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連敗兩場,慚愧,不過敗在韓兄手中,算不得丟人,韓兄此刻來長海城,怕是與那雷雲島有關吧。
不瞞韓兄,在下三個月後,也會進入雷雲島,若是韓兄同來,許某不勝欣喜。”
許晨深深吸了一口氣,再睜開雙眼時,些許失落已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則是平靜與豁達。
看到許晨不過轉瞬間,便將勝負拋諸腦後,韓石也有幾分讚賞之意,拱手道:“許兄未盡全力,在下雖勝,要多謝許兄承讓。”
“韓兄過謙,三個月後的雷雲島,將會有衆多高手雲集,長海城在其中,只能算是實力偏弱的,到時候,希望看到韓兄大展身手,告辭。”
許晨微一拱手後,有清風緩緩吹來,許晨宛如漫步虛空般飛上天際,沒入白雲消失不見。
目送着許晨離去,韓石沉吟少許,身影驀然消失原地。
數十息後,數道人影快速飛來,兩人交戰引爆的千丈雷電,元力波動極爲強橫,波及範圍甚廣,這些人皆被此引來,但他們看到的只有滿地焦黑與黃沙,殘存氣息顯示着不久前,曾經有一場慘烈大戰。
驕陽初升,天空逐漸明晰,韓石盤膝坐在房間中,髮際有些許的露珠凝聚。
與許晨一戰,韓石有許多心得,此人不愧爲城主府中的第二號人物,一身修爲極爲精湛,若不是他有諸多異於常人的遭遇,必敗在此人手下,可想而知,這城主張慕白也絕不是易與之輩。
他如今修爲邁入元丹不久,至於鼎天石訣依舊是中品青石的程度,只需突破其一,雷雲島之行將會有更大把握,韓石的靈識在儲物袋中掃過,目光一亮,手中出現一物,正是五行玉簡,此物得自藏寶閣,他因此與那陳龍關結怨,一戰之下將其廢掉,從而與那城主府有了仇怨,正欲打開玉簡時,嶽鵬的聲音從外傳來。
“韓兄,打擾了。”
韓石聞言收起玉簡,慢步走出房門,嶽鵬正站在門外不遠處,面色恭敬道:“韓兄,今日若是無事,可以與在下一起,去那百年一度的藏寶閣拍賣會,這種拍賣會,每次皆有重寶出世,若是錯過,怕是又得等上百年。”
韓石目光微不可察地一閃,當日,他在藏寶閣第三層,曾散出靈識察探,隱約間感覺還有第四層的存在,但具體情況無法探知,如此看來,這藏寶閣的水,相當深。
韓石沉吟少許,不置可否地看向嶽鵬,嶽鵬連忙道:“韓兄請放心,家父閉關不能來此,但對韓兄高義,甚是佩服,此去,岳家將盡全族之力支持韓兄。”
“如此,多謝了。”韓石微微點頭。
對此事,韓石心中並無絲毫負擔,他爲岳家出手,岳家自然會有所圖報,若是拒絕,反而會引發岳家猜忌之心,一飲一啄之間,早有定理。
長海城東城,乃是城內富商巨賈雲集之地,藏寶閣的拍賣場便設在此處。
拍賣場佔地極大,一年到頭,幾乎每隔十天半個月便有一次小型拍賣會,能夠參加拍賣會之人,非富即貴,除了修士之外,也有許多位高權重的凡人,在衆多侍衛的護送下,參加拍賣會。
常有隱匿氣息的修士,混在侍衛中,因此這些凡人,並非尋常修士所想,如軟柿子一般,隨便揉捏。
而今日,東城的氣氛顯得格外熱烈,早在數月之前,這次百年一度的拍賣會的佈告便已經貼出。
如無意外,長海城內的衆多勢力,都會來參加,而許多散修,甚至其他城市的修士,也會出現在拍賣會上。
一時間,風雲際會,是衆多勢力在爭奪雷雲令前的一次集體亮相。
其中有不少人,並非真要參與競價,而只是爲了看到各路勢力的交鋒。
拍賣會的門票,已被炒爲天價,依然一票難求。
每一方勢力,只有三個名額,而散修,若是不到元丹修爲,則必須擁有門票,纔可通行。
拍賣場入口處,有六位黑衣修士,靜立當場,他們的身上,散出一股強悍的波動。
這六人,皆爲元丹中期,很多意圖矇混過關之輩,只得望而卻步,不敢越雷池一步。
韓石與嶽鵬,嶽林一起,來到東城。
藏寶閣的拍賣場外,此刻已經是人頭攢動,每個人的目光,都盯着拍賣場的入口,每一個進場的陌生面孔,會被許多人默默牢記。
這是許多底層修士的生存之道,必須知道哪些人可以碰,哪些人不能碰。
能夠進入拍賣場之人,不是實力強悍之輩,便是身後有強大勢力庇護之人,這兩種人,都不是他們能得罪的。
嶽鵬手持請柬,恭敬地遞給帶頭的黑衣修士,此人擡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韓石和嶽林,目光如劍,嶽林修爲不足,頓時面色蒼白,連續後退幾步,嘴角隱隱有血跡滲出,只是在強咬牙關之下,才忍住沒有當場吐血。
帶頭的黑衣修士目光中透出一絲不屑,“此人修爲太低,沒有進去的資格。”
嶽林堪堪站穩,聽聞此語,面色黯然,正欲開口說話。
突然背後傳來一股滾燙的熱流,融入到自己的全身經脈之中,所受的傷勢頓時痊癒,甚至連凝元六重的修爲,也有了不小的增長,直逼凝元七重,嶽林不用回頭,便知道,這股力量,來自於韓石。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韓石從嶽林身後走出,淡然開口,他擡頭間,看了一眼那帶頭的黑衣修士。
黑衣修士突然面色大變,這青衫修士的目光,猶如實質,化作一道利劍,從順着他的目光進入,頓時帶起劇烈疼痛,這青衫修士的目光中帶着一股無法抵抗的壓力,這威壓越來越強,黑衣修士的雙眼中頓時有淚水產生,痠痛不已,他能感到,再不閉眼雙眼怕是要廢掉了。
黑衣修士心中驚駭不已,趕忙低頭不語,頓時有了一絲怨念。
不找旁人,偏要他來試探這韓石,這韓石,連城主府對其都保持沉默,他只是元丹中期,連出手資格都沒有,果不其然吃了一個大虧,不僅面子上難看,還受傷不淺,乃是無妄之災,只希望能有足夠補償纔好,黑衣修士眼透無奈,心底嘆息。
黑衣修士將請柬還給嶽鵬,緩緩讓出中央的通道,沉默不語。
韓石面色平靜,緩緩收回目光,邁步朝着拍賣場走去,這黑衣修士的所爲,以韓石心智不難猜出,怕是有人故意指示,並非是要爲難嶽林,真正目的應該是試探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