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進入兇犁山的第一個晚上,夜空之中繁星點點,月光如薄霧一般鋪灑在整個密林,微風吹拂着樹葉,顯得影影綽綽,整個密林彷彿只剩蟲鳴聲和火堆上被火燒斷樹枝的噼啪聲還殘存着一點生機。
“朱師弟的廚藝可是越來越精湛了。”陳清玄一邊喝着湯一邊說道。
“整個五行宗裡,論修爲我不敢說多厲害,但廚藝我絕對是第一。”朱清嘯一邊啃着雞腿,一邊嘴巴里嘟囔着說着。
“朱師兄下次可將這個菌菇湯的燒製方法教於我嗎?”坐在火堆邊的唐清雪因爲火光的映襯,原本潔白如雪的肌膚上增添了些許紅暈,卻令她顯得更爲嬌嫩。
“唐師妹若是想學,師兄自然是傾囊相授的。”朱清嘯嘴中不停的繼續說道。
周清雲也確實覺得,這是他至今吃過最好吃的烤雞了。只有葉清風在一旁拿着湯碗,盯着火堆,一言不發的靜靜發呆。
是夜。幾人均已睡下,月光逐漸朦朧,一片烏雲開始往月亮旁邊慢慢移去,幽靜的森林深處傳來悅耳的聲音,像是在吟唱,又像是風聲,如兒時母親在枕邊所唱的歌謠。睡吧,睡吧,夜已深。睡吧,睡吧,夢相伴。
只見一團幽幽的藍光緩緩進入葉清風的土房內,藍光之中隱隱見到一條長長的鼻子,伸向熟睡夢中的葉清風。
……
“你小子,見到本少爺還不向我行禮。知道自己是什麼東西嗎?你媽是我爸從窯子裡贖出來的,竟敢在本少年面前擺架子,給我打!”一個七八歲的男孩,身着錦衣,在那邊趾高氣揚的吩咐着一幫孩童。
而被打之人,竟是六七歲模樣的葉清風,雖被幾人打在地上,卻沒有喊出半點聲音,咬着牙惡狠狠的看着那個錦衣小孩。
“風兒,爲何被打成這樣,疼嗎?你又跟誰去打架了?”女人關切的問道。
“母親,我們離開這個家好不好?”小孩模樣的葉清風對着女人說道。
“風兒,我們能去哪裡,這裡便是我們的家,我們要學會隱忍,不要不去招惹別人,外面的世道不比這裡好的。”女人抱着孩子說道。
……
睡夢中的葉清風眉頭微皺,頭不斷的搖晃,口中喃喃自語,而藍光中的鼻子朝他的頭伸去,突然間葉清風停止了搖動,整個人沒了半點動靜。
緊接着藍光又進入到唐清雪的土房內,漂浮在半空中靜靜的看着熟睡中的唐清雪。
……
“這是誰養的?給我說!”說話之人竟是水元芩,她一身玄色道袍,如天神一般站在上面。
“不好好去提升修爲,竟偷偷養這種東西,都給我去後山面壁一個月!”怒氣將她身上的衣服給震的飄動不已,底下跪着的幾個人,瑟瑟發抖,不敢出聲。而其中一個正是唐清雪,但看着卻只有七八歲模樣。
“清雪,你是爲師最爲看重的弟子,自當是用心修煉,不辜負爲師對你的期望,你如何跟她們這般去在這個上面浪費時光。”水元芩對着唐清雪說時突然柔和了不少。
“弟子再也不敢了。”底下的唐清雪聲音低低的說道。
水元芩將怒火漸漸緩和下來,愛憐的看着眼前的愛徒。
突然她眉頭一皺,右手捏緊拳頭。
“噗——”頓時在唐清雪面前的兔子化成一團血霧。
“不要師傅!”
“不要師傅!”
睡夢中的唐清雪嘴裡喊着,不停搖頭,只見發着藍光的鼻子緩緩伸向她的頭去,片刻唐清雪便也沒了動靜。
藍光繼續前行,下一個便是周清雲的土房。
……
“孃親,你怎麼了?”此時的周清雲六七歲模樣,他的面前躺着一個瘦骨嶙峋,臉上毫無生機的女人。
“小云,以後孃親不能陪在你身邊了,記得要乖,不要總惹爹爹生氣。”女人聲音微弱的說道。
“我不要離開孃親,我不要孃親走!”周清雲在那邊哭喊着。
突然就在此時,女人的身形漸漸扭曲,像是被什麼東西吸了進去。
“不要!不要!”睡夢中的周清雲額頭全是汗水,不斷地搖着頭,藍光中的長鼻不斷地吸着周清雲的頭。
“吱吱!”突然一個叫聲,長鼻跟周清雲的頭斷了開來,周清雲猛然睜開眼睛,眼前竟是一隻跟周清雲一般大小的妖獸,渾身發着淡淡藍光,長長的鼻子,猶如一隻小象,快速的朝外面飛去。周清雲趕忙朝外面追去,可惜此獸雖然身形肥胖,卻動作飛快,一轉眼已離開了周清雲的視線。
“兇犁山確實有點意思,此處竟然還是夢貘。”劍老在識海中突然說道。
“前輩,這是何妖獸?剛纔爲何會出現在我房內?”周清雲不解的問道。
“夢貘是一種異獸,它以人類的夢魘爲食,對人類非但沒有害處,甚至可以講是好處,因爲它可以將夢魘吞噬掉,從此這個人就不會再做這個噩夢了。”劍老解釋道。
“那爲何我會突然醒來?”周清雲不解的問道。
“因爲你以前吞食過金魂蓮,魂力比普通人要大上不少,所以夢貘沒有成功吞噬掉你的夢魘。”劍老說道。
“原來如此。”周清雲點頭道。
“不過,小子,此事亦非你的幸事,有多少高階修士拼盡一生想去抓一隻夢貘獸,因爲此獸可以減少晉級大境界之時的心魔入侵,此次你沒有被其吞噬夢魘,對你而言恐怕也不是好事。”劍老耐人尋味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