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是欣喜的,真沒想到都快要放棄的時候,程紫出現了,我意外又激動。
我沒敢把這個消息告訴老爸老媽,怕他們一激動犯了心臟病。何況,我們爲了尋找程紫,已經見到過太多長得相似的人了,最後確認都不是程紫。
我妹妹程紫是我這輩子最大的虧欠,因爲她與家人失散是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如果時間能夠回到從前,我就是自己死了,也要拉緊程紫的手不鬆開。
這一次,遇到了幾乎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程紫,不僅相貌對了,名字也對上了,而且經歷也對得上,我覺得似乎是真的。但爲了保險起見,我還是找人把她調查了一個底兒掉。
她所有的經歷都很清楚,除了在國外留學和第一段感情。
沈末救了我妹妹,我很感激,甚至想好了要怎麼感謝他。錢他大概是不需要的,畢竟他不是一個小市民,有自己的產業,而且做得還不錯。並且,在他撫養程紫的過程當中,真的把阿紫當成了他的親妹妹,我查到的記錄是給阿紫用的東西,沈末只買最好的。這一點讓我高興又欣慰,高興的是阿紫命好,與家人失散以後沒吃多少苦,欣慰的是沈末是一個不錯的人。
做我這個行業的人,對任何的人和事都抱有先天的懷疑,我決定讓餘悠然去試探一下,畢竟還沒做dna鑑定,我不想再讓爸媽空歡喜一場。
以往遇到疑似阿紫的人,我只要把餘悠然和那輛千萬級的豪車的派出去,基本上對方都要歡天喜地的認親,這個卻不一樣,她一臉不屑,還不肯認,說我們一定搞錯了。
或許,她是個真的?脾氣倒與阿紫的倔勁兒有點相似。
餘悠然回來向我說的時候聲音帶上了起伏說:“阿墨,這一次應該是真的了,姑娘不錯,長得與你很像,脾氣倔,不愛財。”
“如果是真的,就太好了,如果是假的……”我沒說下去。
“好,我知道,確認以後再讓思言和雲珠知道。”餘悠然說。
餘悠然與我的關係亦師亦友,因爲欠我一個人情纔在我手下做事,對我倒像是叔叔,我不介意他對我的態度,他做得坦然。每次稱呼我都像是稱呼自家的小輩,我也不介意。他的年齡與我爸媽倒是相差不太多。
我必須搞到她的就診記錄,做好dna鑑定,然後確認了,再和爸媽說。
國內的就診記錄並不完善,不像國外那樣能從牙醫那裡找到全套的記錄。我去國外調查她在留學期間的就診記錄,並且查了血型,一切對上了百分之八十。現在,只缺一份dna報告了。
藉着這個機會,我再一次調查沈末,忽然間發現他對阿紫似乎不是純粹的兄妹感情。這讓我很惱火,不由的就往不好的方面去想。他和阿紫年齡相差很大,甚至超過了十歲,現在阿紫還年輕,如果真的選擇和沈末在一起,簡直悲催透頂了。等到激AA情褪去以後,幾十年的歲月可怎麼熬?
我是男人,所以更瞭解十歲以上的年齡差距意味着什麼。別人的老少戀,忘年戀我可以不計較,但是到了妹妹身上,我堅決不允許。
拿到了這一切,我與餘悠然商量了一下,把找到程紫的消息告訴了爸媽,不出意料,他們聽到消息馬上就站了起來,臉上的神情像個孩子,甚至催着我現在就去看。我猶豫了一下說:“現在只對上血型和經歷了,還缺一份dna報告。”
“我自己的女兒,看一眼我就知道真假。”老媽對此很是不屑一顧。
“我現在才站穩腳耶,萬一出問題怎麼辦?”我反問,“媽,你不能看到女兒就忘了兒子哦,現在她過得好好的,還不想回來認親呢。”
“越是不願意認的,越是真的。”老媽臉上有異樣的光彩,“快說說,她在哪兒,幹什麼的?吃過苦沒有?”
餘悠然把自己查到的情況說了一下,老媽一分鐘也不想等說:“現在就去,把她接回來。”
“別急,聽阿墨和悠然說的意思,她對家裡有牴觸心理,先慢慢接觸一下再說。”老爸按住老媽的手,很理智的說。
“那不行,我等了十幾年,就想早點看她一眼。”老媽立時就坐立不安起來,在屋子裡轉來轉去。老爸看到老媽的樣子,對我笑了笑掩飾了一下自己激動的情緒說:“理解一下你媽媽,咱們先去看看。”
看着他們急切的樣子,我安排了一次偷偷的,悄悄的看阿紫的計劃。
在她公司的樓下,我開車載着老爸老媽,躲在車子裡,看着阿紫出門右轉找車子,然後拉門上車,啓動車子,緩緩駛離停車場。
在看到阿紫的那一刻,老媽淚如雨下,捂住嘴無聲的哭了起來,在老爸和我好一通安撫以後,她才慢慢冷靜下來,對我說:“就是阿紫,這就是我的阿紫,現在就追上去,告訴她我是她媽媽。”
“媽,冷靜一下。”我無語了。
我也很想早點接回阿紫,可總有一種不太對的感覺,我覺得這件事需要再調查一下,不應該這麼倉促的接她回去。她什麼都像阿紫,唯獨眼神。我把自己的疑慮說了,老媽很理直氣壯的說:“阿紫又不是在我們的保護之下長大的,眼神裡有太多的東西也無可厚非,她要學會保護自己,就需要知道很多東西,何況,我們都不知道她到底經歷了什麼。”
不得已,我又把自己調查到的消息說了一遍,老媽聽到阿紫曾經爲一個男人跳過樓以後,馬上神經質的說:“謝天謝地,總算沒出什麼大事。”
“媽,你不覺得阿紫從十幾層的樓上跳下來只有外傷,住了一個多月院就出院的事有點蹊蹺嗎?”我問。
“我們阿紫福大命大,再說新聞上多的是人跳樓以後毫髮無傷的消息。”老媽又說。
我搖了搖頭,她說的是小概率事件,我說的是事實。但是,一個媽媽在馬上就要見到失散多年的女兒時,你的所有理由都是放屁,我也就不爭辯了。或許真的是我太過小心了。
就這樣,我們全家用盡了所有誠意去認阿紫回家,同時我瞞着老媽,沒瞞老爸,在做着dna鑑定的事。終於,鑑定結果出來了,她是我妹妹,也是老爸和老媽的女兒。拿到鑑定報告那天,我半開玩笑的對老爸說:“老爸,現在事實證明,我和妹妹都是你親生的,老媽對你忠誠無比。”
可惜這個笑話在這個時候講,沒起到應有的效果,老爸白了我一眼,老媽就像沒聽到一樣說:“早知道如此。”
我們一家人就這樣在一起了,中間隔了十八年的時光。
只是阿紫回家以後,她與沈末的事就藏不住了,而她似乎對沈末的年齡根本不在意,我不得不去揣測沈末是一個心機深沉的老變態,想演什麼養成戲碼,真他媽的噁心!
我越想越氣,想收拾瀋末一頓。
就在我準備動手時,被老爸發現了,他按住我的肩說:“現在你對沈末動手就是把阿紫往外面趕,她對沈末的感情比對我們這個家的感情要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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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點醒了我,我不得不悻悻的收手了。
感覺裡,總有什麼地方不對,我說不出來。現在一切都是真的了,證據也很確鑿,我還在懷疑什麼?
沒錯,我懷疑的還是阿紫的眼神。就算一個女孩經歷過失戀,還是那種要生要死的,但這種眼神也不應該出現在一個二十五歲的女孩眼裡。可,她就有這種眼神,有時還會跑神。
莫名的,我有點看她不順眼,但刻意,我對她很好。反正錢對我來說也沒什麼意義,只要她喜歡的我就買給她,她是我妹妹,縱然眼神不對也是。這些年,我們虧欠她很多,她再怎麼要求也不過分。
唯一全家不答應的就是,她與沈末感情上的事。
我找私底下找沈末談了,他很識趣,點頭對我說:“我知道你們的顧慮,但是我對會永遠對阿紫好的。”
“我也知道,我們現在不懷疑你對阿紫的感情,懷疑的是你們之間的代溝,現在是在熱戀期,自然沒什麼事,但以後呢?過日子靠激情是不可能的。”我說。
沈末沉默了。
我看着他,等他的回答,男人間的談話很簡單,不用廢話的。
他想了一會兒問:“你來和我談,阿紫知道嗎?”
“自然是不知道的。”我說。
“我放棄簡單,她呢?你們越是這樣反對,她越是叛逆,現在她對家似乎沒那麼大的依戀。”沈末頓了一下說,“我知道你們的擔心,要不這樣,讓她先適應一下家的感覺,然後我和她的事再慢慢說,逼急了她什麼都幹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