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爲嚴耕不會答應,卻不想他眸色一轉,有什麼東西在他眼睛裡一閃,隨後立刻冷卻下去,冷冷的嗯了一聲,便不再說話,繼續跟爸爸下棋去了。
司徒樂的嘴都快咧到耳後了,讓我直覺有陰謀在裡面,卻是怎麼都琢磨不到。
外面有人敲門,我忙去開門,就見張媽站在門口,身後還跟了不少拎着食材的傭人。
我被張媽驚了一下,卻也反應迅速的讓開了。
張媽衝我笑笑,叫了聲:“夫人。”領着一羣人便走進來對嚴耕說:“先生,食材都送過來了,一個小時後開餐。”
嚴耕點點頭,手下的棋子落定,頓時看到父親眉開眼笑道:“這次我可是把你堵江邊了。”
爸爸竟然完全沒注意到房間裡多了幾個人。
張媽立馬帶着人往廚房走,不一會就有香味傳了出來,美蓮拉着我媽上樓說話,司徒站在嚴耕身邊指手畫腳,只有我完全成了孤家寡人,根本就沒有人留意到我的存在。
我有些氣惱,卻又沒辦法發脾氣,因爲爸媽現在都很高興,這不正是我想要的嗎?
沒人理我,我只好打開電視打發無聊的時間,電視裡演的什麼我根本無心去看,整個心都吊在嚴耕身上,沒想到他不工作,專心玩樂時也會這麼吸引人的眼球。
彷彿察覺到有人在看他,他遂不及防的看了過來,正好與我的目光對上,嚇得我如同做錯了事虧心的人,忙躲避開了他的目光。
過一會還是忍不住的視線往他那邊飄,完全沒辦法正兒八經的看電視,無意間捕捉到他微微上揚的嘴角,帶着得逞的笑意,氣得我逼着自己不去看他。
張媽是個手腳麻利的人,很快便做好了飯菜,滿滿一桌子弄得整個別墅都散發着香味。
不等張媽開口叫樓上的美蓮跟媽媽吃飯,就聽美蓮那丫頭勾着饞蟲的聲音在二樓響起:“媽,做了我最愛吃的紅燒肉是嗎?好香啊!好像還有糖醋魚……”
她這話還沒說完,人就跟風箏似的飄了下來,一邊飄還一邊轉身對我媽說道:“伯母,我媽的手藝可好了,保管你吃了這次想下次。”
我媽笑呵呵的跟在美蓮身後,看她的眼神就跟看自己親閨女似的笑道:“我已經嘗過了。”
“是吧!我沒騙你吧。”
說着話,美蓮已經飄到了餐桌旁,忍不住就要伸手去拿筷子,被張媽一巴掌拍掉爪子道:“沒規沒矩的,什麼時候養的毛病,先生都還沒上桌。”
美蓮頓時嘟起了嘴,憤憤不平的站在桌旁,瞪着桌上的糖醋魚流口水。
我本想去廚房幫忙的,卻被張媽給趕了出來,這時候忙插嘴道:“張媽,都是一家人,客氣什麼,讓美蓮先做下吃吧!你看她餓的。”
“是啊!孩子都餓了,你就讓她先做下吃吧。”
我媽走下最後一階臺階,邁步進了餐廳,爸爸跟嚴耕也走了進來,身後跟着司徒,整個人蔫蔫的,也不知道受了什麼打擊。
見嚴耕來了,張媽這才鬆緩了下來,拉着美蓮要去廚房,被我一把拉住道:“一起吃。”
我非常堅決,張媽拗不過我,在加上嚴耕點了頭,只好跟我們一起坐下吃了頓飯。
吃完飯後,我跟張媽兩個人洗了些水果,一羣人又坐在客廳裡聊了會天,這還是我第一次這麼熱鬧的跟家人坐在一起聊天,這種感覺讓我心裡暖暖的,恐怕一輩子都不會忘卻。
我們聊到很晚,直到大家都困得不行上去休息時,我終於意識到事情到底哪裡不對勁了,別墅裡一共就五間臥室,司徒跟爸爸住一間,美蓮,張媽跟我媽住一間,樓下兩間留給了送食材過來的傭人,那就只剩下一間嚴耕住的臥室了。
我抱着被子被美蓮趕出來,望着空空的走廊都快哭出來了,我媽竟然一點都沒察覺到,她的女兒就要露宿街頭了,反而興致勃勃的讓美蓮給她試新衣服,難道愛美都是女人通病嗎?
我站在走廊裡磨牙,打定主意就算睡客廳沙發,也不去嚴耕的房間,卻見他優哉遊哉的從爸爸房間裡走出來,冷冷的瞥了我一眼後,我便一點骨氣都沒有的跟在他身後進了臥室。
“我就是借用你的地毯睡一晚,我不會佔用你的……”
我剛把被子丟地上,話還沒來得及說完,手臂就是一緊,一陣天旋地轉後,我便被丟在了他的牀上,觸手可及全是他的肌膚,鼻端也都是他身上好聞的味道。
霎時間我的腦袋整個短路了,如同情竇初開的少女,一顆心砰砰直跳,直接出賣了自己。
燈光下,他細緻的臉龐,閃耀着異樣的光芒,一雙深邃的眸子裡閃耀着情慾的色彩,卻並不馬上行動,而是定定的看着我笑道:“我說過,你逃不出我的手心。”
“你……”我有些氣結,卻不知該如何反駁他,明明知道這一切都是他算計的,卻就是找不出任何缺口。
心裡不禁把司徒罵了個狗血噴頭,發誓他若是落到我手裡,我一定讓他哭不可。
我們就這樣彼此望着對方,目光焦灼,呼吸也變得越發沉重起來。
“那個,我去洗澡。”我本想找個藉口推開他,但是說出來的話,恨不能將自己的舌頭咬掉,我只覺得臉上火燒火燎的,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他的嘴角微微上揚,雙臂撐在我的身側,在我脣畔清啄一口,還真就起身跳下了牀。
我呼出一口濁氣,以爲緩兵之計成功了,不想下一刻雙臂一緊,我被他從牀上拉起,直接抗在肩上就往浴室走,我頓時急了,敲着他的後背吼道:“你放我下來,我自己會洗。”
他並未聽我的,開口道:“我也想洗。”
“那你先洗好了,我一會在洗。”
“不要,你給我搓背。”
“憑什麼?我又不是……哎呀!你輕點。”
我話還未說完,他已經將我丟在了浴缸裡,也不知什麼時候放好的水,水溫剛剛好。
我遂不及防差點沒被浴缸裡的水給嗆到,掙扎着爬起來的時候,只見眼前光芒一閃,我身邊便多了個人,水頓時溢出去不少。
而他光着身子坐在我面前,眸子裡閃耀着詭異的光滿,看得我全身發毛,就好像是案板上的一塊肉,被狼給盯上了。
我下意識就往浴缸外爬,被他一把拉回去整個抱在懷中,鋪天蓋地的吻侵襲而下,我只覺得身上一涼,也不知他的手法什麼時候這麼熟練了,不過幾下我的衣服便全都不見了。
得,這一晚上,我又別想睡了。
他折騰到什麼時候,我已經無力去看了,但這一次我清晰的聽到了他的呢喃聲:“悅兒,我們要個孩子吧。”
迷迷糊糊中,我全身就是一陣緊繃,卻在下一刻的愉悅中被衝散了。
孩子,我跟他真的可以嗎?
我又何曾沒有過這個想法,只不過在我看來,這不過是天方夜譚的夢而已。
觸手可及,又遙不可及。
我不知是不是我的情緒化,張口咬了他一口,又急又利,他只是悶哼一聲,徹徹底底的宣泄了自己的慾望,卻並未推開我,任由我咬着他不鬆口。
也許我就是咬下他一塊肉來,他都會甘之若飴吧。
最後還是我不忍心他疼,鬆了嘴,卻不想引起了他新一輪的攻擊,我最終不堪重負倒在了他懷中,任憑他怎樣折騰,我都能呼呼大睡。
唯獨嘴裡還殘留着屬於他的一股血腥味。
我這一睡就睡到日上三竿,竟然沒一個人過來叫我,等我醒來時,已經是中午十一點了,若不是飯菜的味道勾引着我,我想我還在補眠中。
牀頭擺放着整整齊齊的新衣服,這一定又是張媽的傑作。
我心安理得的換上衣服下樓,就見餐桌坐了一羣人,美蓮拉着我媽跟張媽笑的尤爲歡快,都能看到小舌頭了。
嚴耕則低頭在跟我爸交談着什麼,兩個人很是談得來的樣子,司徒偶爾插一嘴,也算是其樂融融了,唯獨我似乎又被孤立了。
想起昨天晚上的瘋狂,我忍不住臉上發燙,卻強壯鎮定的往下走,一桌子的人並未在意我,好像我起這麼晚,是理所當然的事。
既然爸媽都不在意,我自然也就鬆了口氣,坐在了給我留的那張椅子上,他的身旁。
感覺到我的到來,嚴耕轉身給我倒了杯牛奶說:“早餐沒吃,先喝杯溫牛奶,吃點流食,然後在吃別的東西。”
他的語氣很輕很柔,以至於爸媽互望一眼,嘴角都掛着滿意的笑容。
如今他把爸媽哄得這麼開心,我若是處處跟他對着幹的話,一定會讓我爸媽難受的,我只好順着他先喝牛奶,然後詢問道:“我們晚上回去嗎。”
我的語氣看似詢問,實則是篤定。
不經意間看到媽媽眼裡滑過一抹失落,以及意猶未盡,我突然有些後悔自己的話了。
“不回,難得伯父伯母這麼高興,就多在這邊玩兩天。”
嚴耕一邊說話,一邊將切好的牛排放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