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墨的話讓華遠樹一頭霧水,他認真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程墨,最後盯着我的眼睛問:“他說的是真的?你什麼時候找到家人了?”
“現在真假不分,也說不定是別有用心的人來故意碰瓷。”我說完退後一步,對華遠樹道,“能不能送我回家?”
“程紫,你敢!”程墨站在原地,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說。
他一點也不緊張,甚至語氣都沒變化,但是這一瞬間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場卻讓我有點害怕,甚至產生了退縮的念頭。
“華少,麻煩你了。”我鼓足了勇氣對華遠樹說。
他再次看我,然後對程墨說:“不好意思,程紫好像不太認識你。”
說完,他拉起我的手頭也不回就走了,我偷偷回頭看了一眼,程墨竟然沒跟上來,心裡重重鬆了一口氣。
雖然我不喜歡華遠樹,但是和他在一起,比和程墨在一起要安全,因爲至少他不會帶我去做那門子的dna鑑定。
“他真的是你哥?”華遠樹在地下停車場問我。
“不知道,誰知道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非說我是他十幾年前走失的妹妹,一頭霧水。”我搖了搖頭,表示不解。
“我覺得你和他,多少有相似的地方。”華遠樹輕聲道。
我有點好奇了,問:“什麼地方相似?”
“脾氣。”他笑道。
我一下就說不出來了,此時車子已經開出了停車場,纔到主路我就看到程墨的車子不知在什麼時候悄無聲息的跟了上來。
“你要去哪兒?沈末哪裡嗎?”華遠樹問。
“先不去,你對帝都的路熟嗎?先轉幾圈,把後面的人繞暈了。”我看了一眼後視鏡說。
他一笑,一撥方向盤直接上了最近的三環路,然後一頭扎進了城裡,半個小時以後,我繞暈在帝都二環裡的小衚衕裡。
我看着衚衕盡頭的一堵牆問華遠樹:“這是死路?你走錯了?”
“不知道,導航上說是可以走的,誰知道堵上了?”他一攤手,開始往後倒車,一邊倒一邊說,“不過你放心,咱們自己都暈了,跟在後面的車一定被甩掉了。”
“哦,終於甩……”我話沒說完,就從後視鏡裡看到了程墨那輛張揚的車子。
這衚衕並不算寬,華遠樹的車子差不多把路都堵死了,車兩邊距離衚衕的牆壁不過十分公,必須一口氣倒着出去。現在,程墨的車往後面一停,我們這下徹底進了死衚衕,前無出路,後無退路,左右都是牆。
華遠樹毫不在意的往後倒車,走到車屁+股距離程墨的車子還有一二十公分時突然停了下來,從車窗探出頭去看着他問:“什麼意思?讓還是不讓?”
程墨探出腦袋,摘下墨鏡吹了口哨說:“程紫過來,我就走,否則就在這兒堵着,反正我在出口處,等一下我叫人送餐過來,你要是有耐心就耗着,一天兩天,還是十天八天我都沒問題。”
我氣急了,真沒想到程墨這麼無賴,這種主意也只有無賴才能想得出來。
“我過去,看他到底要幹什麼?”我說着就要拉開車門。
我不願意華遠樹陪我耗下去,也不知道爲什麼,當程墨說出來這些話時,我覺得他一定會做到。
“不用,他耗不了多久。”華遠樹拉住我的胳膊說。
“未必,他又吃不了我,只不過我心裡不舒服而已。”我說。
“我不願意你心裡不高興的跟着他走,除非自願,否則誰也不能帶走你。”華遠樹的倔脾氣居然也給激發出來了。
他說着,自己試着拉開車門,試了幾次他放棄了。
除非他瘦成蟑螂,才能從開成一條縫的車門擠出去。
我也一樣,剛纔還衝動的去拉車門,現在看來根本不可行,十公分的距離車門打開得只是一條極小的縫兒。
真是名副其實的門縫。
“我同意跟你走,說話算話,把車倒出去。”我不等華遠樹再想其它主意,直接對程墨說。
他笑了笑,一點也不怕我說話不算數,車子緩緩的退了出去。
等我站到程墨的車門旁時,他對我勾了勾手說:“程紫,你不要在我面前耍倔,最好乖乖聽話,否則吃苦頭的只是你。”
我瞪了他一眼,索性大大方方的拉開副駕駛的門,坐在他身邊說:“好,那就試試看。”
我不是程紫,但當程墨對我用那樣的語氣說話時,不由自主我就有了程紫的氣勢。
華遠樹的車子駛進了車流,我向他揮了揮手。他在我臨下車前和我說:“你過去吧,我現在真覺得他應該是你哥哥,比沈末要合格。”
我不知道他是從什麼地方看出來的,但現在看到他馬上就走了的表現,似乎對於我和程墨在一起,華遠樹很是放心。
“送你一個小禮物而已,你逃來逃去的,有意思麼?”程墨說了一句,然後車子嗖一下就開了出去。
剛開始還是在衚衕裡轉,大概十分鐘以後,他把車子開到了平安大街上,我終於看到了點熟悉的街景,心裡鬆了一口氣。緊接着,車子一路往外開,等我再認出地方時,發現這裡是帝豪ktv,就是我第一次遇到程墨的地方。
他剛拉開車門,就有門口的小弟跑了過來,接過他的車鑰匙,屁顛屁顛的去停車,他直接往裡面走,站到臺階上回頭看了一眼愣在當地的我說:“土鱉,代客泊客沒見過麼?”
我冷笑一聲,跟着他上了臺階。剛纔,我只不過是在看他如何在自己的地盤耀武揚威,高調擺譜兒而已。
這一次,他帶我直接去了他的辦公室。
推開門,還是滿眼的金碧輝煌,差一點晃花了我的眼。
他看到我跟進去以後,就什麼都沒說,直接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拿起電話說了一句:“把死胖子帶上來吧。”
我不明白是什麼意思,挑了挑眉看着他。
“坐着看戲就行。”程墨笑了笑說。
話音才落,有人敲門,程墨大聲說進,門被推開,一個穿着黑色運動裝的男人把一個胖滾滾的人推了進來。
那個胖子,就是把我錯認成陪酒+小+姐的男人。
“胖子,說說吧,誰讓你把她往我的包間裡送的?”程墨坐在椅子上,兩條大長腿搭在桌子上,椅子隨着他的動作還一下一下的顛兒着,感覺就跟坐搖椅一樣。
“程哥,程哥,我真的不知道您和這姑娘認識,就是那個汪家棋,他讓我弄的。他說這姑娘沒家世沒背景,長得好看,弄進來以後又一個頭牌!”胖子現在大概還不知道我的身份,一個勁兒向程墨求饒,但不忘記貶低我幾句。
他話音一落,程墨一個茶杯子就扔到了他的額頭上,血一下就冒了出來,順着他的眼角往下流。我看着都覺得疼,但是胖子這樣的人,不值得同情。
我一看程墨這陣勢,索性真的放鬆下來,坐在沙發上看熱鬧。
“汪家棋是誰的人?你一定知道他爲什麼要把這姑娘送到你手裡吧?”程墨問。
“我我……”胖子結巴起來,我了好幾個都沒說出整句話。
“哦,好吧,不願意說,那你也沒什麼用了,以後別再我面前出現。”程墨擺了擺手說,“一個汪家棋,你也值得我找人去問麼?”
說着這些話,程墨居然還笑了起來。
那個胖子一看到程墨的笑,臉色馬上就變了,比看到閻王的笑還害怕,甚至身體都開始哆嗦,他忙擺手制止了要把他拉出去的那個運動裝男人說:“別別,我說,我把知道的都說了。”
“汪家棋是江薇薇的人,香港的江家我可是得罪不起的,所以當時也沒拒絕的餘地,就把這妹妹給帶過來了。”說到這裡,他又向我拱手求饒道,“漂亮妹妹,我實在是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你了。現在我給你認個錯,能不能求程哥高擡貴手饒我一次。”
“你特麼還有臉救他!”程墨又是一個茶杯,正砸到另一另的額頭上,血再次流了下來。
我發現一個問題,胖子明明看到程墨要扔東西過來,卻連躲都不敢躲。
“程哥,程哥!”他捂住頭忙不迭的叫着。
“江家,是和我搶紫金臺的那個江家?”程墨問。
“對對,就是那個在香港被人稱爲薇姐的江薇薇?”胖子忙說。
“好,知道了。”程墨笑了笑,對着胖子勾了勾手,示意他走到大板臺前。
胖子一臉踩地雷的表情,一步一步挪了過去,程墨探出身子問:“那天晚上,你哪隻手碰了她?”說着還特意瞄了我一眼。
胖子一個哆嗦,忙陪起笑臉說:“程哥,我不對,我真不知道這姑娘是你的人,要是知道,打死我也不敢啊。”
“哪隻手?”程墨又問了一句。
“這隻。”胖子說着舉了一下自己的右手,但是說這話的時候,人都快哭出來了。
一個大男人會被別人問得流眼淚,也是奇了怪了。
“把這隻手給廢了。”程墨擡了擡下巴,對那個灰色運動裝男人說,“記得給三萬塊的醫療費。”
“別別,求你了,程哥!我是真的不知道。”胖子就差給程墨跪下了。
“那好,兩條路給你走。第一廢了這隻手,等你把手養好了,再來帝豪拉你那十幾個姑娘的班子;第二,我不動你,自此以後,我的場子你再也別進來。”程墨想了想說。
胖子這回冷汗真的下來了,波了一頭一臉,就連脖子裡都是,衣服都差不我被汗透了。
“選哪個,麻利點兒。”程墨催道。
“我選廢手。”胖子咬牙說。
“好,不錯,是個男人。”程墨笑了笑示意灰色運動衣動手。
那人走了過來,用手輕輕一掰只是咔啪一聲,胖子的右手馬就像沒了骨頭一樣軟軟垂下來。
胖子嗷的一聲慘叫,整個人疼得真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