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幸福 就像空氣

莫幽蘭和葉子羽在外面呆了很久,也不見家裡有個消息,兩人雖然都不說話,但是心中卻暗暗着急。

莫幽蘭身子軟軟的趴在葉子羽的懷裡,因爲疲憊過度,剛剛已經睡了一覺。臉上帶着煩悶的表情,眉頭緊皺,臉上發着病態的紅色。

“子羽,我好冷,天要下雨了麼?”莫幽蘭閉着眼睛,生活的磨難讓她只想睡着,不要醒來,也不要面對那麼多的左右爲難,多好。

葉子羽摸摸她光潔的額頭,眼裡浮現出一縷傷痛。莫幽蘭的額頭滾燙,臉色微紅,小嘴裡呼出來的空氣都灼熱的噴手,她生病了。

“蘭蘭,堅持一下,我帶你回家,休息好了就不會冷了,乖。”葉子羽抱着莫幽蘭滾燙的身子走出蘭花林。

郊區的路上一輛車都沒有,等了半晌,葉子羽只好把莫幽蘭放在機車上,用自己的外套把她抱了個嚴實,固定在自己的身上,騎着機車風馳電掣的向市區趕去。

十月中旬的天已經不似酷暑那麼炎熱了,加上沒有陽光,速度又快,趕到醫院的時候,葉子羽早已經凍得瑟瑟發抖,嘴脣烏青,一雙溫暖的大手保持着騎機車的姿勢,抱着莫幽蘭衝進醫院。

寒冷從體內一點點的襲來,讓葉子羽不停的發抖,聽見莫幽蘭迷迷糊糊的還在叫自己的名字,心底泛起一股暖意。

愛情,可以讓所有的磨難都不在可怕,可以讓人從心裡減輕痛苦。可是年輕的葉子羽不知道,當愛情痛起來的時候,也是痛徹心扉,難以抵擋。

打上了針,吃過了藥,莫幽蘭的溫度才降下來,只是依然沉睡着,拉着葉子羽的手不肯放開。

水潤的紅脣已經被燒的泛起了一層花白,乾燥的像是要裂開。臉色退去了病態的潮紅之後,也變得一片慘白,看的葉子羽心疼的險些掉下淚來。

莫家正在冷戰着,老兩口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臉上的表情陰沉着,連皺紋裡都帶着悲傷的氣息,看起來讓人忍不住心酸。

“老莫,你說蘭蘭會不會有事啊,我是不是做的太過分了,你知道,其實我就是心疼她,想讓她過好日子呀。”莫母眼神沉痛,臉上帶着一縷擔憂,轉過身來詢問莫幽蘭的父親。

其實打了葉子羽那一巴掌之後她就後悔了,除了條件差一點,家不在市裡以外,莫母對葉子羽的長相和對莫幽蘭的態度還是比較滿意的,可是作爲一個老人,她也拿不下臉來給葉子羽道歉,沒想到向來乖巧的莫幽蘭竟然真的跟在葉子羽後面走了。

做母親的不管怎麼樣,都長了一顆慈母的心。剛剛還氣勢洶洶的莫母,一想到莫幽蘭在外面的情況,馬上就擔心的心神不寧,拿不定主意了,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真的做錯了什麼。

“好啦,蘭蘭媽,兩個孩子現在正等着你消氣呢,有哪個會真的生你的氣,你呀,不要動不動就激動,反而讓孩子們擔心了。”老莫不停的說着寬慰的話語,佈滿皺紋和風霜的臉上依然是對妻子的愛意。

“老莫,其實我真的是爲她好,你說蘭蘭會不會記我的仇,還有那個子羽,將來我在他們的心裡,一定沒有好印象了,我真是的,你說我那麼衝動做什麼。”莫母一臉的六神無主,看着在一起大半輩子的老伴。

她已經開始接受葉子羽和莫幽蘭在一起的事實,只是怕女兒生她的氣。老兩口只有莫幽蘭一個孩子,也難怪放在手心當個寶,希望她能找好一點的婆家了。

“放心吧,孩子不會記你的仇,快,打個電話,讓他們回來就是了,蘭蘭和子羽都是懂事的孩子。”老莫說着話,躲到廚房擇菜去了,準備招待未來的女婿。

莫母一臉擔憂的拿出電話,給莫幽蘭撥過去,沒多久,電話的鈴聲就在屋子裡響起來。原來莫幽蘭走的匆忙,電話連同包一起扔在家裡了。

莫母猶豫了好久,纔拿出女兒的電話,找到了葉子羽的名字。對女兒的關心已經戰勝了一切,讓這位母親不得不妥協了。

“子羽,你和蘭蘭回來吧,有什麼事情當面說,伯母沒有壞心的。什麼?我們馬上就去!”莫母剛聽了兩句,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跌坐在沙發上,動彈不得,嘴張的大大的,用力的喘着氣。

“蘭蘭媽,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莫幽蘭的父親從廚房跑出來,手上還滴着水,看見莫母的樣子,趕忙拿出藥丸塞到她嘴裡,佈滿皺紋的臉上滿是擔憂。

老兩口在一起一輩子了,雖然都沒有過大富大貴,生活的卻很是和諧。莫母身體不好,受不得驚嚇,所以莫父就把她用的藥隨時帶在身上,沒想到今天真的派上了用場,看着老伴的臉色一點點的緩和過來,老莫的臉上已經是汗如雨下。

“老莫,蘭蘭……蘭蘭在xx醫院,快帶我去,帶我去看蘭蘭……”莫母眼裡含着淚花,招呼老莫扶自己,從沙發上坐起來都顯得非常吃力,雖然身體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看起來還是非常虛弱。

莫父聽了老伴的話,也是非常着急,臉上帶着一絲憂慮。他知道老伴着不得急,強迫自己鎮靜下來。

“蘭蘭媽,蘭蘭怎麼了?”

“我不知道,我打電話給葉子羽,他說蘭蘭在醫院,我不知道蘭蘭怎麼了,嗚嗚……我的蘭蘭,都是我不好,我不該罵她的,蘭蘭一定是生我這個當媽的氣了……”莫母一邊說,一邊緊拉着老闆的手,眼淚順着眼角淌下來,不住的哽咽着。

“好了,不哭,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呢,不要着急,啊!”莫父一邊安慰着自己的老伴,一邊找電話,想知道寶貝女兒到底怎麼了。

一轉眼,看莫幽蘭的電話就在地上,電池已經摔掉下來,狼狽的躺在那裡。莫父剛剛把電話安好開機,鈴聲就響起來。

“老莫,快接,看看是不是蘭蘭……”莫母一聽見手機鈴聲,馬上就靠到近前來,滿臉緊張。

“喂,伯母,您怎麼把電話掛掉了,蘭蘭只是有點高燒,現在已經好了,不要擔心。”電話那邊,傳來葉子羽的聲音。

此時,他正坐在莫幽蘭的牀邊,任她抓着自己的手睡覺,說話的聲音也刻意放輕了,生怕吵醒她。

沒多久,莫幽蘭的父母就趕來了醫院,莫母還被莫父扶着,看着莫幽蘭蒼白的小臉掉眼淚,不停的數落着自己的過錯。

“伯母,您別難過了,都是我不好,我不應該讓蘭蘭這麼爲難,可是您說,我們都已經相愛了,還能說忘記就忘記麼?我說過我會對她好,只要她想要的,我都會努力的拼回來。伯母,您就相信我,如果我將來做不到,您怎麼懲罰我都行,您看蘭蘭現在這樣子,您不心疼麼?”葉子羽眼圈微紅的看着莫幽蘭的父母。

莫幽蘭睡得很不安穩,即使是睡着了,感覺到葉子羽的手移動了,也會加緊力氣,迷迷糊糊的皺起眉頭來。

“子羽,你和蘭蘭的事情慢慢商量吧,伯母不是覺得你不好,只是……”莫母拉着女兒的小手,心疼的直掉眼淚。只是這麼一會不見,莫幽蘭似乎已經憔悴了好多。

“伯母,我知道您的意思,我會努力的拼出自己的事業的,您能不能給我個機會,看見蘭蘭這樣,我心疼啊,伯母……”葉子羽雙膝一軟,跪在莫母的面前,說話的聲音微微顫抖,強忍着沒讓眼淚掉下來,喉嚨酸酸的,牽着一顆心也跟着疼。

“媽……”莫幽蘭睜開水潤的眸子,動動乾澀的嘴脣,只是一聲,就把老兩口的心給融化了。

葉子羽看老兩口再也沒有人出言反對,臉上頓時露出狂喜的笑容。那一刻,他真覺得自己好像擁有了全世界一樣的滿足。

“媽,你真好!”莫幽蘭心中一陣狂喜,撲到母親懷裡,小手還緊緊的拉着葉子羽的手,不願意放開。

此時此刻,幸福就像空氣,圍繞在他們的周圍,誰也不會想到,有一天,這份愛會是那樣的結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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