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應你們,我會着令你們的勇士服下解藥,可是你們也要答應我,不可以讓山田次郎迴歸我們的部落?”林無爭大聲懇求,滿眼都是乞憐的目光。
秦善文不知她爲什麼突然變得滿臉恐懼和無助,不由得抱緊了她,輕聲道:“現在整個山田部落都由我們統領,就算真的山田次郎來了,我們也不會再怕他。”
林無爭更是驚恐萬分,大聲急問:“山田次郎是不是沒有死?他真的要回來了?他是個大壞人,你爲什麼不殺了她?我不想看到他,你現在依然是大頭領,你快快派人殺了他!”
秦善文見一向勇敢無畏的林無爭一聽到山田次郎到來,便嚇得瑟瑟發抖,精神萎靡。他不知道她爲何對山田次郎如此害怕,不禁回顧往事,卻始終想不起所以然來,不禁問道:“那一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我爲什麼會突然被人打暈,醒來後卻什麼都不記得了,之後你又去了哪裡?”
林無爭更是痛苦恐懼交集,她實在不願回往過去。只聽秦善文依然在不停的追問往昔,急的大聲道:“你不要再問了,他是大魔鬼,我怎麼能不怕他?他殺了我們那麼多人,我的爹孃和我的幾位親姨全都被他給殺了,他一天不死我們就沒有安寧的日子。”
“他不僅殺了你的族人,我們也有很多兄弟姐妹死在他的手上,林家莊的人更是無一活口,我們當然不會放過他!”秦善文回想往事也是怒不可言。只聽林無爭悽切切地問道:“你現在已經恢復記憶力,你已知道我不是徐青梅,你一定想丟下我去找她,是不是?可是你要想救回你的勇士,就不可以離開我,你要留下來繼做我們的大頭領,不然我便不會着令他們服下解藥。”
在秦善文心目中,自從見到林無爭的那一刻開始,他對她的喜愛便是無人可以代替,他們本該心有靈犀,爲何她還會擔心他會離開她,那一年究竟又發生了什麼事?
秦善文又沉浸在回憶當中,冥思苦想始終回憶不起來當年發生的事。秦風見他此時面有難色忍不住道:“據陳副統領道來,那年山田次郎利用百獸山莊的猛獸突然襲擊方丈島,島上的人們四處逃竄、死傷無數,你和無爭公主從此便杳無音訊。”
秦善文嘆道:“山田次郎突然襲擊我們方丈島,我又何嘗不記得,那天我和無爭本來已經逃脫,後來爲了拯救島上的人們,我們不得不重返方丈島。”
秦善文又轉身對着林無爭道:“島上的百姓雖然傷亡慘重,可是我們畢竟也救回了很多人,你五姨櫻子也願意和徐叔叔一起回到我們西秦部落,大家逃到安全地帶都在慶幸死裡逃生,可是我爲什麼會突然會被人打暈?在我昏迷的那段日子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一定受了很多委屈,不然你也不會變成這樣。”
林無爭默然無語,也沉浸在回憶之中,胸間起伏得更加厲害,淚水一直在流,許久才答道:“事情已經過去,你也恢復了記憶,那些痛苦的往事又何必再提。”
秦善文將她抱得更緊,不再逼問,這時就連秦風也不忍心再勾起她那痛苦的回憶。
三人回到他們的行宮時,已是黃昏落日時,林無爭秦善文又戴上了狼皮面具。
爲了留住秦善文,林無爭言而有信,就在當晚宴請了大秦東渡來的所有蒙面勇士,這一醉,他們直到三天後才相繼醒來。
西秦部落的勇士被關在一間黑暗的石室中,他們都已經徹底醒來。大家追憶往昔,恐懼、激動、憤怒、悔恨,各自不同。陳永才大聲嚷道:“這是什麼地方!我爲什麼會被關在這裡?你們快放我們出去!”其他人也都跟着大喊大叫,又一起搖晃着石室內的一道石門。
不過多久,石門終於打開,一少年打着火把興沖沖走進來:“太好了,你們終於都醒了!”
室內照的通亮,大家怔望着來人,一臉茫然,陳永才見來者雖然友善,依然滿懷戒心,問道:“你是誰,莫非你就是山田次郎?我已經恢復的記憶,不會再爲你們去侵略其他的部落。”
“陳副統領,我是秦風,是故國家園的秦風,一年前你在東胡見過我的。”
“秦風!你真的是秦風?”大家瞪眼細看,陳永才激動的熱淚盈眶:“原來是你救了我們,我們是不是已經逃離了山田部落?”
秦風搖了搖頭,嘆道:“你們吃了解藥,昏迷了三天三夜,這纔剛剛醒來,這裡依然是山田部落。”
“莫非你也被抓了進來,只是你又如何弄到解藥給我們?”一位身材高大的勇士問道。
秦風望着那人,只見那人也是四十開外,樣貌似曾相識,那人這時自我介紹道:“我叫毛大勇,原是咸陽驪山腳下的一戶村民,你當然不會認得我,我卻認得你,你小時候就那麼勇敢,故國家園的孩子都把你當着大英雄一樣敬愛。”
“我也認得你,據說當年你因爲不忍心秦王嬴政挖坑葬埋三千孩童,你不僅扔去了五百金工錢不要,還敢於毆打秦王政的監兵,你同樣是我們心中的大英雄。”秦風激動的道。
這時一羣與秦風年齡相仿的勇士紛紛自我介紹道:“秦風,秦風,你終於還是來了,我們有希望了,我是齊國的九公子田永昌,當年也是住在故國家園的。”
“我是姬友泰,是姬友衡的哥哥,當年你老是幫我們對付那個羋國成,不知你記不記得我?”
秦風不停地點頭,激動地道:“記得,怎麼不記得?你們都是我的好兄弟,這次我們一定要一起回到我們的故國家園。”
陳永才又問道:“山田部落與我們勢同水火,你的弟弟秦善文被他們抓了,至今下落不明,不知你又是如何來到這裡,莫非你也是被他們抓了嗎?”
“怎麼會?秦風若是被抓了,他又如何給我們服下解藥,我們昏迷的三天如果沒有他守護,我們豈不是早已被人給殺了。”姬友泰道。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大家都在等秦風回答。
秦風吱吱唔唔了許久,才道:“這麼多年島上的各個部落彼此間連年征戰,大家都傷亡慘重,到最後誰也沒有成爲贏家,我和他們的大頭領已經協商好了,以後大家過往不究都停止兵戈,一起和睦共處,他們不僅給了你們解藥,還答應協助我們一起回大秦。”
毛大勇怒道:“這麼多年我們被他們俘虜,喝下七草迷藥,不僅過着行屍走肉的日子,還被他們利用幹下那滅絕人性的事情,如今我們清醒過來了,我們的勇士又聚集在一起了,我們豈能甘心就這樣既往不咎。”
“不錯,何況秦善文依然沒有找到,或許早已被那些蠻人給殺了,我們豈能不爲善文報仇!”
“對,不錯!我們這就殺出去,殺了山田次郎爲秦善文報仇!”
大家不顧秦風攔阻,一起衝出石室,石室門口布滿了守衛兵,陳永才怒道:“我就知道他們不會放過我們,大家一起上!”
兩隊人馬頓時刀劍交錯,秦風攔在衆人中間,大聲道:“大家都不許動手,山田次郎如果不是存心放了我們,又怎麼會給我們服下解藥?”
“大頭領只說你們是因爲酒喝多了才醉臥了三天三夜,我就感覺事有蹊蹺,世上哪有人因爲喝酒醉倒三天三夜的?”一位躬身駝背的老者道。
那老者早已年過花甲,躬身駝背,連走路也感到力不從心,他卻能悶聲不響的一刀劈死高大威猛的武田一夫。山田部落的人都對他畢恭畢敬,甚至望而生畏,因爲他就是山田一郎的二弟山田太郎,也是山田次郎的親生父親。
陳永纔等人當然也認得他,他們在中了七草迷藥之時也是對山田太郎敬畏有加,然而此時他們卻恨不得將其碎屍萬段,因爲他纔是山田部落的幕後大頭領。
雙方勇士揮刀嚯嚯,殺喊震天,山田部落的所有勇士聞聲趕到,都加入了戰鬥之中,須臾之間陳永纔等人都被圍得水泄不通。
“大家都給我住手!我是秦風,我已經與你們頭領達成協議,從此大家和睦共處互不侵犯!大家都給我住手!”
“秦風,你們現在已經被我們包圍,除非你和你的勇士一起再次喝下我們的七草迷藥,一起爲我山田一族效忠,否則這裡便是你們的葬身之地,你們還不快跪下投降!”山田太郎激動憤怒之下,禁不住氣喘吁吁咳嗽不止。
秦風大聲道:“我們已經被你們包圍了,就算插翅也難飛了,你們何不等你們的大頭領來了再說。”
“秦風,你蠱惑我們大頭領,暗中給你們的勇士服下解藥,你以爲這樣就可以救回你們的勇士嗎?東楚部落一日沒有歸降我們,你們就別想離開這裡。”山田太郎越說越激動,哮喘又忍不住發作。
“陳永才,你居然敢背叛我們山田部落,還不跪下投降,乖乖喝下七草迷藥,可以饒你不死!”
“他們背叛了大頭領就該殺死他們,大家一起上!”山田部落呼叫不斷,聲浪此起彼伏。
“住手!沒有本頭領的命令,誰敢輕舉妄動!”林無爭秦善文終於乘着巨鷹而來。
林無爭繼續道:“秦風救醒了我們的大頭領,我已經答應放回他們的勇士,你們誰敢阻擋可別怪我劍下無情!”
“林無爭,秦善文,你們既然已不再忠於我們山田部落,你就已經不再是我們的大頭領了,你二外公既然可以讓你高高在上,當然也可以把你踩在腳底下。”山田太郎終於剋制了自己的情緒,淡淡的道。
林無爭嚇得戰戰兢兢,問道:“原來你早就知道我是林無爭?你爲什麼不早點揭發我?”
“我不僅知道你是林無爭,也知道我兒山田次郎早已經遭了你的毒手。”山田太郎忍不住彎腰大哭起來。
林無爭遠遠用劍指着山田太郎,問道:“既然如此,你爲什麼不早點揭發我,還殺了武田一夫?”
“紅顏禍水,當年我大哥山田一郎已經葬送在那個惡毒女人的手裡,想不到我兒次郎會重蹈覆轍,又死於你這個惡女人的手裡。”山田太郎仍然在哭,答非所問。
林無爭怒道:“當年我外祖母因爲經受不起我外公的百般凌辱,才設計殺死他。她們逃到方丈島後從此與山田部落相安無事,可是你和山田次郎卻又要再次挑起事端,你們不只殺了我們百獸山莊的人,就連我的爹孃和幾個親姨娘也不放過,大家都是山田一族,你們爲什麼要趕盡殺絕?”
山田太郎哭的更是一發不可收拾:“只怪我大哥寧願把馴獸秘方教給那個女人,也不傳授自己的親兄弟,那女人殺死了你外公,帶走了我們的巨鷹猛獸,致使我們山田部落的勢力大不如前。”
秦善文這時也是恨道:“那麼多年你們一直在自主研製七草迷藥,還把那些未研製成功的藥草倒入瀛河的源頭,以致造成瀛河流域的百姓都身受劇毒,山田太郎你該當何罪?”
山田太郎道:“都怪那個惡婆娘帶走了我們的配方,爲什麼我們同樣把七色花草七蒸七曬卻不能研製出七草迷藥?”
秦風這時插口道:“你們依靠那些巨鷹猛獸侵犯其他部落,即使你們統一了整個瀛洲島,大家也不會甘心屈服於你們。”
“不錯,如果大家都像那些猛獸一樣吃了我們的迷藥,那他們不但會對我們衷心耿耿,而且作戰時更是不懼生死勇不可當。”山田太郎停止了哭泣,狡黠地笑道。
秦風更是怒不可遏:“你給他們喝下七草迷藥,大家身不由己,如同行屍走肉一樣,你這人簡直比地獄的魔鬼還要兇殘!”
山田太郎哼哼數聲:“我山田太郎資質愚鈍,這種妙招除了聰慧美麗的無爭公主誰又能想得到。”
這時不僅西秦的勇士,就連秦風秦善文都在怒望着林無爭,林無爭一時彷徨無措,忙扯開話題又重新問道:“你明知我殺了你的兒子山田次郎,你也知道大頭領是我夫郎秦善文,爲什麼你還要支持我們?”
山田太郎長嘆一聲:“這麼多年山田一族自相殘殺,到如今只剩下你和山田櫻子,你是山田一族唯一的傳承人,你二外公已經放下前事不究,只要你能把我們山田部落發揚光大,沒想到你居然受了秦風的迷惑要放了西秦的勇士?”
林無爭道:“秦風救了我夫君,我才答應放了他們的勇士,你既然奉我爲大統領,就該服從我的命令。”
“不行,秦善文是秦國人,他怎麼可以再做我們的大頭領,他殺了我們的大頭領山田次郎,我們要爲大頭領報仇。”人羣中一名勇士大聲道,其他勇士都紛紛響應,大家又要兵戈相對,這時連林無爭秦善文也被包圍起來。
山田太郎哈哈大笑:“林無爭,老夫纔是山田部落真正的大統領,你若再執意放了那些西秦部落的人,可別怪你二外公心狠手辣,我會連你也一起給殺了。”
林無爭秦善文忽然各吹起一聲長哨,那些蒙面勇士都紛紛倒向了林無爭,維護山田太郎的人頓時不到三成。
林無爭依然劍指着山田太郎道:“我林無爭答應放過西秦的勇士,自然言而有信,誰人不服就讓他們吃下七草迷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