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過往

過往

文景第一代皇帝,親手殺光了所有手足登上了大位,或許因爲頭開得不好,他的子孫有樣學樣,皇室中手足相殘,叛亂奪位之事常有,王子能順利長到成年已是不易,最後勝出登上最高權位更是艱難,何況就算坐上了這個位子,也要兢兢業業時時防着有人造反。正是如此,文景變得很強大,因爲每一代皇帝都非常的精明,有手段,更加懂得勵精圖治。

到了第五代,君珉在位,整個王朝達到了最高峰,國土板塊也是歷來最大的,但這並不是皇帝一個人的功勞,他精於治國理政,卻不善用兵,但他有一個非常懂得打杖的皇弟,有些人天生就是了戰鬥而生,君珀就是這種人,在戰場上所向披靡,他就是帝國的傳奇,文景百姓都知道,只要有君珀一日,番邦異族就不敢妄動,文景男子都以君珀爲偶像一時間個個尚武,不同於男子,女子們津津樂道的卻是這麼一個神一般的人物不但英勇非凡而且癡情異常,一個男人在妻子難產過世之後竟然指天立誓不再另娶,男尊女卑的世界裡,這是多麼難得的。這樣水漲船高的名望在皇帝眼裡,就變得非常的可怕,猜忌是帝王的通病,君珉從來不把那個素有野心卻沒膽量的哥哥放在眼裡,可對這個手掌軍權的弟弟卻有着深深的恐懼。

君珉是一個非常英明的政治家,他懂得欲速則不達的道理,他想了一個非常完美的計劃來慢慢收回軍權,他改了侄女的宗碟,昭告天下,這孩子將來會繼承她父親的所有,又給孩子賜名爲君麟,太子名叫君麒,賜這樣的名,自然暗示了將來兩人會結合一起,所有的權力最終還是會回來。

君麟七歲時,被送入宮中,皇帝的如意算盤,一來可以制約君珀,二來可以讓她與君麒相處,培養感情。原本一切都非常的順利,可人算終不如天算,君珉萬萬沒想到,他這樣做,非但沒能讓君麟愛上自己的兒子,還賠上了唯一的女兒,更給文景造就了一個最大危機。

君麟獨立坐在書房內,她需要安靜的想想下一步棋應該如何走,君麒是她最大的敵人,他了解自己,亦如同自己瞭解他一般,兩個互相深知彼此的人對弈,每一步都必須非常的小心,君麟眼中閃爍着興奮的光,君麒的舉動算是給自己一個下馬威嗎?她承認,確實讓自己覺得有些措手不及,可這樣才更有意思不是嗎?

眼眸變深,那個笑的溫柔的小哥哥,那個在自己受罰時爲自己打圓場的兄長,那個一心想娶自己的男人,若沒有毓兒,他該是自己最親密的人,可現在呢?絕不能原諒,毓兒,我決不能原諒他。

將手上的事全都處理完了,天色已近黃昏,來到慎思園時,婢女正拿着一碗飯,滿園子追着君皓,君麟站在院門口,靜靜的看着兩人,一日的疲憊在看到那張天真的笑臉時,一掃而盡,自己的童年從不曾如此輕鬆快樂,想到這孩子將來所要面對的一切,不由得有些疼惜,這樣的日子,還能有幾天?

跑上前去,擋住小傢伙去路,君皓收不住步子,一頭撞到君麟懷中,皺了皺小眉毛,擡頭看到君麟立即揚着大大笑臉:“父王。”張開雙臂示意要抱。

君麟沒有理會他,從婢女手中取過飯:“又不老實吃飯?”

癟了癟小嘴,裝可憐。

這小鬼,什麼時候學會這個了,摸了摸他的頭,君麟寵愛一笑,“你若不好好吃飯,可要生病的哦,到時可有苦頭吃。”

“生病?生病了可以見到母妃嗎?”君皓歪着小腦袋:“父王,母妃病還沒好嗎?”

君麟心中一揪,孩子想孃親這是天性,自己兒時也是如此,多希望能得到母親疼愛,蹲下身子,將孩子擁入懷中,心念一動,或許需要替身的不止自己。

“今兒和父王一起睡吧。”抱起君皓向玉院走去。

一襲白紗,斜靠窗側,雙目凝望遠方,神情飄渺淡然,一切盡在她眼中卻達不到心底,君麟抱着君皓來到玉院時,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畫面,心不自覺的加速跳動。

君皓眼尖,一手扯着君麟衣襟,一手指着遠處的幽若,興奮:“母妃,母妃”

“她不是母妃,是姨娘。”君麟糾正:“皓兒喜歡她嗎?以後讓她陪着你可好?”

“嗯”拼命的點頭。

“姨娘”幽若看着兩父子走進門,卻被這稱呼叫得一愣,半天才明白過來,那聲姨娘叫的是自己,哭笑不得,何時自己竟然長了輩份了。

君皓自顧着跑到幽若身前,笑的燦爛,扯着衣袖示好。

君麟吩咐下人,準備飯菜,徑自坐下,“身體可還有不適?”

幽若沒想到,君麟竟然在孩子面前,問得如此直白,一張俏臉立刻與晚霞相映成輝。忍不住狠狠的瞪了一眼。

“姨娘也病了嗎?”君皓擡着頭,眼神好奇。

這一問,頓時連耳根也紅了。

“哈哈”君麟放聲大笑,有多久沒有這麼高興過了,一把將君皓扯到懷中,這小子真可愛,重重的親了一口算是獎勵。

君皓不明白,爲什麼姨娘病了,父王還笑得如此開心,皺了皺眉:“父王,姨娘病了,爲什麼你還笑?”

小鬼,這麼快就幫着外人了,將他抱到懷中,曖昧的看了幽若一眼“皓兒不用擔心,姨娘是小病,晚上父王親自給她治治就沒事了。”完全不理會某人的臉由紅轉青。

這一晚的氣氛非常的好,君皓在幽若面前,出奇的乖巧,老老實實的把飯菜一掃而空,君麟始終笑的溫柔,用完飯,一起給君皓洗澡,小鬼突然調皮了起來,結果,弄得兩個大人一身溼,君麟絲毫沒有責怪的意思,反而跟着鬧得歡,或許是被這兩人感染了,幽若也完全忘記了自身處境,不自覺的開懷了起來。

入夜,幽若睡在內側,君皓在她懷裡早已熟睡,指腹輕輕劃過這張可愛小臉,這睡顏與君麟何其的相似,心裡揚起小小疑問,這孩是誰生的呢?想到君麟剛纔的樣子,又是一個不同面,都說佛有萬相,看來這人也不少。

君麟換好了衣服,伏身在小傢伙額上輕輕一吻,爬上牀,動作小心輕緩,生怕驚到孩子,側過身,伸手,指尖劃過額前流海,沿着眉骨向下,掌心又重新輕撫俏顏,愛撫良久,有多少次,幻想着一家三口,就這樣無悠無慮的過活,明知眼前是假象,卻還是能使自己將所有煩惱全數忘怯,終忍不住,湊了過去,含住紅潤朱脣:“今晚我很快樂,我會給你獎勵。”

幽若怔了怔,自己花了那麼大心力裝扮得象畫中人,鼓了多大的勇氣,纔敢去主動勾引君麟,如今目的達到了她快樂了,自己本該高興,可爲什麼心裡卻有些苦澀。剛纔的一切,絕非刻意的討好,自己這倒底是怎麼了?

“怎麼了?”君麟看着兀自發呆的幽若,手有些不安份,悄悄向下,拉開繫繩,衣襟頓時暢開,露出那鮮紅的鴛鴦肚兜,戲謔一笑:“是想讓我給你治病嗎?”

“你……”幽若忙將衣服拉緊,身體向後縮去。

君麟不給她逃脫機會,又逼了過去,“皓兒睡了,不會知道的。”

漲紅了臉,兩手死死抵住來人肩膀,不讓她靠近,可那裡敵得過這厚臉皮的王爺。

額間一熱,君麟只是輕輕的吻了一下,並沒有其他的舉動,壞壞一笑:“你想太多了。”揮手熄滅了燈:“睡吧。”

幽若鬆了一口氣,黑暗掩飾了她那一刻的意亂情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