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過後,寒君鴻開車,把寒父寒母送到機場。
路上,顧清清撅着小嘴,趴在車窗上看外面的風景,不和坐在後座的夫妻講一句話。
寒父寒母無奈對視一眼,都忍不住苦笑一下:這個丫頭,跟他們鬧彆扭呢!
饒是在專心開車的寒君鴻也聽到了來自父母的聲聲呼喚,停到車等待紅燈變綠的時候,他看向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女孩,不解問道:“清清,爸媽叫你呢,你怎麼不答話?”
一連問了三四遍,顧清清才背對着他悶悶說道:“不想和他們講話,我要跟他們絕交三分鐘。哪有這樣的爸爸媽媽,人家纔到,他們就要走,留都留不住。歐洲什麼時候不能去,偏偏要選在這個時候。再過幾天,我就要回去——了,到時候別說感情,就是感覺都沒得培養!”
哦——寒君鴻恍然大悟。他明白了,原來是小女生在和家長鬧彆扭。她在怪父母沒有留下來陪她呢!也難怪,小時候她和自己父母的感情比她和她自己父母的感情還好,惹得她媽媽還有幾次戲言自己真是給別人家生了個女兒呢。
傻丫頭,父母這次離開,是在爲他們創造獨處的機會。只是她不明白箇中緣由罷了。
想到這裡,寒君鴻不覺對父母投去感激的一瞥,再對顧清清笑道:“看看你,都二十來歲的人了,怎麼還像個小孩子似的,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你呀,以後要是沒人寵着你,看你怎麼活!”當然,只是玩笑話,我會一直一直寵着你,直到地老天荒。
“哼!”顧清清冷哼一聲,轉過頭來白他一眼,道,“這個就不勞哥哥擔心了,這世上人多的是,寵我愛我的一抓一大把,夠小妹我逍遙到死了。”
“不許說那個字!”聽到她提到那個“死”字,寒君鴻心猛地一跳,噩夢,曾經痛徹心扉的記憶又洶涌而來。
不要,清清,我不要你……我要你活着,好好的活着。
顧清清被他一聲大吼嚇得身體一怔,愣了好久纔回過神來呵呵假笑一下,小心翼翼說道:“哥……哥哥,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這有什麼不能說的?你也太敏感了點。”
好可怕,剛纔……剛纔那個面色鐵青的男人,是她記憶深處那個疼她疼到骨子裡去的哥哥嗎?是那個從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老是傻傻的發呆的哥哥嗎?怎麼……像個暴君一般,那渾身散發出的氣焰,簡直就是一個霸王。
“君鴻,別用你平時和下屬說話的語氣來和清清講話,你嚇到她了。”顧清清失去血色的俏臉,看在寒父寒母眼裡,弄得他們很不是滋味,寒父忍不住出聲斥責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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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一出口,寒君鴻就意識到錯了。他怎麼能對清清吼呢?清清是用來疼愛的呀!這樣,會不會傷害到她的感情?會不會在她心裡留下壞印象?父親的責備,更加重了他的內疚。嘴脣蠕動了好久,他才擠出幾個字:“清清,對不起。”
“呵呵,沒事沒事,說實話,哥哥剛纔的樣子好酷呢!”顧清清乾笑。沒事纔怪!她被嚇到了。
……
人們再次陷入無語狀態。
車子開到機場,寒父寒母不讓他們進去送,自己拖着行禮走了。臨走前,寒母囑咐寒君鴻帶顧清清處去玩一玩,買幾件合時令的衣物。
顧清清一下子眼眶紅了。她瞬間忘掉了自己還在和他們冷戰的事實,在寒父寒母臉上各印上一個響亮的吻,眼淚汪汪的和他們揮手道再見。
夫妻二人走在去往登機處的路上。寒母回頭,看到一雙小兒女坐進車裡,離去,有些憂心忡忡。
“華,真的不告訴君鴻那件事嗎?”
“自己的兒子我們自己清楚。君鴻要只知道了那件事,不瘋纔怪!到時候恐怕連帶的清清都活不了。五年前的那件事你忘了嗎?”
“……也是,兒孫自有兒孫福。幸福,還是靠他自己去打拼好了。這些,是我們唯一能爲他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