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秋霜走過秦風和慕容秋雪的氈房,見他們已經熄燈安睡,不禁駐足嘆道:“你既然那麼喜歡秦風,當初又何必把他讓給三姐?你也知道三姐是真心喜歡他的,你卻仗着自己年輕貌美,又把三姐心愛的人要回身邊。此刻你和他良辰美景處在溫柔鄉中,自是稱心如意。你可曾想到三姐她那種得而復失的痛苦?三姐她現在一定還沒有睡下,她一定還在以淚洗面,痛哭流涕。”
慕容秋霜想到慕容靜秋此刻正身在痛苦之中,便轉身向她的氈房走去。只見慕容靜秋的氈房裡面果然還亮着燈,她輕輕地扣響了木門。
慕容靜秋提着桐燈開門,開心地道:“八妹,是你,你怎麼也來了。”
慕容秋霜嗔道:“虧你這時還能笑得出來,你想哭就哭吧,又何必裝作若無其事,可別把自己憋出病來。”
慕容靜秋依然笑道:“不管怎麼樣,父王已經答應了我和秦風的婚事,我這時又怎麼會傷心難過?”
慕容秋霜依然憤憤不平:“這件事既然都已經挑明瞭,你和秦風纔是實實在在的夫妻。是好姐妹,她就應該知難而退,成全你和秦風在一起。”
慕容靜秋噓了一聲:“你小聲一點,我和秦風的事,大家都難以啓齒,虧得九妹敢做敢當,敢把這事和盤托出。”
慕容秋霜哼了一聲:“她當着那多人那樣說你,你這時還來幫着她說話。”
慕容靜秋嘆道:“你這小蹄子真是單純善良,都怪我在藉着宇文洲咄咄逼人之勢,要逼得秦風把那件事說出。我還不計後果答應嫁給草原第一勇士做妻子。若不是九妹當機立斷,那樣直言不諱,父王爲了顏面,定不會答應把我嫁給秦風。”
慕容秋霜似乎明白過來:“原來是這樣,原來她辱罵你,就是要逼得父王成全你和秦風的婚事,爲了你,她還被父王打了一巴掌。”
“父王爲了保持顏面,依然要把九妹嫁給秦風,秦風看到她被父王打了,他不知道有多心痛,九妹終於知道秦風是真心喜歡她的,她也好開心。”慕容靜秋開心地道。
慕容秋霜不住地搖頭晃腦道:“他們兩個這時溫馨的愛在一起,不知道有多甜蜜,你一個人獨伴孤燈,卻還來幫着她說話,我若是你,早就恨死她了!”
“你這小蹄子又在背後說我壞話嗎?看我不打你!”慕容秋雪從幃帳後面走出。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你沒有和他在一起?”
“我們姐妹幾個,不是隻有你才關心三姐的。”話音剛落,慕容晚冬也從帳後走了出來。
“六姐,想不到六姐也在這裡,你們都很開心,看來倒是我瞎操心了。”
慕容靜秋把三姐妹都一起抱住,柔聲道:“你們都是我的好妹妹,你們都是怕我傷心難過,纔過來陪伴我,尤其是九妹,你現在本應該和秦風在一起。”
“秦風他壞死了,活該他一個人守空房,我都不想認他做哥哥了。”
“如果秦風是不仁不義之人,三姐九妹就不會一起嫁給他了。”慕容晚冬道。
“既然兩姐妹還可以嫁給同一個人,你當初幹嘛不和五姐一起嫁給那個姓劉的。”慕容秋霜責問道。
慕容晚冬悶悶不樂,不再說話,慕容靜秋也是不開心地道:“劉繼那壞人爲了得到侍女小娥,居然挑釁五妹六妹自相殘殺。”
慕容晚冬想了許久才道:“那位王小娥本來就是劉繼的老相好,他們被仇人追到我們的部落,就讓劉繼利用我和五姐做了千夫長。他做了千夫長後,就不斷的挑起我和五姐的矛盾,我和五姐不但做不成姐妹,還差點死在彼此的手中。”
“如果五姐和六姐都死了,他就順理成章的和王小娥在一起了。若不是三姐心思縝密,發現的早,我們還不知道那是劉繼的陰謀。”慕容秋雪道。
“還是九妹的寶劍鋒利,面對那樣唯利是圖的小人,手起刀落,乾淨利索,一點都不心慈手軟。”慕容靜秋道。
慕容秋霜道:“秦風比劉繼更加英俊瀟灑,他的性格又是那樣放蕩不羈。九妹一定怕他又是一個劉繼,所以九妹雖然一開始見到秦風時,就喜歡他,可是仍然不想嫁給他,你才把他讓給了三姐。”
慕容秋雪嗔道:“你這個小蹄子又胡說些什麼?我若是覺得秦風是劉繼一類人,又怎麼會把他讓給三姐?那樣我豈不是會害了三姐?我之前不喜歡秦風,是因爲覺得他太柔弱了,我沒想到他會那麼有本事。”
“我真看不出秦風能比劉繼好在哪裡?虧得三姐九妹都要一起嫁給他。尤其是九妹又怎麼會突然放心把自己嫁給他。”慕容秋霜又問道。
慕容秋雪道:“我一直以爲秦風是想憑着自己的樣貌英俊,藉着我們姐妹的厚愛,想做我們的萬夫長。他這次立了大功,他本可以如願做上萬夫長,還可以再娶三姐。可是他居然爲了保住宇文部落的三百勇士,和拓拔部落的三千俘兵,他居然放棄了大好機會。他爲了救那些俘兵,仍然甘願做一個小小的千夫長,他的人品豈是劉繼這種人可比?”
“原來是這樣,我還道他是犯了傻,爲了救那些俘虜兵,居然連萬夫長也不做,原來風哥這是俠義爲懷,仁者善心!只是…”
慕容靜秋問道:“只是什麼?你是他結義的妹妹,你之前還跟他共乘一騎,又爲他尋找千年人蔘,到現在你又怎麼不相信了他?”
“那天…”慕容秋霜遲疑一會,還是道:“我真不明白,那天宇文洲騎馬摘花,向三姐示意,他怎麼可以無動於衷?他怎麼不上前阻攔宇文洲?”
慕容靜秋答道:“那時三姐和秦風的事尚未公開,有人向我獻花,他又怎麼可以上前阻攔,除非他也上去加入他們的比賽。”
“最讓我弄不明白的是,他那天不幫我們部落的勇士助威,反而還一直幫拓拔部落的人搖旗吶喊,他怎麼會希望拓拔部落的俘虜兵勝利?他也不怕父王和宇文洲會責怪他。”
這次連慕容秋雪和慕容晚冬都被問的答不上話來,慕容靜秋神秘笑道:“因爲秦風想幫我們輕而易舉得戰勝拓拔部落。”
“怎麼講?”三姐妹同時問道,又再聆聽慕容靜秋解釋。只聽慕容靜秋道:“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秦風不僅只會幫拓拔部落的勇士吶喊助威,他還會幫助他們戰勝對手,讓他們的一些勇士成爲新的夫長。”
“父王怎麼會讓那些拓拔部落的俘兵做我們的夫長?我們的萬夫長也不會同意啊。”慕容秋霜問道,其他兩位公主也認爲鐵王不會同意。
慕容靜秋接着道:“父王一開始,當然不會同意讓那些拓拔部落的人做我們的夫長,但是秦風一定會極力主張,會勸導父王。”
“怎麼勸導?”三姐妹又問。
忽然慕容秋雪哦了一聲道:“我知道了,拓拔部落的一些勇士,不管再怎麼厲害,在他們部落因爲不是貴族後裔,他們始終都是一名普通士兵,連十夫長都不是。他們來到我們這裡,如果能夠憑本事得到重用,就一定會帶領他們的同袍,誠心投靠父王。”
“不錯,而那些不願留下來的勇士,回到他們部落時,也會大肆宣揚我們部落比武競選時,選賢任能,不偏不倚。就這樣,那些渴望得到重用的勇士,他們會從心裡仰慕父王,到時我們攻佔他們部落時,他們就會誠心投靠我們。”慕容靜秋繼續答道。
慕容秋霜終於明白過來,笑道:“那我們明天都一起爲那些拓拔部落的勇士加油,好讓他們更多的人,在我們這裡當上夫長。”
慕容晚冬厲聲道:“那也不行,如果拓拔部落的人,誰都能輕易把我們部落的人打敗,那不是漲了他們的士氣,滅了我們的威風。到時候我們進攻拓拔部落時,他們的勇士就會鬥志昂揚,而我們的勇士就會未戰先怯。”
“不錯,還是六姐(妹)說的有道理。”三姐九妹齊聲稱讚。慕容秋霜啊——的一聲,嬌嗔道:“怎麼你們說的都是對的,我說的就都是錯的。”
大家一起笑了起來,時過三更,四姐妹還在饒有興趣的閒聊。她們從美麗的東胡大草原,聊到街市繁華物產豐富的中原,又從兇猛好鬥嗜殺成性的西部匈奴人,談到還是處在混沌初開的海外東瀛人。天南地北,最後還是又回到了有關秦風的話題。
天空繁星燦爛,圓月正當空,姐妹四人睡在一張牀上,逐漸地進入了夢鄉。
侍女小惠對着小敏嘆道道:“四位公主終於睡下了,可把我們折騰壞了,我們也可以安心的睡了。”
小敏躺在牀上也嘆道:“本以爲她們姐妹幾個一起看中了秦風,她們彼此會鬧得不可開交,想不到她們姐妹還能一如既往的相親相愛。”
“爲什麼男人可以三妻四妾,而我們女人就要從一而終。若是幾個親兄弟,都同時看中一個女人,他們又不能一起娶她,那些親兄弟豈不會因此而反目成仇?”小敏又問道。
小惠躺在牀上,想了許久才道:“我聽說,在我們中原楚國的丹陽,有一戶姓虞的老人家,他們收養了一位叫虞姬的小女孩。虞姬長大後,因爲她的美麗,那老人家的二十五個孫子都一起看上了她。他們爲了得到虞姬的歡心,都一起去從軍打仗,他們都立下了赫赫戰功,可是秦滅楚國後,他們就再也沒有回來了。”
“他們二十五人,會不會不是死在秦兵的刀劍下,而是爲了爭奪那位虞美人,他們纔在戰場上排除異己互相殘殺?”小敏忽然胡亂揣測起來。
“怎麼會?他們是堂兄弟,又怎麼會自相殘殺?他們若是互相傷害,之前就不會立下赫赫戰功了。”
小敏昏昏欲睡地道“那倒是...既然虞家堂兄弟不會…不會爲了虞美人而反目,那麼…我們的公主是親姐妹,她們當然也不會爲了一個秦風而傷了姐妹之情…”話未說完已漸漸地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