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兒,霞兒,趕緊收拾,別懶了,你啊爹在堂前等你。入耳,是啊嬤的聲音,她正掀開我這破舊的被子,催促着我趕緊起來。
我這才意識到原來阿爹說哦是那個我入宮的事情是認真的。隨隨便便收拾了我的幾件破爛衣服,我看這啊嬤還像往昔那般輕車熟路的在給準備着吃食,一瞬間,我感受到了長姐出嫁哪天,母親的傷心之情是油然而生的。
啊嬤,啊嬤,您別再做我最愛吃的海棠糕了,霞兒以後子啊也吃不着了,您知道麼。阿爹爲了不讓二姐姐去宮裡吃苦,昨兒個叫我去書房,就是爲了讓我頂替二姐姐去的。以後,您老人家多做自己喜歡的吃的,霞兒今生如若還有機會報答您十五年來的養育恩情,一定在您身旁盡孝。我一時語塞,腦海一片茫然,
啊嬤的海棠糕灑了一地,面向我時已經哭成了淚人。啊嬤什麼也沒再說,只緊緊的一下子抱抱住了我,一陣一陣的啜泣着。
兒啊,這麼多年我們相依爲命,你雖不是我親生,我卻將你視若己出,如今,你卻離開了我。你讓爲孃的放不下這顆心吶。
我此時已經不知用什麼言語安慰我的啊嬤,這些年,啊嬤爲了我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孩子,一直留在將軍府,極少回去看望自己的親生孩子。
啊娘,我走了,您可以離開府上,回到鄉間和玉衡哥哥好好過安生日子。我說道。玉衡哥哥是啊嬤的親生兒子,這些年不是爲了我,啊嬤應該過着一家團圓的日子。
什麼,你叫我什麼?霞兒,我會留在這裡打雜一直等你的,等着你活着回來。我在看不得啊嬤的熱切眼神。長痛不如短痛,我睜開啊嬤的懷抱,奪框跑出去,離開了啊嬤的視線。
腳步距離大堂的位置愈來愈近,我此刻感覺每走一步,前面便是那萬丈的深淵,等着我一步接近一步的去跳下這張彌天大網。收拾收拾凌亂的心情,擦乾嘴角的眼淚。我微笑着像阿爹一步一步邁進。
今日,阿爹的臉上徜徉着明媚的笑,這是我一生中第一次看見阿爹對我笑,這張充滿微笑的面具下,究竟又暗藏了多少令人不知神鬼的故事呢?
來,霞兒過來,讓阿爹好好瞧瞧你。嗯,我的霞兒長大了,這次進宮一定要循規蹈矩,切不可惹是生非,知道麼?啊爹的聲音一字一句叩擊着我的心靈。
我淡淡到:我知道了,阿爹。語罷,我不再看望我這似曾相識,或者從不相識的啊爹。跟隨管家,走出了將軍府。可我卻感受到身後的不遠處,有一雙藏在暗處的眼睛,一直看着我。那眼神入利刃般,似要將我生吞。
將軍府外的空氣,天空多麼寬朗。比起我這帶柴房帶了25年載的一處景,我感嘆,命運多奇妙。
跟隨管家,一路穿過鬧哄哄的人市,映入眼簾的是在我面前矗立的一座高大城牆。多麼金碧輝煌,這紅牆綠瓦都有了上歲月的痕跡,似乎在昭示着這北越皇宮的歷史演變。
嗯,北越王城,四個大字的牌匾出現在眼前。宮牆門口站立着四個侍衛,面無表情,真的看起來比木頭人一般呆。
四人分別守着四個緊挨着的出入口。我雖然不知這四個口有啥特殊含義,心裡也纔想到了七七八八,想必這第一個最大的出入口應該是給地位尊崇的達官顯貴出入吧。
正想着,管家對着我說到:三小姐,我已經將你送入宮門口,現下這就回去和老爺覆命了,等下會有教管嬤嬤出來接您入宮,您再此稍等片刻。說完,管家顧自離開了這裡,這下只有我一人尷尬的站在這,與這四個木頭一般的四個侍衛大眼瞪小眼。
過了良久,只聽見好幾個銀鈴般的女兒家笑聲從遠及近的傳來。幾個身着不錯衣裳的女子三三兩兩的從馬車上下來,與自己的親人一一告別着。
我想這應該也是朝中達官顯貴女兒們,過來參加兩個皇子的選妃把。
這些女子們各個身形高挑,環肥燕瘦的,對比起我,各個生的真是風華絕代,都有各自的美。正沉浸在對美人們的垂涎中。一個粗啞卻威嚴的聲音響起。
各位小姐們,此次入宮選秀皆是爲了兩位皇子的婚事。我是負責此次選秀的教養嬤嬤,小姐們入宮的這段時日,將由我教各位小姐的宮規禮儀。等到次月正式選妃之日,自會派的上用場。各位小姐叫我蘇姑姑即可。六位小姐接下來請隨我入住明月殿,安排好住處。說完,四個守在門口的侍衛自覺地讓出道。
蘇姑姑帶領着五個姑娘,我畏畏縮縮的跟在她們身後。穿過第四個宮門口。
天那,這裡面,實在是太大了。一眼望去這麼多的亭臺樓宇,水榭樓閣。一時間迷花了眼睛,挪不開腳步。
咳咳咳,這是哪家的姑娘,如此唐突,還不快走。蘇姑姑嚴厲的呵斥我道。將我趕上前面五個漂亮姑娘的身邊。
蘇姑姑將我們六人一一打量了一遍,說道:在這宮裡,好奇心不要太重,當心丟了性命。該你知道的,該你不知道的,都記住,要謹言慎行。這宮苑大大小小了一百多處。不要亂跑,休得亂走。我們現在經過的是重華殿,是聖上議政之處與修養之處,切莫亂闖。看見沒,這緊挨百米不到的是皇后的棲馮閣,皇后娘娘脾氣怪癖,你們見到時候要小心。這離重華殿北處的是紫煙閣二皇子生母,怡妃娘娘的住處。蘇姑姑還在一直嘮叨着。我們一行人也漸漸走了一大段路。
好了,小姐們,到了明月殿了。這裡從南到北各有廂房18間,你們按照自己的喜好隨意住下。我且交代一遍,再選妃沒有正式開始之前不得與兩位皇子見面。明月殿的東面是太子的昭華殿,嚴禁不許去。北面是二皇子的清風殿,西面思三皇子的軒宇殿,切記,不可去。明日一早,我會來帶領六位小姐,去重華殿南處的司長樓登記造冊,記錄六位小姐的身家信息。現在各位小姐好生歇息吧。
說完,蘇姑姑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明月殿。
環顧明月殿,四周陳設簡單素雅,十八間廂房陳設一致,四個小姐,一對一對的選擇好了住所。我百無聊賴的隨便挑了最後第18間,這位置靠牆角,沒人注意。
哪個,我可以和你睡一個屋把,我一個人,我怕。一個女子的目光清澈,咧着嘴癡癡的等我的答覆。
沒事,你住吧,我也是一個人,剛好做個伴。我答道。
我叫藍煙,我爹是尚書,在家中我最不討歡喜,因我娘是一個歌姬。。。所以我爹便讓我替了姐姐們進宮。我並不想的。。。語罷,女子抽泣了起來。
同是天涯淪落,相逢何必曾相識。我與你的境遇一般如此。我叫林嫣霞,將軍府掛了虛名的三小姐,以後我們就是好姐妹相稱把。我說道
好,嫣霞。。煙兒甜甜的笑道,我也衝她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