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大顯身手

秦風見諸葛勝黃可中帶領一千名騎兵沿着利川河而上,又忙着和徐青梅下令一部分人去不遠處的叢林中伐木割藤,一部分人幫着扎筏運輸,餘者一部分堅守沿岸預防敵軍偷襲。大家不等盧奇下令便要依照秦風的指示行事,似乎忘記了誰纔是真正的部落首領。

盧奇見秦風和徐青梅強賓壓主,只覺得毫無顏面,只見衆人蓄勢待發,不禁大聲怒道:“沒有本王的命令,誰敢輕舉妄動,究竟誰纔是你們的主公,他一個外來人憑什麼在此發號施令!”

大家都沉默不語,只好又整齊列隊在原地不動。一個時辰後,忽聽的大河的上游轟然巨響,決堤的河水白浪滾滾一瀉千里,如千軍萬馬般忽然而至,原來諸葛勝和黃可中等人已經在上游開堤泄洪,須臾之間河水已經漲到堤壩上。大家想到適才如果貿然涉水過河,此時定然被淹死在大河中央,人人心驚膽顫,又再次向秦風投來感激的目光。

又一個時辰後,河面逐漸平緩下來,諸葛勝和黃可中等人策馬歸來,大家滿身泥漿,個個累的氣喘吁吁,臉上卻洋溢着笑容。諸葛勝一馬當先,來到盧奇身旁笑道:“果然不錯,想不到藤原季夫還有此計謀,居然想用大水淹死我們東楚大軍,幸虧有這位秦兄弟及時提醒。”說着轉身向秦風抱拳致謝。

黃可中和其他人也相繼來到盧奇面前,待氣息調勻後才道:“上游儲蓄的水都放了,藤原季夫的計策被我們識破,現在他們一定是心慌意亂,只等河水再平緩一點,我們就趁機乘筏渡河,一舉殲滅他們。”

諸葛勝見大家聚集的場地既沒有木筏,也沒有撐杆,驚愕的問道:“木筏呢?你們怎麼沒有去砍樹扎筏?那你們還愣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快去呀,本將軍的話你們怎敢不聽?”大家依然默不作聲,也沒有人敢爲先行,盧奇滿面尷尬,終於說道:“是我不讓他們去砍樹扎筏的,只等水勢平緩後,我們就直接游過去豈不更好?”

諸葛勝長嘆一聲,才道:“軍中善泳者不過半數,藤原部落見我們游泳渡河定會向我們開弓射箭,我們身在大河之中又如何能回擊他們?”

其實盧奇何嘗不想差人去砍樹造筏,只是先前已經下令衆人不許照着秦風的意思去做,這下又要下令大家去砍樹造筏,那樣豈不是自打其臉?眼見水勢平緩下來,衆人都在等他下令,正不知何下臺,只見秦風盈盈拜道:“秦風身爲中原人,見到楚王與異域他邦大戰在即,只因一心想幫着楚王,纔會心浮氣躁的代替楚王發號施令,秦風喧賓奪主顛倒本末實在是太莽撞,還望大王海量汪涵,放下介懷。”

盧奇哼了一聲:“本王戎馬半生什麼世面沒見過,又豈會與爾等人斤斤計較,我只是希望大家能想出一個更爲周全妥當的辦法而已,既然大家都別無他法,砍樹扎筏還要猶豫什麼?”

衆人正要得令而去,秦風依然覺得自己一時心急,代楚王發號施令,以致蓋過了他的風頭,直讓他顏面無存,心中歉然。爲了挽回盧奇的顏面,便趁他下令之際大聲說道:“楚王英明,楚王威武!”這口號本是爲了挽回盧奇的面子,誰知其他人都跟着一起效仿,都齊聲高喊:“楚王英明,楚王威武!”

衆人振臂高呼,齊贊楚王,這本是對楚王盧奇效忠敬仰的口號,只是這句口號是由秦風帶頭說起,衆人才一起跟隨。盧奇聽上去似乎又覺得衆人在聽從秦風的命令一樣,因此他非但不樂,對秦風的嫉恨之心更是越發深厚。

衆兵六人一筏,破水前進。藤原部在河岸的一處高坡處,居高臨下箭羽亂飛,只因他們的弓箭射程太短,他們的箭都紛紛掉入了大河水中,只有少部分才射到木筏邊沿木板上。盧奇爲了挽回面子和威望,急攻心切,木筏才行至大河中央,便發一聲喊:“殺呀!放箭!”

箭如飛蝗,向對岸的山林高處射去,此時相距仍然甚遠,又是由下向上射去,是以他們的箭也是多爲虛發,藤原部落的人卻嚇得紛紛棄營而逃。盧奇站在筏頭哈哈大笑,又大聲叫道:“你們跑不掉的,你們誰先交出藤原季夫,便可以饒你們不死!”

盧奇眼見藤原部落的人都紛紛向叢林後逃走,又急又氣,下令所有人都放下弓箭,一起撐杆助行,大家撐杆的撐杆,划水的划水。木筏很快就要靠岸,忽然岸邊茂密的叢林灌木中“嗖嗖嗖”萬箭齊發,東楚大軍紛紛中箭落水。

原來藤原季夫早已埋伏大軍在河岸低處的叢林深處,又故意讓一部分人佯裝落荒而逃,使得正是中原三十六計中的無中生有之計,盧奇站起身奮力高喊:“大家挺住,給我射箭!”話說間,“啊”的一身驚叫,胸前腹部各中了一箭。

東楚的士兵只見主將中箭倒在筏板上,不知是死是活,三軍士氣頓時一落千丈。只見藤原部落殺聲震天,那些先前佯裝逃走的人又洶涌殺回,直向大河沿岸衝下,此時東楚部落的士兵早有一部分人嚇得掉頭回逃,諸葛勝見大家紛紛調頭回逃,直嚷嚷:“只許前進不許後退,我們就要靠岸了,大家只許前進不許後退!”

藤原部落又一波箭羽射來,東楚士兵不知又傷亡了多少,大家再也不聽從指揮,紛紛逃命要緊,這時諸葛勝一邊大聲喊道:“臨陣逃脫者殺無赦!”又一邊低聲詢問盧奇的傷勢如何。盧奇滿口鮮血疼痛難忍,痛哭道:“想不到本王戎馬一生,居然會命喪於此,我們這二十年的辛苦基業,只怕就要毀於一旦了,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諸葛勝抱緊盧奇不知所措,直喊道:“怎麼辦?怎麼辦?”正要嚎啕大哭,只見秦風一人撐杆,竹筏如箭一般快速向盧奇這艘木筏駛來。還在十丈之遙時,秦風乾脆從木筏上飛躍而起,幾個起落已經來到盧奇和諸葛勝的木筏上。看到秦風的到來,諸葛勝彷彿見到了茫茫夜路中的指明燈,他毫不猶豫的向秦風跪下連連磕頭:“看在大家都是華夏炎黃子孫的份上,求高人救救我們,高人救命呀!”

秦風不容分說,出手點了盧奇的天突和會陰兩處穴道,受傷處頓時不再那麼疼痛,血也不再流出,盧奇這時滿心感激,忍着痛向秦風磕頭求救。秦風把撐筏長竿一舉,大聲道:“大家後退二十丈,停在敵方箭矢不能達到之處,分一字橫隊列陣。”

大家見到秦風在寬闊的大河水中如飛燕戲水般來去自如,人人歎爲觀止,都對他奉爲天人,他們不等盧奇的允准,直接聽命於秦風。待到把船退到離對岸二十丈許時,都分一字橫向列隊,靜待秦風下一個命令。只見秦風飛向大河下游,把那些無主的遊筏一一踢向衆人,一邊喊道:“接住!”

那些無主的離筏一一回籠,秦風纔回到大軍中間,此時衆人已經脫離了敵方的射程之內,情緒立即安穩下來,都怔怔地看着秦風,看他如何部署作戰方略。只聽秦風下令道:“大家更爲十人一筏,騰出的木筏放在筏頭當做盾牌來抵擋來箭。”

大家豁然明白,黃可中立即帶領大家把秦風踢過來的遊筏側立在筏頭,由四人扶穩頂住,六人坐在筏的最末端,起到平衡筏身的作用。大家以筏爲盾牌,士氣又高漲起來,中間二人撐杆前行,待到離岸邊只有十丈之遙時,敵方又一陣箭雨飛來,只是大部分都落在水中,也有少部分射在木筏上。隨着秦風一聲令下,萬箭齊發,敵方頓時哭喊震天,哀嚎遍野。

此時東楚大軍一邊前進一邊放箭,只見藤原部落的人紛紛向對岸的高坡處落荒而逃,秦風命令大家放下前面木筏,大開手腳的撐竿快行。不過多久大家都棄筏登岸,衆人揮刀揚劍,放聲吆喝,士氣更是倍加高漲。

東楚大軍乘勝追擊,藤原部落早已潰不成軍,到了日落黃昏時已被楚軍重重包圍。藤原部落手無寸鐵,而東楚大軍手持刀槍劍戟,鐵弓羽箭將他們圍得水泄不通。諸葛勝怒道:“你們快點交出藤原季夫,乖乖跪下投降,可饒你們不死!”

這時藤原部落的一名頭目站出來,嘰裡咕嚕不知說着什麼,突然用木棍的頂尖處自我捅腹自盡,其餘的人紛紛跟着效仿。這時一人大喝一聲,藤原部落的人才靜立不語。那人接着也用楚國的語言道:“我藤原季夫在此,你們想要我這條命,現在儘管拿去,只是你要答應放過我的族人。”

盧奇在秦風的救治下,這時已經拔出箭矢,綁好傷口,已無生命之憂,雖然傷口仍在隱隱作痛,心中怒氣更甚,忍痛怒道:“你們現在全部都在我們的包圍之中,憑什麼跟我們講條件,你該知道我們從來不收戰敗的降兵。”

藤原部落的人聽得東楚部落不納降兵,又有幾人自我捅腹自殺,他們寧願自盡,都不願死在對方的手裡。

藤原季夫大聲喝止:“你們爲什麼要自殺?他們不給我們活路,我們只有跟他們拼命到底。”說着揮刀而上,他手中的刀可是藤原部落唯一的鐵器,此時他的族人個個奮勇當先,向四周散開殺去。

秦風眼看兩軍又要交戰,雙方不知又要死傷多少人,忽然騰空飛上三丈,大喝一聲:“大家住手!誰要是再敢上前,莫怪秦風劍下無情!”

這時雙方都已住手,藤原季夫走到秦風面前,把手中的刀交給他道:“我藤原季夫帶着我的族人憑着落後的木槍石斧,征戰本州島,百戰不敗,今天若不是東楚王有高人相助,今日一戰我們必能勝出。我藤原季夫一死不要緊,但求高人能放過我的族人。”話音剛落,數十支羽箭已向他迎面射來,藤原季夫想要慷慨赴義,並不躲防,眼看就要中箭,只見秦風用藤原季夫的刀向那些箭矢扔去,使得是一招回旋刀法。大刀對着飛來箭矢不斷旋轉,箭矢紛紛落地,而那刀旋轉數週又迴轉到秦風手中,衆人無不驚駭。

秦風站在東楚、藤原部落的中間,用刀指着盧奇大聲道:“東瀛三島地廣物豐,人員稀少,爲什麼大家不能和睦共處一起生活?你們爲什麼要打破這裡的寧靜?”

盧奇被問得不語,諸葛勝代他說道:“東瀛人本來就是一個爭強鬥狠的部落,他們沒有共同的語言,彼此間無法溝通,又各自爲大,誰也不服誰,如果不是我們統一了本州島,這裡更是兵連禍結一片混亂。”

秦風默然不語,又轉望藤原季夫道:“天下戰亂,良才善用,天下一統以能者居上有何不妥?”

諸葛勝贊成道:“不錯,本州島的其他部落自從跟了我們東楚部落,他們有着舒適的布衣面紗穿,又有石牆瓦屋住,吃的也是五穀雜糧,大家跟着我們安居樂業有什麼不好?”

秦風見藤原部落的人誰也不敢作聲,這時幫着辯解道:“因爲他們歸降了東楚部落,就要淪爲最低等的奴隸,他們有了吃和穿,就沒有了做人的自由和尊嚴。”

這時不僅藤原部落,就連之前歸降東楚部落的那些士兵,都不禁委屈得傷感落淚,秦風接着道:“大家同處一片藍天下,相親相愛,彼此不分高低貴賤,互相扶持共創大和天下,不是更好嗎?”

許久,雙方部落都鴉雀無聲,忽然東楚部落一人舉手喊道:“我們要自由,我們要尊嚴,不願做奴隸的人們都出來說話呀!”這時場面一陣哄亂不可抑制。盧奇支撐起來道:“大家既然都誠心歸順我東楚,我盧奇發誓,以後你們就是我盧奇的兄弟,你和你們的家人都不會再分爲三六九等,我會和大家一起開墾肥沃的田地,共建美好的家園!”

盧奇對天盟誓,兩方大軍歡呼雷動,秦風讓藤原季夫和盧奇握手言和,藤原季夫跪拜在地:“屬下藤原季夫拜見東瀛楚王,從今以後願以大王馬首是瞻,聽從坐下。”藤原部落的士兵見藤原季夫俯首跪拜,也都跟着跪下歸降。

盧奇凱旋而歸,喜不自勝,大擺宴席三天,把藤原部落的士兵分配給各路統領。各路統領按照盧奇的命令,不僅給藤原部落的士兵發了糧食衣物,還按照個人所需發了刀槍劍戟。至此整個蓬萊島纔算真正統一,又按照當地人的叫法,改蓬萊島爲本州島。

秦風和徐青梅見到大家和平共處,更是開心至極,又三日後他們喚來巨鷹,向大家辭別,衆人揮手相送,依依不捨。

這幾日天氣晴朗,巨鷹極速飛行,眼看過了一處大海灣就到了瀛洲島,忽見身旁樹梢頭立着一隻巨鷹,那隻巨鷹灰色羽翼,白色頸羽,金爪黃喙,秦風識得那巨鷹正是老怪人的黃喙巨鷹,心中大喜對徐青梅道:“你看,是老怪人的黃喙巨鷹,莫非老怪人也到了這裡?”

秦徐二人不禁從高空降下,只見地面的一處平原空地上,彙集了一兩千人聚衆鬥毆。兩方人馬各有一千左右,他們都身着東胡人的服飾,其中一方的領軍頭領是三位女子,秦風不禁奇怪,待到巨鷹飛的更低時,定睛一看,那三位領頭的東胡女子正是慕容靈芝,慕容晚冬和慕容秋雪,而另一方頭領正是將他追殺不捨的金大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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