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宣皺皺眉頭,奇怪了,之前打頭完全沒用的啊!紫靈轉身移步,把控制權讓給綠靈,但蘇暖陽及時叫住了他。“南宮,等一下。”明宣愣了好一會兒,滿臉的驚喜與期待:“蘇暖陽?”紫靈打死也想不到,前世的恩人。今世還能遇見,“你還記的我!”“當然,你是我帶過的人中,最令我滿意的。”明宣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終是在一千年後,纔再一次聽到蘇暖陽的誇讚。
舊時南宮,是那份年少輕狂;是難時暮落唯一來自外族的“守護神”;是劍術方面的奇才;是蘇家最忠誠的衛士。可自從那天帶着蘇霜離開暮落後,他卻再也沒回來。蘇暖陽曾帶人多次尋找,本着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的原則,他們翻遍了整個五界和舊城(暮落初建時的都城,後都城遷至輪秋,此處改名爲古,稱古城,但人們大多都稱舊城,現爲暮落與界的連接通道,非常之龐大,無人居住)都沒能找到他,後來蘇暖陽也放棄了,但他一直把南宮若劍所住的屋子空着,並賜名繆鞘庭。
蘇暖陽沉不住氣,詢問明宣:“最後一次任務,你去了哪?”
“我任務完成的不好。我沒臉回去。”
“怎麼會,你不是把她安全送到南界了嗎?沈醉都跟我說了,是你親自送到他手上的,還貼心的找了一個“假父親”配合我們演戲。嗯……如果你真的不想說實話的話。那就算了,我不強求。”
明宣沒有說話,那年,明明是他遇上了九翼,戰敗後蘇霜被它帶走,他原本選擇了逃避,在舊城躲躲藏藏,但後來他覺得對不起蘇暖陽對自己的信任,也對不起薯落的所有人。他跨過五界前往九翼的地盤,路上遇到了沈醉,便一起去解救。再後來,亂箭穿心,雙目失明,右臂被九翼無情的扯斷,血泊中蘇霜毛茸茸的前爪搭上了他的胸膛,也是這一刻,他嚥下了最後一口吃,沈醉把蘇霜帶出來了,蘇霜安全了,他放心了,對蘇暖陽,他也無愧了。他想不到的是,沈醉會把功勞全堆在他身上。沈醉,又是一個溫暖的名子。
“這麼一鬧,青城可能要關門,打算去哪兒?”
“回南界吧,我不太清楚。”
“嗯,若是出了什麼事,回暮落也行,你屋給你留着呢,在哪兒你還記的吧?”
“這……也許 吧,我記不太清了。”明宣無奈的搖頭,紫靈活了七輩子,具體的時間地點他是想記也記不住。他是活了七輩子,可幾乎沒有一世讓他滿意,反倒越活越糟,而且次次都是九翼造成的悲慘結局,本以爲在南宮這一世能翻翻盤,結果還是沒能成功。不過好歹有蘇暖陽的出現,讓他過了幾年好日子,雖說結局也不怎麼好,但到少不像之前從頭悲到尾。所以這幾世下來,記住的人不多,但蘇暖陽和九翼可謂是刻在了心裡。
“沒事兒,要是你想回去了,到暮落問間繆鞘庭,都知道在那兒。”說着,蘇暖陽就悄咪味的靠過來,“喂,你覺得我妹妹怎麼樣?”明宣刷一下子臉紅了一半,雖說綠靈並沒有表現出什麼來,但紫靈對這小丫頭還是蠻上心的,一開始綠靈把她帶回來的時候,紫靈還不太願意,但後來越看越熟悉,直到沈醉來看蘇霜的時候,他才意識到蘇霜就是他當年護送的狐狸。只是處於八尾的蘇霜還是紫色(暮落狐族在突破九尾後,毛髮會變爲白色,在這之前則爲雜色或白色之外的純色。),而被綠靈領回來的蘇霜已經成功突破了九尾,與之前不一樣了。看在她是蘇暖陽妹妹的份上,他纔開始接納她,但後來他是越看越喜歡,有時候他都想把綠靈踢開,自己去抱。
“哈哈哈哈,我看出來了哦。” 蘇暖陽眼珠一轉,“想不想娶回家?”“呃!嗯……”明宣支支吾吾說不上來,其實紫靈特別想,但這具身體主要控制權還是在綠靈手裡,他也不敢妄自下決定。一片小雪花打破了尷尬的場面,明宣還沒反應過來,冰甲就掠過他飛速下山了。“唉!我都還沒開始打呢,怎麼就跑了?”蘇霜從遠處慢慢悠悠的晃過來,歪着小腦袋,一臉的問號。“快下山!”蘇暖陽首先反應過來,“這裡有問題!”可他們還沒邁出兩步,“問題”就來了。一面面高牆拔地而起,一定高度後甚至封了項。“好黑啊,啊!你踩着我腳了。”蘇霜連連抱怨,“真的煩死了,明的不來來暗的。”明宣擡腳,連忙道歉:“抱歉抱歉這裡實在是太黑了,我什麼都看不見。”蘇霜瞳孔放大,她能在黑處看東西,和夜視差不多,但
看的不是很清楚,有些模糊。“咦?少了個人!”諾大的青城山,靜的出奇,蘇霜甚至聽的見他們的心跳聲。“蘇暖陽,你在嗎?”明宣喊了幾聲,可除了回聲外沒有任何聲音迴應他。“你剛剛叫的誰?”蘇霜瞪大了雙眸,雖然她忘了他的樣貌,可她沒忘了他的名子。“你不會……沒認出來吧……”明宣把聲音降了八度輕聲問她,蘇霜咬着下脣,鼻樑一陣一陣的酸。“可能他沒被關進來吧,剛剛他不是在最前面嗎。”蘇霜吸了吸鼻子,忍住哭腔慢慢地說。
“也許……我能把牆劈開。”蘇霜托起他的手,在牆上蹭了幾下,明宣又摸索了一會,對蘇霜說:“你稍微站遠些,我看不見,劍它也不長眼。”蘇霜微微笑了一下,往後退了十幾步,又黨得不夠,便又往後退了十來步。利刃出鞘的清脆斬碎了黑暗,但僅僅只是一瞬,眨眼之間便又重新墜入了黑色的深淵。明宣沒了法子,這石壁的“癒合”速度太快,想直接出去不太可能。
再一次陷入沉寂。
轟——石壁發生異變,向內突出一根根尖銳的石刺,蘇霜拽着明宣四處亂跑。“隨便找一間屋子,躲到裡面去,應該會好一些。”蘇霜聽後,立馬向左一拐,衝着一扇半虛半掩的門飛跑過去。“呼……”蘇霜長呼一氣,又趴在牆上摸索起來,“嘿!有燈。”輕輕敲了兩下水晶外殼罩,滿屋子的牆壁上都出現了散發着光芒的花紋,房間不算大,但有不少的書、紙和筆。一張破舊的小木桌,三把嶄新的椅子,怎麼看怎麼不對勁。兩人一人拽一把椅子,面對面坐下,討論該怎麼出去的問題。
古老的鐘發出沉重的聲響,在這近接封閒的空間內迴盪,牆外牆內似乎是兩個世界。蘇暖陽順着牆,慢慢向裡走着,他明明看着亮光就在不遠的前方,可左繞右繞就是繞不進去。他對這裡太不熟悉了,剛剛明宣喊他他沒敢答應,他知道這裡面的聲音只要稍稍大點,石壁就會發生異變,但現在他後悔極了,明宣喊都喊了,石壁變也變了,當時還不如應一聲也不至於現在繞半年還找不到路。
明宣這邊也遲遲討論不出一個好辦法,蘇霜懶懶的趴在桌上,數着對面書架上書的數量,明宣也不知道該幹什麼,於是就託着腮,盯着破木桌發呆,不經意間瞟間了書頁上的一句活:她閱盡世間醜惡,只爲尋找這一刻的答案。他沒有仔細去想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只是隨手翻了翻這本書,越往前翻他越覺得害怕,這書上所說,他全都遇見過,或親身經歷,或身邊人之事,是他的生活在被人監視,還是一場單純的巧合?他又快速翻至原來那一頁,這句話的意思是?“她!”明宣小聲嘀咕着,“那應該是……”他瞅了一眼蘇霜,這完全沒有閱盡世間醜惡的跡象啊!他眉頭一皺,難道是他多心了?蘇霜轉過頭來向他眨眨眼睛。“這裡的書能看嗎?”“應該能吧,別給人弄壞了就行。”蘇霜點點頭,走到書架前去拿書,但她高估了自己的身高伸手、墊腳夠不着。“哎呀,能幫我一下嗎?”明宣輕輕地笑了一下,起身去拿書,把書抽出來的時候他愣了一下,他好像明白那句話的意思了。“我尋思着這裡面可能有點方法,就拿來看看,說不定真能找到方法。”明宣向後退幾步拿起了攤開在桌上的書。“真是神了,它能預知未來?那豈不是……”他迫不及待地往後翻了一頁,紙面上卻空空如也。不是書自己顯示出來的?明宣心裡想着,它的主人會是誰?順手摸起一支筆在紙上劃了一道,顏色、粗細與之前所有的句子都一模一樣,人爲的?忽然之間,明宣緊張起來,會是誰……
感到手中書本的異樣,明宣低頭,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書本。剛剛劃上的線條此刻正在向四周擴散,然後變淺,直至消失,而後紙面上再次出現了一段話——故人重逢,帶來光明和前途。友人失離,帶走所有的情與夢。深淵已醒,漫天霞光,色彩俱全,唯獨缺白。
門被緩緩推開,一個人喘着粗氣走了進來:“可讓我找着了,累死了累死了。”明宣又看了一眼書,如果故人是指蘇暖陽,那麼重逢也就解釋的通,光明和前途很可能是逃了出去,那友人失離……指的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