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鶴監的兇名在外,這些外門弟子也一樣畏之如虎,別看在青雲山內,控鶴監不能拿他們怎麼樣。?可是他們只是外門弟子,早晚有出山的時候,人家到時候要收拾他們,還費什麼力氣了。
再說這些外門弟子的宗族子弟都住在山外,就算自己一輩子不離開青雲,人家要找自己的宗族下手,難道很費勁麼?
見幾個同門都打起了退堂鼓,龍遊天大怒道:“爾等簡直丟光了我輩修士的臉!這裡是青雲山,幾時輪到控鶴監爲所欲爲了?不就是控鶴監麼,我看他們的修爲,也未必就如何高明,我輩修士何懼一戰?我看裡面壞女修清白的,必然是當朝大員,咱們正該仗義出手,主持公道,怎能臨陣退縮,怎能對惡人低頭。你們這種行爲,簡直是我青雲的羞恥!”
龍遊天不愧是人中之龍,三言兩語,就把敵我兩方人馬得罪了個乾淨。那幾名控鶴監的人勃然道:
“我們是惡人?小子,你最好對你自己說的話負責,我們堂堂控鶴監,乃是朝廷裡有官身吃俸祿的,怎麼就惡人了?而誰在裡面壞女修清白,你若不說清楚了,我們可饒不了你。”
龍遊天雙拳緊握“你們給我讓開,讓我進去查個清楚,自然就能知道誰壞女修清白。否則的話,我會讓你們付出代價。”他一聲大喝,也不管身後之人是否跟上,飛身直接就向裡面撲進去。
那幾名控鶴監的漢子叫了聲大膽,一起揚手,只聽劈啪做響,兩方面各自悶哼一聲,控鶴監這邊兩條漢子後退幾步,那邊龍遊天則被打的倒退一丈有餘。
“好啊,你們敢在青雲山裡動手,真當我們青雲好欺負的麼?”龍遊天功體了得,雖敗不傷。伸手從懷裡摸出一枚信炮,就待發信求救。卻在此時,只見那幾個控鶴監的人身後,走出一個老者“都住手!這裡是打架的地方麼?你們到底要幹什麼,在這鬧個什麼勁?”
這說話的修士白髮蕭然,鶴髮雞皮,瘦的皮包骨頭。一身黑色道袍顯的空蕩蕩的,隨風飄動。龍遊天見了來人面目。也大吃一驚,忙跪倒道:“弟子龍遊天,見過萬骨真君。”
這老修士,居然是金骨峰的峰主萬骨真君。別看金骨峰對比離陽峰是個弱勢峰頭,萬骨真君也不是龍遊天的直屬上級,可是他終究是一個元神修士,是一個實職峰主。龍遊天不過是個外門弟子,萬骨真君隨手丟個紙片,一樣能讓龍遊天滾出青雲宗。
龍遊天身後那些外門弟子更是齊刷刷跪了一片。給萬骨真君見禮,心內則不由問候起龍遊天的祖宗十八代。這些人在峰裡都是黑如煤炭的主,不能指望峰裡對他們有什麼保護,如果再得罪萬骨真君,那就別想再在青雲混下去了。
他們只是想不明白,萬骨沒事跑到離陽這邊來幹什麼。要知道一個峰主一般不會去另一個峰主的地盤活動,這倒不是什麼安全考慮。在青雲宗誰還敢火併麼?
問題在於,這是個面子的事,修士們都是眼睛在在頭上的主,峰主更都是自高自大。如果自己出現在別人的峰頭,通常就意味着是自己上門,去求另一個峰主做事。顯的自己不如那個峰主了。
倒驢不倒架,一般情況下,峰主們縱然有事相求,也是打發自己的門人子弟拿書信前來,再不然就是用玉簡聯絡,自己肯定是不露面的。所以他們做夢也想不到,居然會一腳踩出個元神修士。實職峰主來。如果是萬骨在這壞人清白,那……那還是隨他去吧。
“胡鬧,你們離陽的巡邏隊就是這麼辦事的麼?”萬骨真君壽元將盡,越是這樣的修士,他的脾氣就越大,他的忌諱就越多,也就越愛挑刺。而一般情況下,欺小不欺老,就算是峰主,也不會去惹這樣的老修士。
他臉上本就看不出表情,只有兩隻眼睛裡放出攝人的寒光“還敢和控鶴監的人動手,這是要造反?把你們的名字,還有弟子編號交出來,這件事必須要讓蘇鳳飛來領人。都跟我滾進來吧。”
他一聲令下,十幾個外門弟子都垂頭喪氣的進去,只見在這便捷洞府的大廳位置,一個年紀六十開外一身家居常服,宛如富家翁的老人正坐在那,面帶笑容,輕輕的品着茶湯。
在這老者身後,一個英俊的公子哥,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內中有外門弟子眼尖,一眼認出來道:“這不是今年新入門的那個內門弟子,樑一鳴樑衙內麼?”
“一鳴,這些都是你的同門麼?”那老人見萬骨把人押進來,微笑着問向身後的樑一鳴。樑一鳴忙道:“爹,他們只是外門弟子,跟我算不上多親厚。”
“胡說,外門弟子,也是青雲一脈,怎麼能因爲人家是外門,就不承認同門身份,這樣做事可不好。未做事,先做人,你這還需要修煉啊。”那老人老氣橫秋的對着身後的樑一鳴批評了幾句,又對萬骨道:
“老真君,咱們兩個在這喝點茶,怎麼也要引來巡邏隊,你們青雲山的規矩,當真是厲害啊。”
龍遊天等人此時已經明白過來,這說話的老人,是樑一鳴的爹,也就是當今大晉的宰相樑庭選。自己這幹人,居然是來捉樑庭選的痛腳麼?
怪不得那些控鶴監的人要阻攔,如果方纔真的大打出手,就算控鶴監動刀殺了自己這幹人也是白殺啊。
雖然青雲山有相當強的自主性,但終究還是大晉的宗門,在任何時候,外門弟子都不可能比一個宰相重要。這跟誰有道理沒道理沒關係,當外門弟子與宰相發生衝突時,道理就已經註定在宰相一邊。
萬骨真君哼了一聲“這蘇鳳飛也不知道怎麼搞的,把弟子帶成了這樣,我非要當面跟她理論個清楚不可。”
“老真君,火氣不要這麼大麼,大家這麼大年紀了,很多事該放開就得放開一點了。誒,咱們的秦小友還沒出來,這年輕人的身體就是好啊,咱得等到他什麼時候?”
“老夫估計,怎麼也得照着一個時辰以上吧,正好我和樑相手談一局,也好消磨時間。至於這些不開眼的東西,就讓他們這麼跪着吧,也好反省反省,自己錯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