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魔部隊的臨時駐地。
在完成對羊教授的圍殲任務後,餘慶跟着凱旋而歸的獵魔部隊來到了這裡。
一到目的地,他就迫不及待地跑下運兵車,一頭闖進李悟真的辦公室:
“李叔!”
“這都是在搞什麼!”
餘慶也不顧自己身上的傷勢還沒好全,一推門就臉色難看地說道:
“我女朋友都落在魔修手上大半個月了,你們竟然現在才發現有問題?!”
“咳咳...”
李悟真一陣尷尬地乾咳。
他那方方正正的國字臉上難得一次出現了羞赧的情緒:
“這的確是我們工作上的疏忽。”
“因爲林易表現得實在太過普通,而林小晚這些天來一直保持着和外界的正常交流,也沒有表現出任何受脅迫的跡象,所以...”
“唉!”
餘慶沒好氣地一聲嘆息,卻是也沒再那般失控地大吼大叫。
他也知道,這個鍋不該獵魔部隊來背。
林小晚在他進琅琊書院的那一天起就被魔修控制住了,獵魔部隊就算能在第一時間發現異樣,也來不及做出反應。
與其無能狂怒發泄情緒,還不如好好靜下心來想想對策:
“李叔...”
“您說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吧?”
“這個...”
李悟真微一沉吟,答道:
“我倒是有個想法:”
“這林易既然能和那羊教授平起平坐,那想必也是一方實力不俗的魔道巨擘。”
“考慮到林小晚母女的人身安全,還有戰鬥時可能對附近羣衆造成的附加傷害,我們不方便直接對他動武。”
“所以...”
“最好,我們還是用對付羊教授的老辦法來對付林易。”
他用期許的目光看向餘慶,繼續說道:
“反正羊教授及其黨羽已經全部伏誅,除了獵魔部隊的內部人員,沒人能知道你的真實身份。”
“你完全可以僞裝成已經徹底墮入魔道、走上歧途的魔修,混到林易身旁當臥底嘛!”
辦法雖然老套,但的確是個屢試不爽的好套路。
如果餘慶能成功潛入到林易身旁,他就能實時掌握敵人的動向,找到救出人質、擊殺匪首的最佳機會。
然而...
“這招用不了了。”
餘慶尷尬地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我剛剛出來的時候太過心急,直接打電話給小晚報了平安。”
“現在...林易估計都知道了。”
“什麼?!”
李悟真被這話駭了一跳:
“你已經打電話過去了?你都在電話裡說了什麼?到底漏了多少信息出去?”
“額....”
面對李悟真這連珠炮一般的追問,餘慶的臉色愈發顯得難看。
他仔細回想了一下自己和那位女助理對話的內容,纔不太有把握地說道:
“其實也沒說太多東西,只是說了一聲‘我現在已經安全了’。”
“不過,那林易現在知道我已經得救,就肯定能推斷出我在獵魔部隊這裡。”
“這就已經夠多了!”
李悟真的聲音顯得有些無奈:
“你那時到底是怎麼說的,就沒辦法再圓回來嗎?”
餘慶一時語塞,也不知該如何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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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時...
他的手機卻突然響了。
餘慶拿出手機輕輕一瞄,臉色驟然有了變化:
“是小晚!”
“什麼?”
李悟真的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
“你快接,看看對方是怎麼說的。”
“嗯。”
餘慶重重地點了點頭,就小心翼翼地接通了林小晚打來的電話:
“喂?”
“是小晚嗎?”
他緊張地嚥了咽口水,而揚聲器裡傳來的還真是他期待的那個聲音——
不是什麼女助理,也不是“綁匪”林易,而是林小晚本人:
“是我!”
林小晚那特有的,帶着幾分稚嫩味道的軟糯聲音緩緩傳了出來。
聽到這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餘慶不禁大喜過望。
然而,就在他準備出聲詢問林小晚的生活現狀,然後再試着旁敲側擊搞到些情報的時候,林小晚卻是開門見山地來了一句:
“餘慶,我們分手吧!”
“哈?”
餘慶就像是被迎頭潑了一盆冰水,僵在那裡遲遲說不出話來。
雖然知道林小晚現在的處境特殊,但他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爲什麼?”
“我纔剛從魔窟裡跑出來,你就要跟我說分手?”
“哼!”
“我現在已經不喜歡你了,你是死是活都和我沒有任何關係!”
林小晚冷哼着教訓了餘慶幾句,方纔理直氣壯地回答道:
“別問我爲什麼!”
“你連着兩個多星期不接我電話,怎麼還好意思問我爲什麼?!”
“哈???”
餘慶傻了:“我這不是被人綁架了嗎?”
“我不管!”
林小晚怒氣衝衝地吼道:
“你不接我電話,就是不想認真談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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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理由很荒誕,但不知怎的,餘慶卻聽得出來...
林小晚是認真的。
她剛剛說話時的口吻無比嚴肅,彷彿那個荒誕不經的理由就是她必須甩掉男朋友的根本原因。
“喂喂...”
“小晚,你說什麼呢?”
餘慶猛然意識到情況不對,便小心翼翼地試探道:
“你現在的情況到底怎麼樣?”
“我現在過得很好!”
林小晚斬釘截鐵地回答道:
“餘慶,你不要再纏着我了!”
說着,她還順口補了一個“充分有力”的分手理由:
“我可是一個95後的成熟女性,纔不會和你這種00後的小屁孩談戀愛!”
“喂喂?”
餘慶還想說些什麼,但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卻是已經變成了一個成熟男性:
“別費功夫了。”
“餘慶是吧?”
“放棄吧...我女兒都說了,她已經對你沒興趣了!”
“林易?!”
猛地聽到這個疑似築基老怪的敵人發聲,餘慶不由駭了一跳。
然而,在李悟真那“不要打草驚蛇”的暗示目光中,他還是很快壓住了自己那驚慌、忌憚的負面情緒,又假裝成不知道林易魔修身份的模樣,怒不可遏地吼道:
“混賬!”
“又是你這個多管閒事的老傢伙!”
“你一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便宜老爸,憑什麼管我和小晚的閒事?”
“呵呵。”
林易冷冷地笑了一笑:
“林小晚現在是我的女兒,我不管誰管?”
“這...”
餘慶一陣咬牙切齒,心裡卻是驟然掀起了一陣波瀾:
這林易到底是想幹什麼?
做壞事總得有目的,那林易綁架林小晚母女到底是爲了什麼?
在一開始,他下意識地以爲是這個老不死的傢伙對林小晚的美貌產生了什麼覬覦。
但是,仔細想想卻是不對....
因爲林易一直以來對林小晚表現出的態度根本就不像是什麼色與魂授的老變態,反而更像是...一個護犢子的老父親。
尤其是現在,林易一口一個“我女兒”地叫着,言語中始終帶着一種難以僞裝的寵溺。
難道...
這老不死的練功走火入魔精神失常,真把便宜女兒當親女兒來養了?
餘慶心中百思不得其解,而電話那頭的林易卻是又冷冷地喝道:
“好了!”
“現在林小晚是我林易的女兒,是身嬌體貴的富豪千金,可不是你這種窮小子能攀附得起的!”
“不過,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
他微微一頓,十分入戲地扮演起了護犢子的霸道總裁:
“從我這裡拿五百萬‘分手費’,然後從我女兒面前永遠消失!”
“呸!”
餘慶當場就怒了:
“我纔不稀罕你的臭錢!”
“你告訴我林小晚在哪,我現在就要去找...”
他那慷慨激昂的話語還沒講完,電話就被無情掛斷。
“混賬!”
餘慶攥着那已經沒了聲音的手機,又急又怒地罵道:
“這老傢伙發瘋了吧?”
“先是綁架我,又綁架我女朋友,就爲了讓我們兩個分手?!”
“冷靜,冷靜。”
李悟真苦口婆心地勸道:
“現在敵人顯然已經生出了警惕的心理,你可千萬別做出什麼過激的舉動。”
“雖然不知道他爲什麼這麼看重林小晚,但你仔細想想就能明白:”
“林易是個魔修。”
“他逼你和林小晚分手只不過是爲了儘可能地把你趕遠一點,方便他繼續僞裝下去罷了。”
“所以,不管怎樣,他都不會再讓你接近他‘女兒’的。”
“我知道...”
餘慶長長地舒了口氣,喃喃自語道:
“只要有林易這個老不死在,我的女朋友就回不來。”
“但是...”
“既然木已成舟、不可挽回,那我就不能白白地吃了這次虧!”
“你想幹嘛?”
李悟真緊張地阻止道:
“現在情況嚴峻,你可別再打草驚蛇!”
“放心。”
餘慶嘆了口氣,神神秘秘地說道:
“這不是打草驚蛇,只不過是將計就計罷了。”
說着,他便不顧李悟真的勸阻,徑直撥通了林小晚的電話。
再然後,餘慶用着飽含憤怒的聲音,怒不可遏地說道:
“讓林小晚接電話!”
“我要再聽她親口說一次,她...”
“我不喜歡你了。”
“別來煩我!”
他的話還沒講完,林小晚那冷冰冰的迴應就先來了。
“......”
餘慶一陣沉默,方纔咬牙切齒地說道:
“好!”
“林小晚,這可是你逼我的!”
“怎麼?”
這通狠話還沒放完,林易那冰冷的聲音就已經傳了出來:
“你想幹嘛?”
“我可告訴你,你要是再不知好歹地糾纏我女兒...”
他劈頭蓋臉地就想羞辱餘慶一頓,然而...
餘慶僅僅用了一句話,就噎得林易再也罵不出來:
“伯父。”
“我那五百萬什麼時候到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