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安慰的抱住她,發燒的臉摩挲着她的臉頰,暗聲說道,“寶貝,你不能有事,不能!如果你出了事情,我會讓這個世界爲你陪葬!放心,我們的孩子死在誰的手中,我會讓這個兇手生不如死!”
莫姨走出臥室,嘆了口氣,看了一眼癱軟在門口地上的亦云,這個丫頭還真是癡心,林鐺鐺昏死了一天,她也陪着坐在這兒一天,不吃不喝好像死了一樣。
下樓來到麗薩的臥室裡,麗薩躺在牀上,半邊臉裹着紗布。
她悄悄坐下來,伸手覆蓋着麗薩的手,“麗薩,放心,我的藥很有效的,你的臉上不會留下疤痕的。”
話雖這麼說,可她心裡清楚,兩條貫穿了整張臉的傷口深得觸到了骨頭,怎麼可能再復原的和之前一模一樣,她這麼說,只是讓麗薩不喪失活下去的信心而已。
“莫姨,我不在乎這些,即使我成爲這個世界上最醜的女人,我也不會在乎,只要我讓那個孩子沒了,女人沒了,我就是勝利者!”
麗薩突然睜開眼睛,反握住莫姨的手,“莫姨,你說我有了孩子,你知道我不肯能有孩子的,我怎麼辦?以後怎麼和子豪解釋?”
餘下的日子還有幾個月的懷胎,她的肚子要一天天大起來,可現在她不會懷孕,所以不可能偷樑換柱,真的和盧子豪真的造出一個孩子來?
怎麼辦?一旦謊言揭穿,她就會失去盧子豪的。
“傻丫頭,既然要下手,就必須有個合適的理由,要相信,子豪雖然說不會要你的孩子,可是現在仍然沒有趕你離開,你就能效仿武則天,趕走林鐺鐺。”
再次讓盧子豪嚐到失子之痛,相信即使沒有這次狂暴,也會有雷電風雨的洗禮。
“莫姨,以後我只能全靠你了!”麗薩起身撲入莫姨的懷裡,有些小女孩的無助,殺掉一個孩子,一個無辜的未曾來到世界上的孩子,她殺人無數的手上又徒增了血腥。
可對林鐺鐺的恨瞬間泯滅了她心中的罪惡感,一切都是林鐺鐺的錯,誰讓這個孩子投錯胎了呢!
夜色來臨,潮溼的空氣中帶着一絲絲花香,甜膩的味道充溢着初夏的空氣,讓人忍不住的躁動着,想要尋覓一些聊以自慰的氛圍。
阿月攬着張亦風的肩膀,看着懷裡的男人逐漸平靜下來,她鬆了口氣。
一天時間她能夠清晰的知道,整個莊園沒有動鍋竈,所有人都陪着那個掌控一切的主人,默哀着那個未曾出生的孩子。
孩子,什麼時候她和張亦風會有他們的孩子?
樓上臥室裡,林鐺鐺在昏黃的燈光中醒來,她緩緩的睜開眼睛,看着眼前帶着血腥味的衣服,動了動。
“鐺鐺,你醒了?”
終於感覺到懷裡女人的動靜,盧子豪驚喜的鬆開她一些,捧着她的臉喜極而落淚,俯身臉貼着她的臉,猶如抱着失而復得的寶貝,喃喃說道,“醒了就好!”
“孩子,我看到了我們的孩子!子豪,我看到我們的孩子在跑,在草地上跑。”林鐺鐺抓着他的衣服,狂熱的叫着,她猛然間推開他,伸手摸向腹部。
腹部早已經空癟了下去,“孩子,孩子呢?子豪,孩子呢?”她大叫着,猛然間跳起來,由於用力過猛又加上大量出血,她再次跌倒在地,記憶瞬間恢復到腦海中。
她的孩子已經不在了,她眼前閃過那個青紫色的死嬰,已經具有了五官的死嬰,瞬間她眼中染上張狂與兇狠,垂死一搏的母狼,嚎叫着伸出柔嫩的爪子。
“盧子豪,你這個混蛋,你還我的孩子來,是你殺了我的孩子,是我殺了我們的孩子,你殺了我,殺了我啊!”
“鐺鐺!”
盧子豪緊緊的抱着再次癡狂如魔的女人,心疼難耐,這種生不如死的感覺整整折磨了他一天了,想要發泄心中的仇恨與憤怒卻無處可泄。
一股火焰糾結在胸中,形成即將要炸裂的彈藥,可抱着懷裡的女人,他心疼難耐。那股火燃燒着自己,燃燒着她。
“孩子已經沒了,鐺鐺,你冷靜一些!”他握住懷裡女人的肩膀,只想告訴她一個事實,儘快讓她從自虐中清醒過來。
“兇手,劊子手,我知道沒了,是你殺了他,也是我殺了他,嗚嗚,可憐的孩子啊!他被自己的親生父母殺死,好可憐的孩子!”
話未曾喊出來,一股氣竄上來沒緩和出來,她再次暈厥過去。
“嘭!”門被推開,張亦云烏青着眼圈從門外走進來,看到牀上再次癱軟的好友,心疼的撲過來,狠命的推着盧子豪。
“你滾,你滾,現在鐺鐺不想看到你!你在這兒,她只會更加悲傷!你怎麼忍心?怎麼忍心讓那個惡毒的女人還活着!”哭喊着從他懷裡奪過林鐺鐺!
她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麗薩搞得鬼,可現在那個可惡的女人,竟然懷了盧子豪的孩子!好可笑,早不懷孕晚不懷孕,偏偏在鐺鐺的孩子沒有的時候,告訴大家她懷孕了!
好氣憤,真的很氣憤,張亦云的肺都要氣炸了。
盧子豪拳頭握的啪啪直響,他看着眼前的張亦云,恨不得一手指捏死她,哪壺不開提哪壺,這麼沒眼力的女人他不想看到。
“子豪,你聽我說,現在鐺鐺情緒不穩定,看到你在這兒只會更加氣憤,反而會影響到情緒,你先回避,讓亦云好好勸勸她,等她情緒穩定下來你再回來,反而會更好解釋。”
阿耀在外面聽到動靜,生怕盧子豪發怒殃及池魚,威脅到亦云的安全,他衝進來看到盧子豪要吃人的模樣,趕緊跑過去,一把拉住盧子豪的胳膊,苦苦勸道。
亦云低頭看着懷裡的林鐺鐺,心若下起了瓢潑大雨,一天一夜的功夫,林鐺鐺眼窩深陷,完全沒有了往日的神采,尤其是臉色蒼白如紙,大有一觸即碎的危險。
這是她的鐺鐺嗎?那個陽光漂亮若盛開的鮮花一樣鐺鐺嗎?都是他,都是他強姦了鐺鐺,強硬的將他們擄來,導致了鐺鐺的毀滅。
她猶如好鬥的獅子憤怒的瞪着盧子豪,揚眉叫道,“盧子豪,是你害了鐺鐺,你滾,你滾啊!鐺鐺是不會原諒你的,你想要打我是嗎?
你打啊,打了鐺鐺更會看清楚你的真容,她爲什麼要愛上你?爲什麼?”
盧子豪握着的拳頭慢慢鬆開,喉頭好似哽着一根魚刺,咕噥了幾下,終於顏色暗沉下來,“亦云,好好照顧鐺鐺。”
說完他下牀大步離開臥室,徑直出了別墅,上了黑色的法拉利。
莫姨聽到動靜,從房間內走出來,拉開門站在走廊下,看着逐漸遠去的車影,往後倒退一步,回到客廳,“阿耀,去跟着子豪。”
“莫姨,子豪沒事的。”阿耀站在樓梯盡頭玄關處,回頭看了上面臥室方向一眼,轉身說道。將一個半死之人和亦云留下,他怎麼能放心?
“我去做些晚飯,都一天沒吃飯了。估計餓壞了吧?”莫姨頹然轉身,喃喃說着,快步走進廚房,失魂落魄的開始做飯。
阿耀站在原地沒說什麼,轉身回了臥室。
一個晚上的時間,林鐺鐺醒來了兩次,又痛哭着暈厥過去,阿耀站在一側,看着亦云陪着她哭着,唉聲嘆氣着。
即將黎明之時,手機震動起來,他一邊往外走一邊拿出手機,是林海的電話。昨天他被派去加入南山農戶的排查工作,估計有消息了!
“什麼事?林海。”
“我們現在剛剛從一個村莊出來,據最近的幾戶農民說,鄰村最近總是有不少小車出入,這在以前是從未有過的現象,我懷疑是不是大老爺的人!”
話筒裡,阿耀能清晰的聽到林海呼哧呼哧的喘氣聲,他們在徒步行走。
聽到這個消息,阿耀精神一震,他快步向樓下走去,邊走邊冷靜吩咐着:“好,林海,你們先不要打草驚蛇。
這兩天只管在附近的農戶家住下,把守住這個村莊所有的出口,探聽清楚之後再向我彙報,注意不要打草驚蛇。”
“好,一有確切的線索我會立刻向你報告!”林海掛斷電話,佈置新的任務去了。
阿耀到了樓下,看向窗外暗沉的天色,撥出了盧子豪的電話。
盛世集團總裁辦公室,盧子豪疲憊的仰躺在沙發上,頭腦中一遍遍的浮現着林鐺鐺蒼白的臉和孩子紫紅的肌膚。
孩子,他的孩子!
猛然起身,狠狠一拳砸在茶几上,查,一定要徹底調查清楚,即使將莊園翻個遍,也要找出昨晚的真正凶手是誰?
拿出手機,迅速的撥出一個號碼,“阿德,調查莊園所有人這兩天的行蹤,她們所接觸到的所有人都要查!”
放下手機,他默默起身走到窗前,看着潑了墨汁的蒼穹,暗自說道,“鐺鐺,放心,我們的孩子不會白白死去。”
不知何時,陰沉的天色出現幾點星光,猶如天邊最耀眼的指明燈,閃閃爍爍,點綴着遼遠寂寞的天色。突然一道明亮的光線劃過黑暗,劃破了天邊的黑暗。
寶貝,你醒了嗎?
回身拿過電話,撥出阿耀的號碼。
“阿耀,鐺鐺醒了嗎?”一句鐺鐺,難言的苦澀從艱難的問候中流溢出來。他深深的吸了口氣,重新擡起頭,黑暗中炯炯的眸子裡滿是傷痛。
“醒了幾次,只是一味的哭,眼看着又暈過去了。”
站在樓梯上的阿耀,回頭看着臥室的方向,對於他來說,此時無論是鐺鐺還是盧子豪,都是他不能分割的親人。
“子豪,鐺鐺內心的悲痛你我都能明白,有些事情任何人都無法開解,只有她自己慢慢的相通了,等待時間彌補一些的傷痛。放心吧,我會關照她的。”
“好好看着她,我不希望她在家裡出什麼事情!”
盧子豪頓了一會兒,才緩緩的說着,莫姨和麗薩在這次的事件中都逃脫不了嫌疑,包括那個阿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