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已經在我這兒坐了一下午了,是在等什麼人嗎?”墨禹然向來都是知道無事不登三寶殿這個道理,看着坐在一旁無心看戲的墨禹哲,自然也知道了墨禹哲來自己這裡哪是什麼敘舊啊,就是另有目的。
被點醒的墨禹哲雖然有種被戳破謊言的尷尬,但也只是一瞬間,下一刻墨禹哲便搖了搖扇子笑着說道“六弟多慮了,只不過是你三皇嫂想念妹妹了,所以過來看看。”
墨禹哲也有些奇怪,按理說今天無論如何墨堇涼都會來的啊,這都已經傍晚了,怎麼還沒有一點聲響。
“哈哈,原來是這樣,倒是我多慮了。”墨禹然乾笑了兩聲邊轉過頭去繼續欣賞臺上的戲曲。
墨禹哲向站在身旁的兆寅使了個眼色後,兆寅便心領神會的離開了。
宋思竹和宋思橘許久未見的兩姐妹就這麼坐在閨房之中,宋思竹有些欣喜的看着宋思橘微微隆起的肚子,而宋思橘則在繡着小孩子的衣物。
“妹妹在弈王府過得可好?”宋思竹伸手摸了摸宋思橘的肚子,笑着問道。
“王爺他待我很好。”提起弈王墨禹然宋思橘臉上都是藏不住的笑容,眼看就是沉浸在幸福中的人兒。
“是啊,當初弈王他爲了求娶四妹妹也是花了好大一番心思呢。”宋思竹打趣道。
弈王墨禹然初見宋思橘是在靖王墨禹哲到宋家下聘的那一天,墨禹然遠遠瞧見躲在人羣中看熱鬧的宋思橘,未出閣的女子不輕易見男客,所以即便是王爺下聘這麼大的事,宋思橘也不敢光明正大上前廳,只能在人羣后面悄悄看熱鬧。
那時候宋思橘還未及笄,所以梳着兩個小發髻,她躲在人羣中時不時探出的小腦袋一下便吸引了墨禹然。
待下聘結束後墨禹然才知道那個小女孩是宋家嫡四女,嫡出最小的女兒,備受寵愛。墨禹然只見過宋思橘一面,便堅定了要娶她做王妃的心,宋思橘及笄的那一年,墨禹然便迫不及待上門拜訪,想要求娶宋思橘。
但墨禹然的陣營顯然和宋家要站的陣營並不相同,所以宋老爺以女兒還小爲由一直遲遲不點頭。
墨禹然本來一向與世無爭,但爲了能娶到宋思橘,墨禹然遞了請封王位的帖子,在墨堇涼的幫助下,墨禹然也順利的封了弈王。
但即便如此,宋家也一直沒有給肯定的答覆,墨禹然也不惱,他相信只要自己有毅力總能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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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禹然封王那一年幾乎是日日都在往宋府跑,那段時間弈王爲娶心愛女不惜日日上門來成了街上人人稱讚的癡情人,宋母最終也被墨禹然的堅持打動,她的四個女兒有三個婚姻大事都是由他們做主,這一次她希望自己的小女兒能夠嫁給一個疼惜她的人。
墨禹然娶到宋思橘那日當着全城百姓立誓弈王府只會有宋思橘一個人的位置。
“我真羨慕妹妹。”宋思竹看着墨禹然那麼用心的對待宋思橘,不經有些苦澀。
“靖王爺求娶姐姐時也是很大的場面,怎麼……”怎麼婚後一房又一房的侍妾擡進靖王府的大門呢,後半句宋思橘沒有說出來。
“沒什麼,就這樣相敬如賓挺好的。”宋思竹搖了搖頭,別的夫妻相敬如賓,她和墨禹哲相敬如賓,看似是一個意思,但卻不是一個意思。
“姐姐……”宋思橘將手中的東西放下去拉着宋思竹的手安慰道。
大姐和二姐出閣得早,所以宋思橘一直很依賴宋思竹,但她沒有想到她和她最愛的姐姐站在了不同陣營。
“你見過太子妃嗎?”宋思竹問道,她很好奇是什麼樣的女人站到了墨堇涼的身邊。
她沒有見過,也沒辦法見到,她只能問自己的妹妹。
宋思橘搖了搖頭“雖說王爺和太子殿下關係要好,可太子殿下從來沒有帶太子妃來過這兒,所以我也沒能見到。”
宋思竹心愛墨堇涼她是知道的,可她沒想到宋思竹時到今日還是心繫着墨堇涼。
“姐姐,我們好像站到了對立面。”宋思橘眼眶泛紅的看着宋思竹。
“沒關係的,只要弈王待你好就足夠了。”宋思竹有些哽咽,她伸手幫宋思橘理了理額前的碎髮。
“我幫不了姐姐,幫不了宋家,我和王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也幫不了王爺,宋家與我也是一體。”宋思橘其實一開始就想過這個問題,其實她們這些高門貴女就是應該爲了家族利益犧牲,可王爺真的待她很好,兩邊她都不能對不起。
“思橘,你不要這麼想,爹孃最疼愛你了,這個問題他們肯定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你現在有了身孕,不宜大喜大悲,爹孃看見你幸福他們都會很高興的。”宋思竹站起來讓宋思橘靠着自己,伸手安撫着宋思橘。
墨禹哲在弈王府一坐就是一個下午,他實在想不明白爲什麼墨堇涼會沒來。眼看着臺上的戲又唱完一出,墨禹哲便藉着天色不早了要早些回府攜着宋思竹離開了弈王府。
“以墨堇涼的性格他今天不可能不去!”墨禹哲剛到書房便將桌上的東西全部一把掃落在地。
“屬下查到太子殿下是爲了太子妃沒來的,太子妃好像有了身孕。”兆寅把自己查到的一一告訴了墨禹哲。
“太子妃有孕了?!”墨禹哲也同樣沒想到,雖說冊封太子妃是有段時間了,但這似乎不是什麼好消息,一旦他的好皇兄有了孩子,奪位之事只怕是更難了。
“是,錦陽宮的宮人都是這麼說的。”
“他們一個個都有了孩子,不行,絕不能讓這個孩子見世。”墨禹哲雙手撐在書桌上沉思道。
“王爺,屬下有一句不該說的,不知……”兆寅有些爲難的開口。
“說。”墨禹哲回頭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兆寅。
“王爺和王妃應該有一個孩子了。”兆寅說完將頭低得更低了,生怕墨禹哲發火。
墨禹哲是幾位年長的皇子中最先娶妻的,如今弈王妃有喜,太子妃有喜,僅剩靖王府默默無聲。
墨禹哲不待見自己的王妃兆寅是最清楚的,但畢竟這王妃是宋家嫡三女,說什麼都不能如此。
“本王知道了,下去吧。”墨禹哲沉思了一會兒,隨後皺了皺眉朝兆寅擺了擺手。
墨禹哲今日也破天荒的在宋思竹的房裡留宿。
“你能不能別整天一副死人臉。”墨禹哲躺在牀上用餘光瞥了一眼睡在自己旁邊面無表情的宋思竹。
“我應該高興嗎?”宋思竹雙目無神的盯着牀幔。
自他們成婚起,墨禹哲只踏進過她的房門一步,那就是大婚那日,但那時也只是在那兒坐了半宿便離開了。
所以今夜纔算是二人真正同房之日,宋思竹想到這些便覺得好笑,嫁到王府兩年之久,一直都是一個人獨守空房,她這個王妃實在做得無趣。
“宋思竹,本王警告你別不識好歹。”墨禹哲撐起半個身子惡狠狠的瞪着宋思竹。
“妾身不敢,王爺早些安置吧。”宋思竹淡淡的說完後便翻了個身,背向墨禹哲。
“你看着我!”墨禹哲伸手將宋思竹強硬的拉向自己,雙手死死扣住宋思竹的雙肩,讓宋思竹面向自己。
宋思竹只是皺了皺眉,隨後將眼睛閉上。
“你是本王的人!你以爲那墨堇涼能看得上你嗎?人家的太子妃已經有了身孕!”墨禹哲沒辦法接受宋思竹內心一直裝着墨堇涼,裝着那個處處和他作對的人,這個女人怎麼可以躺在他的身邊心裡想着其他人呢!
“王爺慎言。”聽到墨禹哲提及墨堇涼時,宋思竹的心好像也跟着也漏跳的一拍,但無論她心裡怎麼想,有些事重來無數次,都是沒有可能的。
“真是晦氣!”墨禹哲瞪了一眼宋思竹後,憤然起身將衣服穿好後離開了。
“去繡姨娘那兒。”門外傳來了墨禹哲的聲音。
宋思竹眼眶微紅的看着大紅色的牀幔,眼淚也從眼眶中緩緩從兩邊滑落。大婚那日,墨禹哲也是坐了半宿後便去了府中繡姨娘房中。
繡姨娘是在宋思竹還未嫁到王府時就在府中了,只不過一直不爲人知,因爲府中一直沒有王妃,所以繡姨娘的存在並沒有很多人知道。
墨禹哲的侍妾很多,但也只有繡姨娘一人獨承椒房之寵,長盛不衰,側妃之位明明一直空懸着,墨禹哲也沒有要讓繡姨娘做側妃之意。
這也是宋思竹對墨禹哲沒有一絲好感的原因,當初下聘之時給了她最大的排面,八擡大轎迎她過門,可踏入靖王府的大門她才知道,原來他娶她,一是因爲她是宋家嫡女,二是因爲靖王府急需一位王妃,大曜沒有正妻之位空懸,侍妾登堂入室的道理。而那個時候宋家四位嫡女僅有兩位待字閨中,嫡四女宋思橘還未及笄,墨禹哲又沒辦法一直等,所以娶了宋思竹。
墨禹哲從不讓繡姨娘向宋思竹請安,繡姨娘所在的繡與樓也被墨禹哲讓貼身侍衛守着,所以即便是身爲王妃的宋思竹也並沒有見過繡姨娘幾面。
宋思竹常常在想做王妃做成她這樣當真是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整個大曜的笑話。
鳳綺宮
“消息靠譜嗎?”南宮綺霜雙眼發光的看着身邊的玉緹。
“千真萬確,都是錦陽宮裡面的人傳出來的。”玉緹點了點頭。
“找個信得過的太醫去瞧瞧,本宮太高興了。”南宮綺霜一想到沈素稀有了身孕就開心得掩不住。
“娘娘放心,奴婢會安排妥當的。”玉緹看見南宮綺霜這麼開心自己也跟着開心。
“快快快,讓尚衣局將上好的布料送來宮中,本宮要親自給本宮的小皇孫挑選布料。”南宮綺霜對着門外的宮女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