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寒喘着粗氣,他把殷紅橫攤在胸前,抱起就向橫裡的草叢急走。他都不曉得他從哪兒來的勇氣,他就像是失去了理智一樣,他又覺得他這個時候最理智。他一下就這麼橫蠻,也這麼我行我素,不管不顧的,就像是人們說的獸性發了一樣。
殷紅剛剛被他橫抱,她躺在他懷裡,被他那有力的兩手託着的時候。她先是一驚,緊接着就是“啊”的一聲呼叫,當她試圖掙扎的時候,她看到了韓寒的臉上並沒有惡意。他的眼睛只是在告訴她,他有那種急不及耐的渴求,於是她就軟了下來。
她想:這不正是我也希望的嗎?只是他怎麼就這麼猴急,他急得讓我根本就沒有點思想準備。他這是不是有點太過份了?這韓寒今天早上都還是老實巴交的,怎麼一下子就變成這樣了?這真是讓人不可思議。唉,管他的,也只有隨他了。
他把她放在了一團平整的青草上。她已做好了任憑狂風暴雨到來的準備,她閉上了眼睛,她心甘情願接受這突如其來的野性。然後就……。
大約半個小時過去,她(他)們在經過一場死去活來的洗禮後,就雙雙的軟在那兒一會兒了。一切都還是靜止的,仔細了,只感覺得到一丁點喘息聲。這時只有幾米外的一羣丁點大的,不知名的暗綠色小鳥。它們在她(他)們的周圍,飛來飛去不知羞恥的,休羞,休羞的輕叫着。好像它們是在有意的,喚醒這一對沉醉在甜蜜中,還不願意清醒的戀人一樣。
四月天當頂的太陽,雖然不是很熱烈,如果你是在陽光下直曬的話,還是會使你有些毛焦火辣。可是這個時候,它從茂密的柏枝間那少有的縫隙一股股的射下來,就剛好讓人感受到這適宜的溫度和愜意的舒爽。
此時的這兩個纏綿的戀人,她(他)們也正處在這溫度適宜的舒爽中,她(他)們還真正有些難捨難分。最後,他還是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衣裝,她也庸懶的坐了起來,他就和她對坐着。
她說:“你真是膽大包天,你今天敢這樣對我,你就不怕我告你嗎?”但是她又隱不去她的媚笑,他看着她,他很懂她的心意,他一看她的表情,他就知道她心裡很滿意。
他說:“你怎麼會告我嘛,你高興都來不及。給你說吧,今天你要跟我一路來,我一直還以爲你是爲了遊山玩水,想耍個新鮮。後來直到你說了,你說了給我找老婆,還給我房子。最後又說我笨豬笨蛋的,害得我想了那麼久,我才懂起你的意思。”他久久的捧着她的臉,就像是在欣賞一件無價之寶一樣。她這時的臉上,除了一種漂亮和嫵媚,還有一種甜蜜和滿足。他又說:“我也不清楚你是怎麼想的,你這麼漂亮,又住在城裡,又是有錢的人,你怎麼就看上了我,這真是我八輩子修來的豔福了。”
她聽他這麼說,她心裡起了一層愁絲,讓她一下想起了她不幸的遭遇。如果不出現孔辛申,她真的是不會這樣子的,她的第一次選擇,是絕對不會選這個韓寒的。她鄭重的說:“既然我對你都這樣了,我希望你就要珍惜,我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你能保證你一輩子都對我好嗎?”
他舉起了他的右手,他發誓的說:“我韓寒今天當着天老爺發誓,我這輩子討到了你,啥子都聽你的,如果做了一點點對不起你的事,一定要遭天打雷劈。”他說這話時,他也聯想到了她以前的不幸遭遇,他在心裡下決心,這一輩子對誰都可以不好,但是必須要對殷紅百依百順的好。
她嫵媚的笑了,她看得出他的真誠,而且今後又是他跟着她,他是肯定不會唱反調的,更何況她瞭解他的底細。不像以前,她根本忽略了孔辛申,也沒有去了解他的底細,所以就上當了。
說話間他就倒在了她溫暖的懷裡,他這麼大以來,還是第一次把頭枕在女人的懷裡。過去很小很小的時候,他媽媽是抱過他奶過他,但是那麼小的事情任誰也是記不住的了。五歲多的時候,他的媽媽就離他而去。所以,從小失去了母愛的他,對於異性來說,是相當的期盼和渴求的。
殷紅輕摸着他的臉,顯出了女性的愛撫與關懷。他頭枕在她溫軟的懷裡,感受到了從來沒有享受到的舒適。
他說:“我長這麼大,今天還是第一次和女人接觸,這時我的心裡邊,真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這時的你,就像是我的媽媽一樣的在愛我,在疼我,讓我想起了我平常看到的那些小孩子,那些小孩子在她媽媽身上撒嬌一樣。又像是看到一些母子倆,或者母女倆,走在街上那個親親熱熱的樣子。我經常看到那些,我心裡都要羨慕她(他)們,有時還要嫉妒她(他)們。因爲人家都得得到這樣的愛,我爲什麼就得不到。所以,每到那個時候,我心裡都很難受。”說到這,他的眼角已經有了淚珠,殷紅用手給他擦了。
他又說:“很多時候,我看到漂亮的女的,特別是成熟點那些女的,我就要把她想象成我的媽媽,因爲我已經記不清我媽媽的相貌了。所以我就要去想:要是能夠挨一挨,親熱親熱,說點心裡的話,那該多好啊。還有的時候,看到漂亮的女的,我也免不了去想:我要是能夠和她結婚該多好啊。和她結了婚,成了一家人,我努力的找錢,她在家裡帶孩子,一家人樂融融的過日子。想到這,心裡就會甜滋滋的。但是那一會兒過了,心裡又空落落的。那是明明知道不可能的事,有時候又不得不去想,這一想了過後,心裡又難受。”
殷紅摸着他的臉,她聽他說着真誠的心裡話,她喜歡他這樣的誠實和單純。她說:“認識你四五個月了,我還沒有和你說幾句話,以前總以爲你很老實的,今天才曉得你還是什麼都會想,心裡啥子都明白。我本來對你還有一些擔心的,這下就好了,這下我也放心了。”她說這話的意思,是擔心他腦殼不夠用,怕他笨過份了,笨過份了總是不好的吧。
他當然明白她的意思,他又接着說:“先前我太沖動了,你能原諒我嗎?”她點頭,其實她心裡很甜的。他說:“我那陣就像是心裡有一團火一樣,一下子就控制不住了。又好像是要把我這些年,心裡頭積壓的所有所有,好的壞的,愛的恨的,統統的一下傾瀉出來一樣。所以我都不知道我哪來的那麼大的蠻力,那麼不顧一切的就把你抱起來就走。這個我先沒有商量你,請你不要恨我喲。”他的樣子還是那麼真誠,她笑着點他的鼻尖。她說:“當時你真的把我嚇了一大跳,我還以爲你瘋了,在發狂了,你就是太狂了點。”
他又坐了起來,她(他)們兩個再次相擁而笑,親暱一番過後就站起來整理好衣服,背上了包。當她們走到韓寒家裡時,已經是下午的兩點多鐘了。
以前韓寒的家在殷紅的想象裡,那是又邋遢又髒亂的,甚至她把他們家想象得連地下都不好下得腳。因爲她一直以爲韓寒就是一個婆婆在家,而且歲數又這麼大了,家是肯定是懶愛收拾得。再加上本來都認爲農村是亂七八糟,東西亂放的。所以她來的目的,主要是接近韓寒,並不是來看他的家。
讓殷紅意外的就是,剛進院子的時候,韓寒就指了他家的房子。她一眼看到他家那高高大大的三間大木柱房子,心裡就有些讚歎,這種房子在城裡是沒有的。當她進堂屋門,把腳提高過那門檻時,她就感到奇怪了,她想:過去的人怎麼要把這門檻做起一尺把高啊?這進進出出的多麻煩哦。
她進去一看到屋裡的時候,屋裡雖然是土地坪,但是它平平整整清清潔潔的。屋子裡的桌張板凳卻是乾乾淨淨一塵不染的,而且那些所有的傢俱,都是古色古香的。
這時的殷紅還真以爲,先前在雍家集街上的時候,她在調皮的過程中是來看望這前輩先師的。這個時候看到這個情景,卻真正像是走到了古時候先師的家了,因爲這屋裡,就有點像古時候的樣子。
這時先師就出來了。韓寒婆婆一眼看到這個漂亮的女子,她還真吃了一驚。她做夢都想不到她這窮兮兮的孫子,會帶上一個天仙般的美女到她家裡來,她揉了揉眼睛看是不是真的在做夢。當她確定不是做夢了,她就聽到一聲親切而清脆的“婆婆。”
殷紅笑盈盈的喊了一聲婆婆,她一擡頭看婆婆臉時,這婆婆也看上了她。她們四目相對時,她們互相心裡都在讚賞對方的美麗。
這殷紅的美就不說了,她雖然美,但是前面說她美不美也說了多次了。而且她又是年輕人,別個說再醜的女孩子,到了十七八歲都有一現的,那一現,就是美。所以女子十八變,就是這麼來的。而殷紅本來就美,這一成熟了就更加美了。
這婆婆可就不一樣了,這婆婆現在已經是七十一歲的人了。但是她那花白齊耳,梳理整潔的頭髮下那張臉,還是依然飽飽滿滿,光光生生的,就連老人斑都沒有一顆。這大歲數的人了,臉上皺紋是免不了的,但是從她的清秀和明眸皓齒,就知道她年輕的時候肯定是個大美女。她五官端正,兩眼有神,腰背筆直,看樣子,都還是像年輕人一樣的靈活便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