口,思涼真的是一口氣憋着差點吐血了……
就在這個時候,人羣中忽然傳來了一個聲音:“溫姐姐?你怎麼也在這兒?”
這個聲音思涼聽得有些熟悉,但是不敢確定是誰,她恍然擡起頭來,一眼就看到了人羣中朝着她走過來的琳琅。
而琳琅纖手挽着的,竟是傅其深。
思涼的目光在看到傅其深的那一瞬間緊張了一下,顧同也看到了,他爲了顧及思涼的情緒,連忙上前牽住了思涼的手,神色鎮定自若。
“傅律師,不是說剛快要結婚了嗎?怎麼身邊又有新人了?你那個貌美如花的未婚妻呢?”
顧同想要替思涼出口氣,所以故意諷刺道。
然而傅其深卻是根本不爲所動,他也不上前,目光也只是輕輕在思涼身上掃過,之後就沒有再停留。
幾天前在溫氏律師行,思涼徹底地惹怒了他。
琳琅聞言見傅其深也不解釋,便像是怕他誤會一般地開口:“我是林菀的妹妹。我表姐她住院了沒辦法陪傅叔來參加晚宴,所以讓我替她來了。不是一樣嗎?”
琳琅一張嘴巴比林菀要伶牙俐齒地多,說話一套一套的,讓思涼聽得總覺得很反胃。
顧同伸手擦了一下鼻尖,輕笑戲謔:“你叫他什麼?”
顧同的表情很諷刺,但是下一秒,思涼接過話茬:“顧同我們走。”思涼嘴裡的蛋糕還沒有完全嚥下,她說出這句話後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吞下了乾巴巴的蛋糕,腮幫子鼓得很大,惹人注目。
思涼根本不去看傅其深的目光,她徑直轉身離開了這裡,顧同也跟了上去。
拍賣會是有錢人的金錢遊戲,思涼一點都不感興趣。顧同是典型的古董迷,所以從拍賣會一開始他就全神貫注了起來。
“思涼,我把那個和田玉鐲拍下來送給你,直接當聘禮你嫁給我得了。”顧同看着臺上那個通透的和田玉鐲,有些躍躍欲試。
思涼蹙眉看了他一眼:“你就不能夠節儉一點嗎?不就是一塊玉嗎?別跟人家去搶。”
顧同聞言心情不僅沒有變的糟糕,反倒是很高興地伸手攬過了思涼的腰際,略微靠近她,大庭廣衆之下,思涼連忙將身子靠後了一些,跟顧同保持了距離。
“你幹嘛?”她總是要擔心下一秒顧同會做出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
顧同輕笑:“嘖嘖,真是賢妻良母,那麼節儉。”
思涼倒吸了一口冷氣,剛想說話反駁顧同的油嘴滑舌的時候,臺上忽然開始拍賣這個玉鐲了。
起價就不低,一百萬。
思涼真的是有些不理解,一塊玉而已,至於麼……
“一百兩五萬。”顧同舉起了牌子,思涼瞪大了眼睛轉過頭去看向了他,伸手在他的手臂上掐了一把
:“你瘋了嗎?!”
“否則呢?”顧同仍舊一臉輕鬆的樣子。
思涼咬了咬牙,接下來便是幾個人開始跟顧同競相追逐,最後價格定在了一百五十萬,花落顧同。
思涼倒吸了一口氣,她看了一眼身旁的顧同,嘴脣有些顫抖:“我去一趟洗手間。”
她是被顧同嚇到了。雖然一百五十萬對於顧家來說簡直就是九牛一毛,但是這樣的價格加諸在一個鐲子上,難免讓思涼覺得很震驚。
她剛起身,臺上的人就忽然走了下來,來到了顧同的面前將鐲子交給了顧同,然而下一秒顧同卻是朝那個人伸手指了指思涼。
顧同跟那個人低聲說了幾句什麼話之後,那個人便走到了思涼的面前,將鐲子遞給了她。
“溫小姐,這個和田玉的鐲子現在是您的了。”
思涼倒吸了一口冷氣,下一秒,顧同起身,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面,將鐲子戴在了思涼的手腕上。
顧同一臉笑意地看着思涼,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這就對了。你可以去洗手間了。”
思涼現在真的是把這個鐲子摘下來不是,戴着也不是,左右爲難。
她只能夠落荒而逃,不想在別人猜測的目光當中這樣乾站着。
她匆匆走出了宴會廳,找到了洗手間,長長地舒出了一口氣。
剛纔見到傅其深之後,她整個人彷彿都覺得身後有一雙眼睛在盯着她,渾身不舒服。她在洗手間內逗留了很久纔出去,因爲她不想要在這個時候去面對傅其深。
原本卯足了勁的勇氣,一時間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般。
思涼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去惹到傅其深,因爲傅其深最厭惡的就是她跟顧同在一起,剛纔顧同還送了這麼貴重的鐲子給她,依照傅其深的脾氣,思涼幾乎想都不用多想就知道他會是什麼反應。
她深吸了一口氣走出了衛生間,然而下一秒,她在走廊上忽然看到了一個身影,正迎面走來。
思涼倒吸了一口冷氣,略微緊張了一下猜到了長禮服的裙襬,險些到底,幸好她扶住了旁邊的牆壁。
傅其深的臉色是常年如此冷淡,他今天沒有穿西裝,而是隻穿了一件寶藍色襯衫,甚至連平日裡習慣打的領結今天也省去了。簡單的一件襯衫,襯托出了傅其深頎長的身材和對於男人來說算是白皙的皮膚。
曾經思涼就說過,她很羨慕傅其深的皮膚,所以他看上去並不顯得像是36歲的人,很年輕,卻也有成熟男人的魅力。
他闊步走來,看到了思涼踉蹌差點跌倒的那一幕,臉色黯淡了一下,在她前面站定開口,居高臨下。
“連路都走不好,穿什麼高跟鞋?”傅其深一開口就是冰涼,讓思涼覺得渾身不舒服。
她將手伸到了身後,將手中拿着的晚宴包的扣子打開,找到了宋遲銘給她的錄音筆,沉着傅其深不注意的時候按下了錄音按鈕。
思涼擡頭直視傅其深,眼神不卑不亢:“傅先生特意來這裡找我,有事嗎?”
她理所當然地認爲在走廊上遇到傅其深是他刻意而爲,畢竟她剛纔纔剛剛從晚宴的第一排走出來,傅其深不可能沒有看見她。
但是下一秒,傅其深卻暗淡了眸子開口:“我去洗手間。溫思涼,別自作多情。”
思涼聞言,暗自掐了一下手心,說不受到刺激肯定是假的。
思涼忽然感受到傅其深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連忙警惕地蹙眉看向他:“傅先生,你這樣盯着我的身體看,難道不知道很不禮貌嗎?”
傅其深忽然冷笑了一下,上前,垂眸的時候面色冷淡卻含着一絲玩味:“你身上哪一個地方我沒看過?”
話語一出來,思涼的腦中像是閃過一道白光一般。她倒吸了一口氣,咬了咬牙。
“不知羞恥。”思涼從牙齒裡擠出這個子來,咬緊了下脣。
傅其深垂首:“你穿成這樣引別的男人的視線,就知道羞恥了?”
傅其深的目光在思涼身上一掃而過,話語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