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猜出花兒來也就是那樣

深夜的皇宮之中,一片兇險的安寧。

聽着皇后的話,太子險些一跤跌坐到地上,滿臉的震驚,吃吃囈囈道:“母親,您在胡說些什麼?”

皇后臉上的神色變幻不定,不知道沉默了多久後輕聲說道:“範閒,是你父皇與葉家妖女生出來的孽種。”

東宮太子連連搖頭,怎樣也不能接受這個突發的狀況,頭搖的太久甚至有些暈了,才無神地坐回牀邊,訥訥說道:“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一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個弟弟自幼流落在民間,太子便感覺人生真的很奇妙,更何況這位弟弟還時常在京中能夠見到,名聲比自己這個太子還要大,手中的……權力似乎比自己也不會小。

他下意識地跳了起來,也許是自我安慰,也許是自我減壓,呵呵傻笑道:“原來本宮還有這麼一位弟弟。”

皇后像看癡呆兒一樣地看着自己的兒子。

太子面上一熱,窘迫之餘壓低聲音吼道:“那又如何?本宮與他交情向來不錯,更何況他出身不正,總是不能入宮,對我又構不成什麼威脅。”

“對殿下您構不成威脅?”

皇后冷笑說道:“你不要忘記,他的母親之死,與你這可憐的母后脫不了關係,難道你以爲他會眼睜睜看着你坐上皇位?就算他有這等度量不來報仇,難道他就不怕你登基之後,再來對付他?”

“範閒,就算爲了自保。也不可能讓你登基。”皇后的聲音,就像是宮殿裡催命的符咒,“所以乾兒,你要做好準備。當然。這麼要害的消息,你可不能隨處說去,最緊要不能讓宮裡你那幾個兄弟知道範閒地身世,不然萬一老大老二他們幾個……”

太子明白母后的意思,聲音變得有些飄忽:“難怪外面一直傳範閒是葉家後人,父皇卻始終沒有拿出處治的法子,原來……其中另有隱情,不過母后,如果父皇依然如以往一般寵着他,他又有範家和陳院長撐腰。孩兒也不好輕易動他。”

皇后的丹鳳眼裡透着冰寒地味道:“如今自然不能動他,咱們的力量太弱,這宮裡沒人肯幫咱們。所以你先虛與委蛇着,但你可千萬別信,你這個野路子弟弟,會對你存什麼好心思。熬着吧,打今天起。你就老老實實地熬着,什麼多餘的事情也別做……春闈案後,你說的對。什麼權力,都不如你父皇的喜愛來的要緊,只要皇上依然信任你,範閒他也不敢動什麼。咱們熬到將來……總會有法子的。”

太子默然無語,心中對於母后的想法卻有些不以爲然。

……

……

天亮了。

在粥鋪裡繼續說範府葉家八卦的人們在繼續着,監視着百官動向的監察院一處在警惕着,範府滿門上下在惶恐之餘假裝鎮定着。皇帝在頭痛,太后也在頭痛,範尚書提早來到戶部衙門。面色如昨,談笑風生,並無異樣。陳萍萍沒有回陳圓,留在了監察院,用那雙有些昏濁地雙眼注視着京都發生的一切。

街上傳來刷刷的掃地聲,範閒按費先生地方子在按時服藥,手裡拿着那本無名功訣發呆,上卷他早就已經練完了,下卷卻是一直沒有尋到法子,尤其是眼下真氣全散,經脈千瘡百孔的情況下,他不敢依着下卷的敘述強行調動真氣。

關於身世那件事情,範閒的心態已經平穩了下來,天要下雨,娘沒嫁人,未婚生子,由她去吧,反正這事兒輪不到自己來負責任。

如果宮裡對母親的忌憚真地如此強烈,連自己這個穿越福康安都不肯容留,那自己還理會什麼?大不了就是一場廝殺罷了。如果皇命臨頭時,自己指使不動監察院、啓年小組,又是真氣全無,事情到了最危險的地步,就別怪自己聽從老師的意思,違背老媽地意思,開始藥水噴蚊蟲,用毒藥破開一條血路!大刀砍螞蟻,用重狙崩他幾個宗師!

葉流雲不在京中,軍隊對於極少數人很難發力,他想像不出來,誰能留住這樣一個變態的組合——在這時候,範閒的心反而平靜了下來,開始逐漸感受到了一點點,當年那個叫葉輕眉的小女生,帶着瞎子叔和那個箱子,與整個天下爲敵的氣氛。

有點小小緊張,有點小小興奮。

當然,能不發展到這一步是最好的,畢竟自己還要考慮範府的利益,父親妹妹妻子這些人的安全,還要考慮許多與自己交好的人地生死,圖窮匕現,只是最後一招,能夠保持當前的穩定,纔是範閒最迫切的需要。

因爲他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而那些事情,必須依靠目前的權力與地位。

接連兩日沒有人來範府拜訪,就算與範家關係最親近的人,也不會選擇在這種風口浪尖時前來打探消息,很令人奇怪的是,靖王也沒有來,據啓年小組暗中回報的消息,這位花農王爺不知因何感慨,丟了花鋤,棄了糞糞桶,只在府上倚欄飲酒,老淚縱橫,似有所感。

與範閒交好的那些官員們,包括辛其物、任少安這些少卿派在內,都在小心翼翼地觀看着,等待着朝廷針對這次流言,會做出怎樣的反應。

沒有人敢在這時候,做出任何表態。

宮中。

寧才人穿着一身極合身的衣衫,正在冬日暖陽之下繞着那棵枯乾大樹繞着圈,這是她許多年來的習慣,這位當年的東夷女俘,如今的宮中貴人,始終是閒不下來。

不知道繞了多久。在一旁安靜侍立着地大皇子終於忍不住了,嘆息道:“母親,究竟有什麼事情?”

皇子在宮外自有府邸,更何況大皇子因爲西征之功。已經成爲了皇子當中第一位親王,自然不能再住在皇宮裡。皇室規矩多,就算他要入宮拜見母親,中間的規矩也是有些複雜。今日寧才人用了些手段,跳過許多障礙,直接將自己的親生兒子召進宮來,卻是一直繞着樹發怔。

大皇子明知道母親肯定有要緊事要交待自己,不然一定不會如此引人注目地壞了規矩,只是……他在心裡想着,難道和最近鬧的最凶地那個傳聞有關?

“聽說了吧?範閒的身世。”寧才人終於停了下來。自手腕間抽出一方素帕胡亂揩拭了一下額上的汗珠,面色一片嚴肅。

大皇子心想果然是此事,恭恭敬敬地遞了一杯溫茶到她的手上。點頭應道:“孩兒知道此事,不過事出突然,又無實據,看父皇和太后祖母的意思,是斷不會信這些小人造謠的。孩兒也是不信。”

寧才人看着自己的兒子,冷笑道:“不信?我看這天底下都開始信了!”她忽然氣鼓鼓地一拍石桌,恨聲說道:“院長大人這次也不知是怎麼回事。竟然會大力壓制這道傳言,難道不知道,這樣反而會讓別人相信這件事?這讓範閒怎麼辦?”

“範閒?”她忽然有些走神,半晌之後才清朗嘆道:“原來……她還有個兒子,原來就是範閒。”

大皇子當然清楚母親說的她的是誰,自然是那位當年於慶國隱放光芒,最後慘淡收場的葉家女主人。他猜忖着母親地意思,試探着說道:“您的意思是?”

寧才人雙眉一橫,不怒自威。凜然說道:“我們東夷之人,最講究恩怨分明!範閒身世被揭,不論陛下還念不念葉家當年的功勞,東宮裡那位……肯定是容不得他,你給我聽好了!”

大皇子在外人面前,乃是位驍勇善戰地名將,是位壯猛好漢,但在寧才人面前,就像順服無比的小貓,下意識裡雙腳一併,像個小兵一樣立於母親身前,沉聲道:“請母親訓下。”

“若事有不協……”寧才人眉宇間流露出一絲悍意,“不管你用什麼法子,無論如何,也要保住範閒的性命!”

大皇子想也未想,便應了下來,對於母親的意思,他從來沒有違逆過,只是心中依然有些疑惑,他知道母親當年在京都流血夜一事當中,曾經扮演過某種角色,他只是不明白爲什麼母親會對範閒如此迴護,竟是命自己要緊時,可以動用手下兵馬……這和造反也沒什麼差別了。

“如果沒有陳院長救命,當年我根本沒可能從北邊山水間,跟着陛下回來。”寧才人冷漠說着當年的事情,“這件事情你是知道地,可是就算我活着回到京都,迎接我的,依然只是宮中的一道縊令……我是東夷地女俘,當時沒有人知道我已經懷上了你。當年如果不是葉家姑娘發話,你,我,如今早已是兩條遊魂。”

寧才人深吸了一口氣,說道:“範閒的母親,救了你我母子兩條性命,當年她出事的時候,你還小,我根本沒有任何力量……但如今不同,你手中既然有了些力量,就一定要保住範閒的性命。”

庭院裡一片安靜,冬日的陽光疏疏淡淡地灑了下來,照在這一對真率純真、快意恩仇的另類皇族母子身上。

“如果父皇不能容範閒。”大皇子輕聲說道:“我雖掌着禁軍,只怕也起不到太大作用……也罷,大不了還對方這條命。”

“沒有這麼可怕,你馬上就是要成親的人了,我怎麼忍心讓你去冒險。”寧才人盯着他的眼睛說道:“陛下的態度,你不用考慮,只是盯着東宮那邊。”

大皇子心中似有所動,馬上想到了某個問題,他雖是疏朗心性之人,卻不是愚魯之輩,半晌之後震驚說道:“如果只是葉家後人,父皇斷不肯留下範閒,而看這幾天地動向……只有一個可能!”

寧才人似笑非笑道:“終於猜出來了?娘也是這般想的,能讓陛下不追究當年所謂的謀逆之事。甚至連太后老祖宗都保持沉默,只有一個解釋,範閒飛庫網不僅僅是葉家姑娘地兒子,也是……他自己的兒子。換句話說,範閒,就是世人從來不知道的一位皇子,是你的兄弟。”

大皇子面色變得有些難看,雙拳緊握,有些難以接受這個事實,半晌之後才遲疑說道:“難道……範閒真是父皇地兒子?那範尚書呢?……如果這些都是真的,爲什麼父皇當年要將範閒送到澹州?”

寧才人冷笑道:“當年?當年的事情誰能完全清楚,不要忘記範閒的母親,可是讓宮裡最有力量的那兩位婦人恨到了骨頭裡。”

大皇子眨了眨雙眼。有些不敢相信這句話是從母親的嘴裡聽到的,在心中思忖良久,說道:“如果母親都能猜到範閒的真正身世。我看宮外或許早就已經傳開了。”

“猜到就猜到吧。”寧才人撣了撣身上的灰塵,英氣十足說道:“說不定這是院長大人願意見到的,說不定整出這些事來,是他老人家在替皇上分憂解難,畢竟陛下大概也不知道怎樣安排自己這個兒子。”

皇帝怎樣處治範閒?這是最近這些天京都官員百姓們最關心地問題。如果傳言是真,範閒只有被索入獄一條出路。如果傳言是假,宮中也應該透過某種方式。比如封賞,比如口頭慰勉之類的來消除影響。

傳言越傳越離奇,而監察院的反應,範府地安靜,似乎都在證實着這條傳言,範閒,就是當年葉家女主人的遺孤,問題是:宮中一直沒有派人來抓他!

這事情就變得相當有趣了。

陛下保持着沉默,宮中保持着沉默。人們糊塗之餘,開始猜測不止。朝官們本來都保持着聰明的平靜,就連都察院御史們也只是小心翼翼上了幾封奏章,講述了一下京中流言,但陛下留中不發,官員也無可奈何。

這種猜測,隨着一位膽大智商低的官員跳將出來,惹出了朝堂之上的一陣風波後,終於達到了峰值。

這位官員姓毛名閱良,乃是禮科給事中,負責審閱奏章,辯駁矯正出言不當者。這位糊塗官員本性粗直,一心向往聖人圓滿之治,最見不得任何於朝廷顏面有損之事。關於範閒身世地傳言在京都流傳起來後,毛閱良完全傻到極點的忽略了同僚們的沉默,直愣愣地當朝進言,請陛下下旨訓斥這等不實傳言,還範提司大人一個清白名聲。

朝堂之上,皇帝只是淡淡道了句:“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愚民好事,衆卿何須混雜其中,失了體面分寸。”

誰知毛閱良卻是不依不饒,硬說流言對範提司官聲有損,若流言爲假,則應朝廷明文駁斥,若流言爲真,則應依慶律追究範提司隱瞞朝廷、私入朝堂之罪,範府勾結賊人,心存不軌之罪。

即便這些流言荒誕不可信,但至少陛下爲了朝廷顏面考慮,也應讓兩位範大人自辯一二,而且小范大人已經不適合再繼續擔任監察院提司一職,至於內庫……

這番糊塗混帳話還沒有說完,陛下已經是大怒離座,吩咐侍衛將毛閱良叉了出去,痛打了二十廷杖,如果不是最後太后出面求情,只怕這位傻到極點地六科給事中,竟是要被陛下活活打死!

沒有人知道,這位六科給事中身後的信陽背景,也沒有人知道,陛下最後的怒意,來自於太后出面保人。

對於皇帝來說,他最忌憚的,就是自己的母親妹妹與自己的兒子們聯合起來,當此局勢,一代雄主冷漠乃至強蠻地做出了反應,硬生生保留住了範閒的一應官職與爵位,這是一種姿態,一種雄獅守護領地的姿態。

但慶國的官民們並不知道宮裡地問題,廷杖之事一出,京都震驚!聯想到上次都察院上次彈劾範閒,也被慘打了一頓廷杖,人們重新注意到,範閒這些年所獲得的無上聖眷。實在是連幾位皇子都比不上!

再聯想到陛下對於這件事情的含糊態度,人們開始我猜,我猜,我猜猜猜。

人類的想像力有時極其貧乏。有時卻又無比豐富,關於範閒身世地傳言,開始不受控制地逐漸滑向某些人最不喜歡看到的方向。至於這些猜測的背後,有沒有那位坐着輪椅老人的陰暗身影,就不得而知。

總之,在第一個爆炸性地消息傳遍京都之後不久,第二個爆炸性的消息又開始在京都的大街小巷中流傳,只不過百姓官員們談起這個消息來要顯得更神秘,更小心翼,更亢奮無比。

“請問您知道嗎?小范大人。是咱大慶朝皇帝……的私生子。”

“那是,完全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嘛。”

“您見過陛下龍顏?”

“這個……猜的。不過老實說,小范大人天縱奇才。文武雙全,詩才驚豔天下,聲名無遠弗屆,如此人物……也真只有咱們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才能生的出來。”

“那是那是。”

“不過……範尚書就……這個……這個。”

“唉,尚書大人可憐。也怪範老爺的名兒沒取好。”

信陽離宮之中,長公主輕輕畫着柳眉,脣角帶着一絲自嘲的微笑。這位一向自命算無遺策地奇妙女子。在這接連兩番的流言之下,終於知道自己犯了致命的錯誤,她地皇帝哥哥一定開始懷疑她的想法了,而那個叫範閒的小東西……

“袁先生,本宮沒有聽你的意見,錯了。”長公主輕輕抿了一下脣紙,淡淡說道。

“小范大人身世之奇,實在出人意料,頭一椿傳言便已經足以震驚天下。誰也沒有想到還會有第二波。”

如今與黃毅一般,成爲信陽方面首席謀士的袁宏道緩緩說道:“屬下當初勸公主暫且隱忍,便是覺得範閒是葉家後人地消息來的有些古怪,但沒料到這消息之後,是這個令人震驚的猜測。事情發生地太突然,峰頭轉的太快,我們一時應對失措,實非戰之罪,乃天意也。”

長公主如今失去了崔家,利益方面受到了不可逆轉的傷害,真正開始覺查出那位好女婿的能力,惱怒之餘,再難保持當初居高臨下的冷靜,而她後手的反應卻有些爲時過晚,甚至是毫無作用,所以當第一個傳言進入她耳朵後,她未加思索,甚至不顧袁宏道的強力反對,決定利用此事,將範閒拉下馬來。

只是信陽京都兩地聯繫不便,她想借着太后的嘴與那名看似愚蠢的六科給事中,先逼着皇帝將範閒地職位奪了,沒料到馬上便收到了第二個消息!

範閒是陛下的私生子?

這個消息別人或許還用猜,但長公主在聽到之後的第一時間內就相信了,開始暗中嘲笑自己的愚蠢,怎麼連這麼簡單的事情,都沒有看明白,白白浪費了一個在朝中的棋子,用了一絲母后對自己的情份,最失敗的是,反而觸了皇帝陛下的逆鱗,平白無故讓範閒就這樣輕輕巧巧地重新站住了腳!

一思及此,內心的自嘲與後悔,便像毒蛇一樣咬噬着這位慶國最美婦人的心。

“葉輕眉……”她的頭開始痛起來,像呻吟一般自言自語道:“我這一生,難道永遠都及不上你,甚至連你的兒子,都可以這麼輕易地打敗我?”

京都入夜。

許久沒有出現的五竹,蒙着那塊黑布,沉默地出現在了範府後方的一條小巷之中。

巷子盡頭是一個面鋪,面鋪上油燈如豆,在寒風中瑟縮着,一名穿着尋常布衣的漢子正坐在鋪外的長凳上。

凳上的漢子身前沒有面碗,他衣衫單薄,似不畏寒,面容平靜到了一種怪異的程度,似乎像是天生就沒有什麼表情,還有那一雙冷漠無情的雙眼,似乎能夠看透世間的一切。

第80章 埋伏第3章 大將軍府第142章 我於樓上觀民心第81章 有情況第82章 風起第94章 監天察地不肯退第172章 百年孤獨第44章 好大一棵樹第84章 子系中山狼(上)第38章 離開澹州第24章 初吟第87章 半個時辰第39章 長公主的願景第98章 接班第16章 聖人?第92章 幽第39章 望京第160章 南慶十二年的彩虹(二)第137章 春和第26章 兩院間的渠第27章 湖那邊第8章 年齡不是問題第103章 明家眼中的鵝卵石第45章 族學第159章 花一樹、琴千聲、人一個第4章 出山第131章 羊蔥巷中的密會第140章 一夜北風緊第114章 天曉不因鐘鼓動第29章 春來我去也第128章 請借先生骨頭一用第24章 娘娘們第25章 王府第149章 最強,人的名!第23章 慈悲與悶騷是一對兒第147章 華園的頭腦風暴第148章 一個人的孤單第16章 聖人?第118章 追捕(下)第36章 抄樓第44章 洗手做羹湯第64章 夜宮裡的寂寞第13章 誰是販鹽的老辛?第7章 墳場第17章 箱子毒針殺殺人第103章 明家眼中的鵝卵石第6章 膠州有人開壽宴第49章 牛欄街少年殺人事件第32章 馬車春色第110章 心中言第90章 端起碗喝粥,放筷子罵娘第145章 廟裡有個人(下)第135章 有理與天威第18章 北齊來使第61章 靴子裡的小第96章 一俯一仰一場笑第102章 荒唐言第92章 幽第105章 夢中雪山,盆中血水第38章 舊輪椅、新輪椅第138章 閒推月下門及暴烈突進第135章 殺人從來不亮劍第34章 人生何處不重逢第35章 誰是刺客?第152章 誰將君心擬火海第54章 使團入宮第四十六章第60章 葡萄架倒了第116章 月明非爲夜行人第27章 湖那邊第30章 京外第161章 南慶十二年的彩虹(三)第30章 千古風流第50章 鴻門宴上道春秋(三)第85章 世間遊客第23章 告訴你一個真正的監察院第7章 墳場第22章 貓釦子第10章 你糊我糊大家糊第64章 您想發財嗎?第80章 埋伏第139章 強悍,因爲決心第16章 貴人第48章 心戰前傳第14章 入羊羣第15章 黑與白的間奏第41章 開門,放狗第158章 宮前行走誰折腰?第67章 山居筆記第13章 她自重了,你變態了第84章 都是京都來的人第26章 監察院第61章 太學裡的黑傘及鼻樑上的光明第22章 黑夜裡的明拳第29章 肖恩出獄第45章 一眼瞬間第6章 來者是客第25章 夜半歌聲第102章 雨中送陳萍萍第79章 夜泊潁州有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