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城主府的每一個角落,都好似有一股無聲的壓力傳來,張慕白雙手背腰,看向半空中無數飄浮着的石頭,他身後站着數位修士,看到這些石頭後面色也俱都陰沉了下來,這些人中並沒有那白衣修士許晨。
“城主,此事詭異,恐非人力可爲,天降異象,怕是與這雷雲島開啓有關。”那白麪何管事拱手道,此人的傷勢在張慕白親自出手後,早已痊癒。
何管事雖說修爲不高,但智計卻是不凡,多年苦心經營,被其一步步爬到城主府管事之職,在這長海城中,敢得罪此人者不多。
張慕白並未轉身,而是沉默着,無人看到他此刻眼底的驚駭,如此異象,他修道這麼多年來從未見過,若說是天地自然形成,爲何只有石頭纔會漂浮,而附近的泥土和草木都無一絲動靜?
將此異象說成是天地異象,不過是自欺欺人,此事背後必有人在暗中操控,從種種跡象來看,此人怕是比師父還要強上不少,此人如此行事定是爲了立威,或者說是一種警告。
這長海城值得這般強者警告的,只有兩種可能,要麼是藏寶閣要麼是城主府,而且就連他張慕白也沾不上邊,只有元嬰修士纔有被警告的資格。
而關於石頭,張慕白想到了一個更可怕的東西,他記得一本修道秘聞有記載,上古曾有一種特殊的修士。
這種修士操控巨石便如飛劍一般,實力強悍無比,罕有匹敵,這種特殊修士,天生就與石頭有一種莫名的聯繫,故而可以輕易操控無數石頭,這種修士一旦成長起來,將成爲萬千修士的噩夢,幾乎無人可敵,只有羣起攻之,纔有滅殺的機會。
這種修士,叫做......石修!
石修數量極少,早在上古時期,便漸漸失去蹤跡,如今,怕是再也尋不到石修的蹤跡了。
“莫非這長海城中,來了一位石修不成?”張慕白不可置信地搖了搖頭,此事讓人難以置信,必須儘快告知師父,早作定奪。
“派出耳目,監視城中各大勢力的動向,若有異常,立刻來報。”張慕白轉頭掃了一眼何管事。
何管事連忙躬身連聲道是,轉身離去。
張慕白大袖一揮,附近站立的修士頓時會意,也連忙恭聲後退,很快便消失不見,待到四下無人,張慕白從袖口中取出一隻紙鶴,取火點燃後,化作一隻煙鶴,隨風飄上天空,這煙鶴在風中卻無絲毫散開的跡象,反而如真鶴一般,展開翅膀飛翔着,隨風飛遠。
“不知師父知曉後,會作何反應。”張慕白喃喃道,目光深處卻露出一抹陰狠之意,看向岳家的方向。
藏寶閣第四層,正在躺椅上的白髮老者猛地坐起,雙眼射出駭人的精光,身影一晃之下,驀然消失不見,再度出現已是千丈之外。
白髮老者站在地面,看着浮在半空的石頭,目光中透出驚駭。
他伸出雙指,夾住一塊巴掌大小的扁平石頭,放在手上細細端詳,這石頭被一股柔和之力托起,從其手上再度浮起,一直浮到將近一人高低,才停了下來。
白髮老者目露奇異之色,不再觸碰石頭,而是靜立原地散出靈識,瞬間便覆蓋整個長海城,甚至城外百里俱都在靈識籠罩中,他靈識所及之地無一例外,凡是露出地面的石頭,只要不是被禁錮死的全都漂浮起來,高度一人左右,隨着靈識中的畫面越來越多,白髮老者面色越來越難看。
此事他也能做到,但範圍僅限三百丈方圓,眼下範圍如此之廣,已經完全超越了人力的範疇。
這是人爲?還是天象?
不多時,待到一切恢復如初,白髮老者目光一收兀自陷入沉思,臉上陰晴不定,如白髮老者這般的情形,在長海城不斷上演,大大小小各路勢力,都被這異象弄得雞飛狗跳,不知該如何是好。
而這異變的根源韓石,卻仍保持入定之姿,對此事完全不知。
整個岳家此刻也有了幾分凝重,嶽鵬站在衆人之前,看着四周飄浮的石頭,再看了看手中玉簡,臉上有幾分猶豫之色,片刻後還是將玉簡收了起來,韓石閉關之前的話語還猶如在耳,此事雖然詭異,但卻並非針對岳家,若是爲了此事打斷韓石的閉關,必然會引起此人的不滿。
嶽鵬身爲家主,心智不俗,很快便將其中的利害關係相通,沒有爲此通知韓石。
此時,距離那三個月的期限,還有二十餘日,韓石再度開始吸收液態石,他的實力提高的越多,在爭奪雷雲令時,把握自然越大。
與那許晨之戰他雖勝出,但也感受到不小壓力,散修中窮兇極惡之輩必不在少數,這些人也絕不會如許晨那般,點到爲止,一個不小心便有落敗可能,一旦在衆人前暴露出石修身份,將會招致更加致命的危險,如此,他要獲得資格絕非易事。
在這般心態下,韓石吸收液態石的速度也變得更快,修爲朝着元丹後期巔峰緩緩攀升,與此同時,石化五行也在韓石手中幾近爐火純青。
三個月時間過得很快,對韓石而言,巴不得時間可以再長一些,不知道在此地一直修煉下去,修爲是否可以一直提升下去,直到衝擊元嬰境界,念及至此,韓石突然生出感慨,他遠離故土多年,想當年初入修道之途時的他,對元嬰修士只有仰望二字,想不到如今,他距離元嬰已不是遙不可及。
這一切,恍若如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