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

徐能一下跪在何雅嵐身前,他的兩手撐地,他又似祈求又似賠罪的說:“雅嵐,都是我的不好,你能原諒我嗎?我用這種卑鄙的方法這麼對待了你,你就先打我把,你先打我出出氣吧。我真的不是人,我不應該這樣對待你的,我這裡向你賠不是啊。”他邊說邊點頭琢腦的給何雅嵐認錯,他表現得還真沒有一點虛假。

可就是這個徐能,他可是這省城一流的風雲人物。他首先是以他所學進入建築界,很快的就以他獨具一格的管理理念,就掙得了這建築界同行認可的榮譽。不到三年,也就是他還不到三十二歲,他就跨度的一變,變成了這省城最大的剛剛興起的,房地產公司的懂事長,同時又是這家公司初始的個股理事。當時這年紀輕輕的徐能,卻凡是知道他底細的人,見了他都要敬他三分。

他這個時候,這樣低聲下氣的,當然是有他的苦衷。在他看來,他也是迫不得已才這樣做的。

說到底,像這樣事業有成,能夠呼風喚雨,甚至出口成金的人。錢對於他來說,那真正就是在他的一句話一個字之間,只要他說一句話,這錢就向着他的公司滾滾而來了。這對於他的個人收入,那也是不在話下的了。

像這樣的人,他是不允許自己有一點兒缺憾的。但是往往這樣的人就最容易有缺憾。他的缺憾就是:婚後無子。而且他的夫人恰恰就生不出來孩子。

正因爲這樣,他老早就在想,要尋覓一個自己既看得上,對方又心甘情願的未婚女子和他配對。的確,像這樣的人不是那麼好找的,因爲這明明是來做小啊,這明明是來做工具給你生孩子啊。

就算有願意的,又都是他看不上的。所以,這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哪怕你再有錢,人家這樣沒名沒分的來跟着你,人家還不一定會相信你會用真情。因此,這件苦悶事兒一直在他心裡難以釋懷。

當他的妹妹結婚,當何雅嵐陪着他的妹妹到這兒來,當他第一眼看到何雅嵐的時候。他一下就認定了,何雅嵐就是他心目中的那一個人。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這人,有些時候就在憑着感覺走。他的感覺就是:他認爲何雅嵐一定會嫁給他。所以,他就向他妹妹瞭解了何雅嵐的情況。也正巧,這何雅嵐還沒有婚姻對象,因此他就想,他的事情就已經成了一半。

這何雅嵐也是,她第一眼看到徐能的時候,她就認爲這個人就是她心目中的神。但遺憾的是,她早就知道他已經結婚了,因爲她以前就聽徐鳳說過,她的哥哥早就結婚了。要是他沒有結婚的話, 至於歲數大這麼七八歲,那倒不是事。

這麼一來她就想:你要是沒結婚就好,我一定嫁給你。你既然結婚了,我就只好把你當成我心中的偶像算了。

所以在徐鳳的婚禮上,何雅嵐和徐能那眉目傳情的表現,也就不奇怪了。

也正因爲在婚禮上,她(他)們兩個有了那樣的眉目傳情,這徐能就暗暗的下了決心要得到她。

因爲他想到的是:雖然她和我很對得上眼,我看她也並不討厭我,我要是明說的話,她不一定就會答應我的。我不但歲數大了些,最主要還是我有老婆。要是她不答應,她這幾天耍過了,說走就走了。我要是看着這天仙般的意中人走了的話,這樣我就會遺恨終身的。我何不用點極端的辦法把她留住呢,最好是來個霸王硬上弓。

因此,就有了這個夏夜醉酒似春宵。

何雅嵐看着他這樣的乞憐,這更讓她想起了昨晚上的情景,此時的她,真正是在身心同時的感受昨晚上那個最難忘的時刻。

她雖然是處女,她雖然這還是第一次,她雖然是在這種場合下失身。但是,她的心裡,她的心裡始終對他恨不起來。不知是她的心柔軟,也不知是她本來就不討厭他,更不知是不是她也有這樣的需求。

總之,他對她用了這種方法,她雖然有些不樂意,但是她認爲得到了他,也算是了了她對他的仰慕。這純潔的女孩,她這個時候就根本沒有去想什麼後果不後果的。

但是,她突然又想到了什麼一樣,她就說:“你本來不該這樣的,你應該先給我說,取得我的同意了,再來不好嗎?你給我說了,我就是不同意你這麼做,不這麼做,那也沒有關係的呀?這不做,也不會死人的吧,你怎麼就這樣要強呀。你這樣做了,你都不替我想想嗎?你不想想我今後來怎麼辦呀?”

這世界上還真的找不出像何雅嵐這樣,沒有一點原則和底線的人。出了這樣的事情,她說的話出來都是軟綿綿的,她都好像還無所謂的一樣。你說她無所謂,她還是想到了“我今後來怎麼辦”。

徐能聽她這樣說,他的心裡一下就瞭然了,他巴不得她這樣的柔軟溫順,他就認爲他和她,就是前輩子的姻緣。

他說:“雅嵐,你真好,你太好了,你都沒有怎麼怪我。我原以爲,你會大鬧,大喊大叫,你會不服氣,你甚至還會要告我。所以我,所以我才這樣,這樣求你。我還要求你……”他本來想說:我還要求你嫁給我的。

何雅嵐卻打斷了他的話,她說:“我鬧啥,鬧了有作用嗎?事情出都出了。我告你,我告了你,難道我的名聲都不要了嗎?你也是,就算出了事,出了事我相信不要我說,你也曉得給我解決的吧。”

“是的,一切問題我都能夠解決。但是,絕對不會有問題的,一點問題都沒得。也不會出事的,沒有事情出的。只是我,我有一個請求,你會答應我嗎?”

他看着她,他跪了這麼久了,他也忘記了他的膝蓋早已跪痛了。他有生以來第一次下跪,而且還是跪在一個平凡女人面前。說白了,他是在求子,他是爲了有傳宗接代的人。所以,他還是認爲很值得。

她也這才意識到他跪了這麼久了,她伸出手拉他起來,他卻拒絕了。她也沒去細想他怎麼不起來,她放開了手。她說:“真的不出問題就好,只是,我還是有點擔心會出事情。你說,你對我有什麼請求?”

“不會出事情的。只要我們成了一家人,啥子事情都沒有了。你願意嗎?”他還是跪着,他終於說出了“我們成一家人”這句話。

她愕然:“我們成一家人?你怎麼說出這樣的話呢?,你結了婚的呀?你不可能還結婚吧?這允許嗎?”

“這些你別管,只要你說願意嫁給我就行了,我保證不會有事的,我也保證這一輩子愛你,疼你,讓你幸福。你願意嗎?”他癡癡的望着她。

她感到不可思議,她想到:不可能會允許一個男人結兩個老婆吧,一家人不可能一個男人,兩個女人生活在一起吧。

她這纔想起,這些天一直沒有看到他老婆。她也不是沒有問,她問他兩兄妹,她(他)們都只說了他的老婆有事不在家,所以她沒有細問他兄妹。她就說:“從來都沒有聽說過,一個老公兩個老婆住在一起,你是不是在做夢哦。就算我願意,但是世界上哪去找這樣的事嘛。”

“你願意嗎?,你說了你願意的,這就行了。”他一下起來就挨着她坐下了,他還有些激動。

“我是比方說,哪個就願意了,我敢答應嗎?你的那個老婆會依嗎?”

“昨天晚上喝酒的時候,我不是說了的嗎,我說了她承諾我結婚了的嗎。”他申訴。

“昨天晚上,哦,我只以爲你開玩笑的呀,想也是開玩笑嘛,哪裡會當真有這事啊。”她還是不相信是真的。

他一下拉着她的手,很認真的說,他一字一句的說:“那我現在給你說吧。我的老婆答應讓我在這裡結婚,她答應讓我再結婚,結了婚就住在這裡。這裡就是你的家,這座房子都屬於你的,我會找個傭人來服侍你的。只要你想要啥子,我這一輩子都會滿足你的需要。你說好嗎。”

“老婆讓你再結婚,結了婚住這裡,找傭人,啥子都滿足我?”她自言自語的。她有些茫然,聽來又有點新奇。

她心裡在想:怎麼世界上會有這樣的事情,老婆還會讓老公再找老婆的事情都有,這也太有趣太離譜了吧。我會缺啥子麼,我家裡也不缺啥子的呀。你滿足我,這吃再好穿再好,又用得到好多錢呀?這麼大座房子給我,還請傭人,你那個老婆又住哪裡呢?真是莫名其妙的。

“就是這樣的,我說話算話,永不反悔。”他看着她,他還緊了緊她的手:“這你認真的考慮啊,你要曉得我這人說話,是從無虛言的。只要說出來的話,就會照這麼做,做到底的。”

她愣愣的盯着前方,她一時理不出個頭緒來,她進入了沉思。她的意念是:我要是不依他的,我走人的話,他也是把我沒得辦法的。但是發生了昨晚上這事情,要是不出事就好,那萬一出了事,我又來怎麼辦。就說他有錢,用錢來解決,我又不需要錢。就說你給再多的錢,都是買不回來我這個損失的。雖然我不在乎我這個損失,可是名聲要得緊啊。再說我以後嫁給別個,別個是要在乎這個的啊,我真的覺得好難。我要是依了他的,這不但滿足了他,也滿足了我。因爲我第一眼看見他,就覺得他很中我的意,而且又輕而易舉的就得到他了,這不是很好的嗎?只是他的那個老婆,他說他的那個老婆答應了他,讓他再找一個老婆的,這也是他一個人在說,那萬一他那個老婆找我扯皮呢?那也是不一定的。

他看她在思考,他就輕輕的起來進臥室穿衣服去了。一會兒他穿好了衣服出來,他看她還在思考,他又輕輕的說了句:“我去弄點吃的啊。”他就走進了廚房。

當他從廚房端出兩碗醪糟蛋出來的時候,她還是在那裡一動不動的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