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擰開自己出租屋的防盜門,就看到四個在窄小陰暗的客廳裡坐着,看到我進來馬上站了起來。
這幾個是與我同住一個屋檐下的租房客,雖然平常大家沒什麼話說,但出來進去的混了個臉熟。
“林靜言,你回來了?”那個戴着眼鏡的新畢業生問我。
“是啊,有事嗎?”我看着他們幾個,看樣子似乎是在等我。
“有事,我們商量了一下,希望你能從這房間搬出去。”他扶了一下眼鏡說。
“爲什麼?”我有些奇怪了。
租房子的時候,二房東說過不準帶朋友回來過夜,難道是誤會我曾經帶人回來過?
“你看看這個。”他打開手機把一張照片遞到我面前。
上面拍的是防盜門原來的樣子,上面用白色馬克筆寫着“欠債還錢”幾個大字。
“我們問了討債的人,說是你欠人鉅款。”他說,“如果你再在這裡住下去,我們怕他們進來砸東西,如果砸壞了,大家還要賠房東。”
“我租的房子還沒到期……”
“我們會把餘下來的房租退給你,至於損失我們幾個平攤。”他不等我說完就截斷我的話說,“你現在就收拾一下吧,討債公司的人,我們得罪不起,而且也不敢得罪。”
他說的是實情,現在很多人都把難以討還的債務委託給討債公司,這些人要麼是亡命之徒,要麼是有背景後臺,自然是什麼事都敢幹出來的。只是,他們幾個讓我現在搬出去,有點強人所難。
“不是我們趕你,他們發話了說今天晚上還要過來。”一個文文靜靜瘦瘦弱弱的小姑娘說,我記得她姓楊。
“謝謝你們。”我看了他們幾人一眼,“我現在就去收拾東西。”
小楊說得對,現在我只能躲起來。
遇到這種事情只能躲着,當然也可以報警,只不過等警}察來了,他們早走了,這些人行無蹤去無影的,能討回錢就回去向僱主交任務,要不回錢就使勁兒想辦法搞破壞,噁心人。
我的東西不多,二十分鐘就收拾好了。
從房間出來時,他們幾個還在客廳等着,看到我終於出來了都鬆了一口氣。
升斗小民的悲哀就是如此,誰也得罪不起。
有人說喜歡過平平淡淡的生活,這沒鉭。但是,平平淡淡的生活是最經不起風雨的,任何一個變故都能讓平淡生活的小船說翻就翻。
我拿着自己的行李在小區的中心花園給沈末打了個電話。
現在我無處可去,唯一能想到的人就是沈末,否則我只能去酒店或者流落街頭了。
人生如戲,變化都在一瞬間。
沈末很快就開車過來了,找到我的時候笑得欠揍。
“我感覺咱倆的聯盟越來越緊密了。”他說。
“幸災樂禍。”我送給他四個字。
“其實這對你來說是好事呢,至少住宿條件改變了,而且不用付房租。”沈末說。
我本來挺鬱悶的,聽了他的話不由笑了,這一笑心裡的烏去散了,莫名的輕鬆:“你準備把我藏到哪兒?金屋藏嬌嗎?”
他聽到我的玩笑一挑眉:“不錯,抗打擊能力挺強的,這個時候還能開得起玩笑。”
“我現在活得跟個玩笑似的,有什麼開不起的。”我淡定地說。
“不錯。”他向我豎起了大拇指。
沈末長得太好看,站在這裡才和我說了幾句話就引得幾個路過的女孩紛紛側目,其中就有小楊。
小楊看了幾眼,走過來笑着和我打招呼:“林姐,這是你朋友?”
“不對,是男朋友。”沈末故意製造誤會,糾正了她的話。
“啊,有這麼帥氣的男朋友,還來住這種房子,體驗生活呢?”小楊滿是羨慕地說。
“我這不馬上接她走嘛。”沈末笑笑,平易近人。
我知道這廝纔沒表面看起來這麼親人,他擺明了是在小楊面前拉仇恨。他說完,幫我拿起東西走向車子。
我坐在副駕駛上看不到後視鏡裡的小楊時才問:“幹嘛要逗人家小姑娘。”
“看不慣這種人,落井下石幹得利落,你看着吧,如果她有你電話,今天晚上一定會和你聯繫。”沈末說。
“惹這麻煩幹什麼?”我問。
“我有用,這種女孩很好利用的。”沈末在我面前一點也隱藏,把自己的狐狸面目暴露無疑。
沈末不做無用的事,我雖猜不出他要幹什麼,也不好再說什麼。
沈大少爺的手段大家在上一本里應該已經見識過啦,這一次更腹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