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急忙說道:“回王爺的話,耿格格的身子並無大礙,只是孩子受到催產的影響,怕是要提前降生了!”?
早產?!在場衆人都吃了一驚。?
晴鳶知道,在郭佳玉的那個世界中,或許早產並不是多麼嚴重的問題,但在這裡,卻絕對是個足以致命的難題!唯一能夠慶幸的是這時候早產並不算太早,本就接近分娩的時候了,應該不會造成太大的影響纔是。?
晴鳶便看了看胤禛,道:“爺不必太擔心。耿格格的預產期本就不遠了,此時就算早產應該也不會對嬰兒有太大影響,太醫,你說可是?”她看向太醫。?
就算不是也只能說是啊!何況她說的是實情。太醫急忙躬身答道:“四福晉所言甚是。”?
胤禛看了她一眼,微微嘆了口氣,對太醫道:“不管是與不是,你儘量保住她們母子就是了。”?
太醫唯唯諾諾地退了下去,在耿氏生產完以前,他是不能離開的了。?
晴鳶看着胤禛又道:“爺在衙門裡忙了一天,也累了吧?不如先去休息,這兒有妾身在,不會有什麼大事的。”?
胤禛看着她,搖了搖頭道:“算了,就算是休息也是不得安心,不如就在這兒等着。況且更深露重,我也不放心讓你在這兒守着。還是你回去休息吧,這兒由我來。”?
晴鳶不禁笑了,道:“爺說的是什麼話?照顧耿格格平安生子本就是妾身的本分,妾身不看着誰看着?”她又掃了一眼年氏、李氏等人,笑道。“倒是各位妹妹,在這兒等着也沒什麼用。不如都回去休息吧。想必明兒個早上就能聽到好消息了!”?
其餘人等本就事不關己,若不是因爲晴鳶和胤禛在這兒,早就走了。如今聽了這話,第一個響應的人便是年氏,仗着自己還算得寵,笑着說道:“嫡福晉說的是。這會兒耿妹妹正在努力生產,妾身想去佛堂裡爲她念經禱告,祈求佛祖保佑他們母子平安無事。”?
她早就不想留在這兒了!留在這兒只能眼睜睜看着胤禛和晴鳶相親相愛的樣子,對她來說絕對是個巨大的刺激。倒不如眼不見爲淨。再說耿氏生產與她有什麼關係?生不出來才最好呢,誰有耐煩一直在這兒守着??
有了她的帶頭。其他人紛紛表態。就算是李氏和鈕祜祿氏,也看得出來胤禛其實是想與晴鳶單獨待着的,自然不會不識相地待在這兒礙人的眼。?
待衆人紛紛離去,堂屋中一下子空了下來。原本滿滿當當擠滿了人,便也不覺得冷,這會兒一空下來就截然不同了。晴鳶只覺得似乎有止不住的寒風呼呼地刮進來,諾大空曠的一間屋子顯得尤爲冷清,忍不住激靈靈打了個寒顫。?
胤禛眼尖地發現了。急忙伸手將她擁進懷中。問道:“怎麼了?還冷麼?要不再加件衣服?”?
她急忙搖了搖頭,道:“只是一時不習慣而已,妾身腳下有炭盆、懷裡有暖爐。怎麼還會冷?”?
胤禛憐愛地抱着她,一起坐在寬大的椅子上,嘆道:“你別總覺着自個兒的身子好,在我看來,真真兒就是弱不禁風!一定要小心了,這種天氣最易着涼,萬一真的冷着了可怎麼辦?”?
晴鳶笑了笑,並沒有推拒他的好意,只是說道:“妾身的身體自然沒法跟爺相比。但爺日夜操勞,再加上年紀慢慢大了,畢竟不再是以前的少年郎了,還是一切都小心爲妙。”?
胤禛笑着點點頭,眼角眉梢都是暖意,柔聲道:“放心,我省得。你還是多多照顧好你自己,別讓我擔心就是最好的了!”?
兩人在這邊情話綿綿,然而耿氏的悽慘呼號聲卻打斷了這份溫馨。兩人不約而同轉頭看去,只見產婆和丫鬟們忙碌地進進出出,空氣中隱隱約約傳來一陣血腥味,早產不管什麼時候對母體都是一種傷害,對胎兒也有一定的危險性,並不因爲接近預產期了便變得不重要。?
胤禛皺起了眉頭,命人隨時將耿氏的情形報告給他知道。於是每隔一盞茶的時間便有產婆出來,向他們說明耿氏生產的情況,終於,折騰了一宿之後,孩子好歹是生出來了!?
當其時晴鳶正靠在胤禛的肩上,腦袋一點一點地打着瞌睡。而胤禛維持着相同的姿勢坐了一晚,卻絲毫沒有一點倦意似的,仍舊那麼精神奕奕。?
伴隨着天邊第一抹晨曦的出現,一聲響亮的嬰兒哭聲響徹雲霄,頓時驚醒了打瞌睡的晴鳶,也驚動了閉目沉思中的胤禛。兩人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意思放鬆,所不同的是胤禛眼中還多了一份感動。?
不論如何,雖然他已經有好幾個孩子,但一個新生命的誕生還是能夠令他感到新生的希望和驕傲,以及爲人父的滿足。?
產婆將孩子裹好,抱了出來給胤禛看過。只見那孩子雖然早產,氣色卻還不錯,哭聲也頗爲響亮,是個中氣十足的小子!?
耿氏終於生出了兒子!?
看到郭佳玉記憶中又一件事情變成了現實,晴鳶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五味雜陳地看着眼前這小小的嬰兒,半晌沒有說話。?
胤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叫醒了她道:“晴鳶,發什麼呆呢?這孩子看上去倒是健壯,跟以前一樣,還是抱在你屋裡養吧。”?
早就習慣了胤禛的處事方法,晴鳶並沒有多說什麼,點了點頭道:“妾身知道了。爺,不知這孩子小名兒取什麼好?”?
胤禛想了想,說道:“這孩子乃是伴隨着晨曦出世的,就叫做曦哥兒吧。”?
晴鳶聽了,心中又是一個“咯噔”,但卻什麼都沒說,只是點了點頭道:“好,妾身知道了。”?
其他的事情胤禛並未過問,也用不着過問什麼。這已經不是她的第一個孩子,晴鳶處理起來早已駕輕就熟。?
奶孃什麼的是早已備下的,都是從內務府找來的身家清白、奶水充足的婦人。跟其他的孩子一樣,曦哥兒一出生也就被抱到了晴鳶的房裡養着,其他的妾室們,包括耿氏自己都已經對此習以爲常,儘管有些不捨得,但耿氏可沒那個膽子去挑戰胤禛的權威,只能默默地目送着孩子被晴鳶帶走,自己卻只看過他一眼!?
不過好在晴鳶一向不會刻意阻止孩子跟他們的生母相見,等她養好了身子,自然還有機會見到自己的兒子,這麼一想,便也就安心了,同時恨不得自己立刻就能跳下地行動自如,然後趕緊去抱抱親親自己的寶貝兒子!?
而其他的妾室們果然在起牀之後,第一時間便收到了消息——耿氏又給胤禛增添了一個兒子!?
雖然這已經是胤禛的第五個兒子,但府中還是不免沾上了些喜氣,晴鳶照例給下人們發了紅包慶祝胤禛得子,得了好處的下人們自然也要捧場地恭祝一番,因此雍親王府裡便很是呈現出一片喜氣洋洋的氣氛來。?
唯有年氏在自己的屋裡咬碎了一口銀牙,心中又妒又怒,臉色鐵青。?
眼看着別人一個又一個地生,她自己卻始終一無所出,而以她孱弱的身體,究竟是否還有機會生產仍是未知之數,怎不叫她恨得咬牙切齒呢??
她便讓奶孃打開了自己隨身的首飾盒,從裡面的夾層中取出一張藥方,然後說道:“去,照上面的方子給我抓藥,煎了給我喝。”?
奶孃打了個哆嗦,爲難地看了看自己手上那薄薄的一張紙,彷彿那是什麼洪水猛獸似的,露出了畏懼的神色來,囁囁地說道:“這……主子,這上面可是虎狼之藥啊!況且開這方子的也不是什麼有名之人,不過是個遊醫罷了,也不知靠不靠譜,冒冒然煎來喝的話……”?
年氏打斷了她的話,恨恨地說道:“奶孃,你說的我都知道,可現在,我還有別的選擇嗎?別人都一個個生下了兒子,唯有我,空有個側福晉的名頭,卻至今一無所出。沒有孩子,這側福晉的地位始終不能穩固,更遑論有什麼別的想法。我現在已經被逼到了絕路上,不行險一搏的話,怕是連現有的東西都保不住啊!”?
奶孃不禁也變了臉色。?
確實,如今這王府裡幾個給胤禛生下兒子的女人,晴鳶自不必說,李氏和鈕祜祿氏都成了側福晉,那是實實在在靠自己的本事爬上去的。唯有年氏一來就直接坐上了側福晉的位子,但她至今別說兒子了,就連女兒都沒生下一個。以前也就罷了,並沒有人能對她構成直接威脅,可如今耿氏也生了兒子,這事情就有點兒懸了!?
萬一某天胤禛以年氏無所出爲理由把她側福晉的名頭給撤了去,改讓耿氏上位的話,也是讓人說不出反駁的話的。正如年氏所說,這會兒她已經走到了絕路,想要保住自己的地位,以後安安穩穩過日子的話,就無論如何都要剩下個孩子才行!?
想到這裡,她便也無法繼續反對下去了,只得深深嘆了口氣,躬身行了個禮,然後拿着藥方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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