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

話說陳偉懊惱他這麼多年來,都沒有往這方面去想,都沒有去想想自己有不有生育,和謝菲結婚十大十年了啊,還一直都是在埋怨謝菲不生孩子。最終搞得婚也離了,房子也沒有了,到現在又弄得這裡也生不出孩子來了。這一下生不出來孩子,又來怎麼向自己的父母交代,又怎麼來面對岳父岳母。

這下經過了檢查,就是絕對沒有辦法生孩子的了。雖然是和章婷婷結了婚,老丈人也給了我輕鬆的工作做,工資待遇和家裡待遇都是不錯的。如果一下讓岳父岳母甚至老婆都曉得是我沒有生育能力的話,那還不曉得他(她)們又來怎麼看我,怎麼對待我。

如果他們真正一反臉不認人,再把我打回一線的艱苦工作,掙那低的收入。甚至和我離婚,把我踢出家門,這些都是有可能的。

想到這,這陳偉真的是心驚膽戰了起來。想到可怕處,他就狠命的揉他手裡的檢查報告,揉了過後,他又展開來看了看,然後他一氣之下,就把這檢查報告撕得粉碎。

他生怕那張紙上面的字還有完好的,他仔仔細細慢慢的撕,他心裡想的卻是:好到是我一個人悄悄來檢查的,只要我不說出去,誰也不知道是這麼回事,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了,現在看來,就只有捱到哪天是哪天了。

也就是現在,陳偉才發現了謝菲的真正好,他回想起他和謝菲第一次見面,他第一眼看到謝菲的時候,她就像是一個仙女一樣的出現在他的眼前。而且結婚都十年了,她不但還是那麼漂亮,她還那麼勤勞顧家,她一直都沒有用過我的錢。她爲了我們將來美好的生活,她從開頭就曉得勤儉持家,她放心的叫我把錢存着,就是爲了我們未來的幸福美滿。

他越想越不是那麼回事,越想越感覺自己不對頭,他想:我後來不是在懷疑她嗎?我不是懷疑我沒有在家,她和別個亂搞嗎?因爲她那麼漂亮,就有人想她,這恰恰是我想錯了。我以前一直以爲是她沒有孩子,所以,她就是在外面亂搞也不會被發現的,原因是她亂搞了都不會有孩子的。那時我就只會這樣去想。哪個曉得這恰恰相反,這下才證明了是我沒有孩子,而是她貞潔,所以,我不在家她也就沒有懷過孩子。

他想到他錯怪了謝菲,心裡很難受。但是現在也後悔不轉了,說不定謝菲現在又已經真正和別個好了。既然離婚了,她就有她的自由,她那麼漂亮的人,那是不愁嫁不脫人的。這是沒有理由去幹涉別個的,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最後,這陳偉沒精打采的回到了家。這幾個月來,章婷婷沒懷上孩子,雖然他自己覺得有些不光彩。岳父岳母心裡也是不那麼倘然,但是,他(她)們口裡面還是有點不便說出來的,他(她)們只是期盼着慢慢來。這章婷婷倒是不怎麼在意這些,她一天只是上她的耍耍班,晚上有個老公挨着,老公能夠達到她的要求就可以了。當然,到底老公達不達得到她的要求,這也只有她自己才曉得。

又過了兩個月,有一天晚上睡覺的時候,章婷婷就光着身子,摸着她的肚皮說:“老公,你來聽聽我肚子裡是不是有孩子了啊,我都有兩個月沒有來月經了。第一個月不來月經,我以爲是我有啥子毛病,但是人又是好好的,現在我就是一天有點犯嘔,所以我想一定是有孩子了哦。因爲以前我……”她說到這裡就突然打住了,她下面要說的肯定是:“以前我也是這樣犯嘔的……。”她突然意識到說漏口了就立即打住。

陳偉聽她一字一句的說着話,他的心就一下一下的往下沉。恰恰是在兩個月前,他出差了三天兩夜纔回來,也就是他趁着那個機會去檢查身體。那檢查報告上明明說的自己沒有生育,這個時候她又說她懷孕兩個月了。

他本來是倒在牀上的,他倒在牀上聽她說這話,他的頭就嗡嗡作響,像是要炸了一樣。她怎麼又犯賤了啊?這樣的女人哪個討到都是隻有戴綠帽子的啊!他心裡一下子懊悔莫及,同時也怒火中燒。

他真想翻身起來就給她幾個耳巴子,但是他急得發抖的身子還是被理智的頭腦壓制住了。因爲他不得不想到爆怒的後果,這不忍一時之氣的後果真的是不堪設想。

他此刻想的是:我要是起來打了她,這一鬧,她肯定就知道是我沒有生育了。因爲懷上孩子是好事情呀,應該高興纔對呀,你反而還發怒打人,這天下哪去找這個道理啊。

還有的就是,你自己暴露了自己沒得生育,就明擺起自己站出來領了這頂綠帽子戴,這多麼的沒有臉面。這世界上有些事情你不說,就是全天下的人都曉得又怎麼樣呢,自己蔭在心裡就是了,忍氣吞聲也就過去了,別個還是不會當着你的面,說你老婆給了你綠帽子戴的,這何苦又要鬧出來呢。

再退一步想就是:管它的,自己反正是沒有這個生育能力,也討到這樣的老婆了,現在已經木已成舟了,就只好這樣過就是了。況且自己又是上門在女家,有些事情到底在女家,還是沒有在自己家硬氣的,而且人家有權有勢的人看上自己了,那也算很不錯的了啊。

陳偉經過極速思考後,他就強制的恢復了平靜。他慢慢的爬了起來,他看着老婆有點不耐煩的樣子,他就說:“唉,剛纔我是有點頭暈不舒服,所以你說話的時候,我一時不方便動,對不起啊。”他說着就把耳朵貼在了老婆的肚皮上,他的心裡雖然是很難受,但爲了他自己的穩定和安寧,他又不得不這樣忍辱負重的受着屈辱。

章婷婷說:“哦,我還以爲你耳朵聾了,或者是在不安逸我了耶。”她摸着他的頭說:“聽不聽得出來,感覺在動沒有?”“沒有啊,是你出氣肚子在動吧。”此時他亂遭遭的心情,昏戳戳的頭腦,他確實沒有聽見響也沒有感覺到動。

“你這個笨蛋,看你的外表風風光光還像個小白臉,內裡卻是個大老粗,老婆有孩子了都不曉得高興。算了吧,睡覺。”她沉下臉來,倒頭便睡。那天晚上,這陳偉卻是通宵達旦的失眠。

從章婷婷懷孕後,章雷和顧蘋真的是喜出望外,他(她)們想:這下我們這個心肝寶貝,肯定是再也不會讓我們操心了吧,這下有了這個不說好頂尖,但是也算得上比較能幹的上門女婿在家裡了,而且她(他)們兩個又基本上天天晚上在一起的,這寶貝女兒再野,在她再過一段時間生了孩子後,一定是不會像以前那個樣子了吧。

這章婷婷呢,她這一懷上了孩子,不但比以前更嬌氣些了,而且上班也更自由散漫了。其實,她本來就是做的個輕鬆工作,一天也就是填填表,清清出勤這些,放又放一下,緩又緩一下的事情。再加上老漢又是領導,所以誰也沒有去在意她。就有在意她的,都是那極個別的好色之徒,因爲極個別的好色之徒知道她那方面比較隨便。

其實,現在她肚子裡的孩子,連她自己都不曉得是不是陳偉的。但是,她還是記得清楚兩個多月前,她和她的那個同事在一起露天野合的那個銷魂的夜晚。

也只有陳偉心裡像明燈一樣的明白。但是,他心裡就再明白,也只有把這盞明燈關掉讓它熄着。你就是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說老婆肚子裡的孩子是別個的。這世界上肯定是找不出幾個人,他會把髒事兒往自己的身上攬的吧。因此,這戴綠帽子的事情,他就只好窩在自己心裡,最好是讓它永遠也不要見光。

幾個月後,章婷婷就生孩子了,她還真生了一個胖小子。當她的父母看到孩子出世又乖又胖的時候,那簡直就高興得不得了。所以,他(她)們的滿月酒,都是特意回到家鄉城裡面做的。當然章婷婷臨產前和生孩子後,都是住在家鄉的城裡面。

這個時候,陳偉這個風風光光做爸爸的,這時不消說也是讓人羨慕不已的了。也就是因爲老丈人的關係,這社會上始終都有那麼些拍馬屁,抱大腿,賣乖奉迎的人。所以他們的滿月酒,熱鬧得不亞於婚宴。當然,這也少不了老早就請來了的,他的親生父母。在這兩家的父母和陳偉夫婦,還有親朋好友和獻媚的簇擁下,這個剛剛來到這個世界上的嬰兒,的確是太榮耀了。只不過,他那個時候還一點都感受不到罷了。

又過了幾個月,在這孩子越來越大樣,越來越醒事的時候,怎麼他的外公外婆,就越看越不是那麼回事了。因爲這孩子既不像媽,又不像爹的,還連外公外婆的樣樣都沒有一點點掛相,這個問題就不得不讓人深思了。他(她)們想:人們都說的是彎竹子發正筍子,一輩應比一輩長得伸展,這一輩比一輩不如的,那都是極個別的。但是這不管怎樣,孩子都是應該和自己的父母掛相吧,這一點都不掛相的,這世界上可能很難找吧。就算找到了,就算找到了那不是就像我們家這個嗎?因爲我們活這麼大歲數,還是第一次見過這事兒呀,而且這事兒又恰恰出在我們家呀。這讓兩個老的越想越不是那麼回事,最後他(她)們就下結論:這裡面肯定有問題,我們一定要把這問題搞清楚。

到這個時候了,章婷婷的心裡也有數了,她看着她孩子的樣貌,她也曉得這孩子是那個人的了。但是,那個人並不是不好看,這孩子也是很好看的,這孩子就像是跟那個人一個模子倒出來的。這讓陳偉也一下想起了那個人。其實這孩子還是有一點點像他媽媽章婷婷的,只是外公外婆盡往陳偉身上想去了,所以就忽略了這一點。

陳偉倒是從老婆懷上孩子就很清楚的,只是他不曉得老婆肚子裡的孩子是哪個的。到了這個時候,他一下就曉得孩子是哪個人的種了,但是他又沒有勇氣去找那個人拼命。他怕去拼命不是他怕死,他是怕他當着所有的人,自己給自己戴上綠帽子,所以他只得忍了又忍。

但是沒過幾天,那個人就揹着鋪蓋捲走人了。據說是領導給他安了一個:工作不力,偷奸耍滑,星期天還聚衆賭博。就用這樣的帽子,就把他下放回老家鄉下去了,因爲他本身是從農村來的。

如果章雷再不解氣的話,那也就只有怪他自己的女兒章婷婷了。或者就只有怪這個女婿陳偉不中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