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靖成嘴角依舊銜着淡淡的笑意,仿若沒聽到嚴耕的話一般,望向我說:“悅兒,準備一下,今天有個拍賣會,其中一條翡翠項鍊特別適合你,我給你看了很久,我一會帶你出去。”
穆然間手腕一痛,我感覺到嚴耕的警告,卻並未如他的意,咬了咬嘴角終是甩開他的手腕,起身道:“好。”
話落,我邁步便往臥室走去。
嚴耕的臉色登時陰沉了下去,眸子裡閃耀出狂風暴雨的氣勢,我卻看都不敢看一眼,幾乎是落荒而逃奔回了臥室。
房門關上的那一剎那,我如同失去了所有的動力,整個人靠在門上慢慢的滑落在地上,竟是忍不住揚手給了自己狠狠的一巴掌。
門外響起安靖成擔憂的詢問聲:“悅兒,怎麼了?”
我忙擦乾眼淚,極力掩飾掉聲音裡的顫抖回答道:“沒什麼,撞了一下。”
之後外面在沒了聲音,我不知他是不是走了,可我的心難受的要命,尤其是我甩開他手時的那一剎那,整顆心如同被掏空了一般鮮血淋漓。
不管他走沒走,我都不想那麼快的出去,磨磨蹭蹭的找衣服,磨磨蹭蹭的換上,就在我磨蹭道不知下一步該幹什麼時,門外突然傳來砰地一聲巨響,仿若什麼東西砸在了地上。
我的手就是一抖,剛要邁步衝出去,卻終究是在門口停下了腳步,我聽到嚴耕的聲音,帶着極致的惱怒:“安靖成,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我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又是什麼意思,卻因爲他的怒氣而生氣,即便我跟他不在一起了,安靖成也不該如此惹他生氣。
我下意識打開門,外面早已沒了嚴耕的身影,只要安靖成坐在沙發上,清雋的容顏閃耀着勝利的色彩,看到我出來笑容滿面的說道:“收拾好了?怎麼不化妝?”
我看着他的笑臉,感覺到特別刺眼,不由得開口說道:“女爲悅己者容,跟你出去爲何要化妝?”
他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臉上,眸子裡閃耀出一抹危險的氣息,仿若在說我不識擡舉。
我氣惱的將換下來的衣服丟在了地上,指着門口說道:“安總,即便我跟嚴總分手了,也輪不到你來氣他,請你離開。”
他豁然起身,滿身的戾氣仿若能將人拖入地獄,許是這世上還沒誰敢這麼跟他說話,而我做到了。
他眯着危險的眸子看着我,仿若在警告着什麼,而我毫無畏懼的迎了上去,絲毫沒有要落敗的趨勢。
他磨了磨牙,卻是突然笑了,走到我面前,伸手撩起我的一縷頭髮說:“林黛,你知道我喜歡你什麼嗎?”
我沒有回答他,因爲不管他喜歡我什麼,對我來說都不重要,我喜歡的人永遠都不會是他。
我偏了偏頭,將頭髮從他手裡扯出來,揚手依舊指着門口。
他的眸色更深了,腳步卻是順着我的手往外走。
“我最喜歡就是你這股不服輸的勁。”話落,他人已經走到了外面,我跟在他身後,連一個字都沒給他,嘭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轉回頭看着空空如也的屋子,我雙腿一軟癱倒在了地上。
我終究還是做了傷害他的事,這一輩子我都無法原諒自己。
我不知道在地上坐了多久,總之手機鈴聲響起時,我的腿腳都麻木了,幾乎是爬去臥室接的電話。
“喂,喬姐嗎?”電話那頭傳來阿偉的聲音,帶着一絲疲憊之意。
我沒有力氣回答,只是哼了一聲。
那邊停頓了一下,視乎在猶豫什麼,好一會才說道:“喬姐,有些話我不知該不該說。”
“你什麼時候也開始跟我賣關子了?”我無力的開口,對於阿偉這生疏的語氣有些不耐。
“那我就說了。”他那邊有紙張翻動的聲音,也不知在忙什麼。
我沒回答,而是安靜的等着他說。
沙沙的寫字聲過後,他才幽幽的開口說道:“喬姐,如今肖力已經倒臺,夜玫也死了,夏夢的仇也報了,只要你一句話,離開耀星並不是難事,你爲何還要執着在那邊?”
我握着手機的手緊了緊,爲何執着?這四個字我曾無數次的問自己,最終的答案只有一個,爲了他。
可這個答案,我不會給阿偉,因爲他知道了,也就等同於嚴耕知道了。
我瞭解他,一旦知道了我的心,他是絕不會放手的。
所以我沒有回答阿偉。
“喬姐,安靖成真的不是什麼好東西,你在他身邊非常危險,你聽兄弟一句話,趕緊離開耀星吧!你若是不願意嚴總出頭,兄弟我幫你還不行嗎?”
沒有得到回答的阿偉視乎有些急了,說起話來竟完全不是當初那個沉穩的他了。
我蠕動了一下嘴脣,透過窗子望向虛無縹緲的遠方,終是開口說道:“是他讓你來的吧!請你轉告他,我林黛的路怎麼走,還輪不到他來做主。”
“不是,喬姐,你聽我……”
阿偉的語氣有些急,想要跟我解釋什麼,卻被我隨手掛斷了。
嚴耕纔剛剛跟安靖成賭氣離開,回頭就讓阿偉過來勸我,他現在的手段越來越弱智了。
手機再度響起,依舊是阿偉的,我沒在理會,隨手丟在牀榻上,坐在化妝臺上化妝。
雖然安靖成的拍賣會我去不上了,可總的給自己找點樂子,否則我一個人待着,總會胡思亂想的。
手機響了一會,終究是不響了,可能是他想開了,知道在怎麼打都是於事無補,所以放棄了。
我收拾了一下,叫上雨朵開車去了夏夢那裡。
自從上次醫院分開後,我們便在沒見過面,雖然偶爾通電話,卻着實不太放心。
聽說我們今天過去看她,夏夢高興壞了,將地址發給我後,還發了好幾條信息不放我買東西。
我知道丫頭是怕我破費,便沒給她買東西,而是將美蓮新設計的服裝給她拿了兩三套,畢竟這也是大師手筆,市面上最少十萬一套,給她這個愛名牌的人最合適不過。
因爲快要入冬了,車裡的空調自然不用打了,所以雨朵這丫頭噴了不少香水,嗆得我直打噴嚏。
好不容易到了半山腰的別墅區,老遠就看到夏夢瘦弱的身軀站在門口,身邊還陪着不少老媽子跟傭人。
我一邊嘟囔着雨朵在敢在我車裡噴那麼多香水,我就掐死她的話,一邊飛快的解下安全帶跳下車往夏夢身邊跑道:“死丫頭,大冷的天跑出來幹什麼?我又不是找不到你家。”
你家兩個字一出口,夏夢的眸子閃了閃,讓我不由得蹙起了眉。
這麼長時間過去,難道孟濤還沒搞定他老婆嗎?
那夏夢這丫頭無名無分的日子,到底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我心裡怎樣想,自然不敢讓夏夢察覺,一把拉過她往我車裡塞,隨手打開暖風很怕她凍着。
一羣傭人被我這動作嚇的臉都白了,卻也不敢說什麼,只能跟在我們車後面往別墅裡走。
夏夢摸着我的車頭,笑呵呵的說:“姐,這還是我第一次坐你開的車,這車比我想象中好多了。”
我故意忽略她眸子裡那股落寞,笑呵呵的回答道:“沈文昊那樣的人,怎麼會挑不好的車,說起來我應該給他點勞務費纔是。”
聽到我的話她笑了,一雙美眸彎彎的如同月牙兒,別提多好看了。
還別說孟濤最近應該是賺着錢了,買的別墅地兒不小,我這車開進來足足十幾分鍾了,纔看到夏夢住的地方,一幢五層樓的獨棟別墅,周圍花園洋房,跑馬場,高爾夫,還有一片不小的花園,跟嚴耕的別墅比,竟然有過之而無不及。
當然嚴耕的老宅我沒去過,自然不敢隨意評價。
車子剛停下,立馬有人過來打開車門,將夏夢扶了出去,雨朵跳下車調侃道:“我去,這少奶奶當的,我是羨慕嫉妒啊!哪天我也來住兩天唄。”
夏夢笑笑說:“什麼少奶奶啊!我這也是寄人籬下。”
不知爲何,當夏夢說自己寄人籬下時,我半點沒覺得開玩笑,反而有種真實的淒涼感。
雨朵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感覺到自己說錯話了,自覺自動的閉了嘴巴。
夏夢也覺得自己過於憂傷了,忙轉移話題道:“姐,雨朵,快進去吧!半山腰風冷,別凍着。”
“知道冷,還跑那麼遠去接我們,萬一你在病了,我們怎麼跟孟哥交代。”
我嗔怒的瞪了她一眼,夏夢靦腆的笑了笑,卻不知她這一笑,讓我越發的疑惑這個人到底是不是我認識的夏夢了。
不過短短的幾個月沒見而已,她仿若脫胎換骨了似的。
爲甚是特別想把孟濤揪過來問問,他到底對夏夢做了什麼。
孟濤的別墅相當高檔,就連擺設也是很精緻的,完全顛覆了我以往對他的認知。
穆然間一尊木雕進入了我的視線,讓我猛然響起肖力別墅裡看到的那尊,竟是一模一樣的。
我不由得走過去撫摸道:“這東西……”
見我對它感興趣,夏夢解釋道:“是孟哥從國外帶回來的,聽說是藝術品,一共有兩件,另一件好像是被安總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