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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顧初如北

有了領導的同意,顧初拿到了一些病例,交給了陸北辰,“這是臨牀使用洋地黃甙類同時又接受神外手術的病例。”

陸北辰接過,翻看。

羅池也跟進了檔案室,坐在旁邊接過另一本查看,這一次他的反應較快了,“也就是說,洋地黃甙類藥物只能單獨服用,不可能加入神經類藥物中吧。”

顧初道,“目前臨牀上常用的洋地黃甙類包括地高辛、西地蘭、洋地黃毒甙和哇巴因,都是成品藥的形式,除非是有人將其成分進行提煉與其他藥物成分進行實驗,但醫院不會這麼做,像我之前說的,更多的是在新藥的實驗室中出現。”

“服用洋地黃甙類藥物的患者,即使是過量服用也不會出現像是四位死者的機體變化。”陸北辰看資料看得很快,他之所以想要查看病例,是想更多瞭解一下這類藥物在配合神經類藥物後會出現哪些不適。

在來檔案室的路上顧初已經聽陸北辰描述了屍體的變化,聞言後馬上道,“當初我父親研究的雖然也是神經類藥物,但後來出事的時候,當時的法醫也沒說過死者有過這種機體變化。”

她急急地想去解釋,在爲沉落的家族做最後一點尊嚴上的挽回和澄清。陸北辰何嘗聽不出她的心思來,輕聲安慰,“別急,我們會查明白。”

顧初點頭,“你們還需要什麼資料都要告訴我。”

陸北辰將病例放置一旁,手臂環上她的肩膀,“放鬆些。”

“對啊顧小妹,你先別緊張。”羅池見狀也安慰。

顧初抿着脣,好半天擠出一絲笑。

說不緊張是假的,只要他們一提到藥理,她就總會想到屍體上的標記,想到標記就會想到父親的實驗室,想到實驗室就能想到父親實驗室研製出的那款吃死人的新藥……這種感覺像是勒緊了喉嚨,一方面她希望他們能儘快破案,一方面她又怕真的跟顧家有關。

然後就不停地安慰自己,顧家的事已經過去了,當初的死者跟現在的絕對不一樣。

出了醫院已經是後半夜了,陸北辰和羅池回到車裡的時候車窗外開始掉雨點,淅淅瀝瀝地模糊了前擋風玻璃的視線。羅池沒馬上開車,拿了煙盒出來,遞給了陸北辰一支菸。

陸北辰接過,點燃,橙紅色的光亮隱隱晃動着他沉默的眉眼。羅池深吸了一口煙,吐出,“這件案子啊,我的直覺很不好。”

路燈的光不強,透過車窗落在陸北辰的臉頰,濃眉微蹙,似有思索。羅池轉頭看他,“你怎麼看?”

陸北辰靜靜地抽菸,帶着雨腥的夜風從微敞的車窗縫中鑽了進來,沖淡了菸草的氣息。半晌後他開口,“我的想法不重要,重要的是真相。”

羅池眼神凝重,“說真的,這件案子打從發生開始,我就覺得咱們是一直被人牽着走。”

陸北辰彈了彈菸灰,他能明白羅池的意思。“這種案子在你的職業生涯中也不會是第一次接手。”

“對,但這次格外地感覺不好。”羅池又強調了自己的感覺,“我只怕……”

話說了一半,又咽了一半。

陸北辰吐了一口煙,淡淡補上他沒說完的話,“你只怕這件案子牽扯了我和顧初。”

“難道你不怕嗎?”羅池看着他,“半年前的那場車禍就像是一個引子,你先是被帶到了警局然後又出了車禍,現在回頭想想,對方不但清楚瞭解你的行蹤,還很瞭解你的情況,現在,又像是把顧家的事扯了進來,細思極恐。”

陸北辰久久地纔回了個字,“怕。”

是的,他怕。

他怕,不是因爲對方處心積慮地對付他,如果是這樣,他反倒是不怕了。他怕的是對方會將矛頭對準顧初,又揪着顧家的過往掀起風雨。他不是沒看見每當顧初爲顧家辯護時瑟瑟的眼神,讓他想起了寒雨中的鳥兒,忍着冷顫抖着身軀卻誓死保衛雛鳥的模樣。

這是他所怕的,再要經歷一次脫骨之變嗎?不,顧初已經承受不起了。

“但是,這件事我必須要從顧家當年的那件事着手了。”羅池明白他的意思,但還是給他打了預防針。

就好像是排除疽瘡,勢必是要疼的,但不去碰觸,永遠看不到新生的骨肉。

手指的菸頭靜靜綻放,陸北辰盯着車窗外的雨點,久久地沉默。

——————

喬雲霄接完了電話回到病房的時候,叮囑了保鏢和看護別太張揚,這陣子都要打起精神來。筱笑笑躺在病牀上聽不大清楚外面在說什麼,只是隱約覺得喬雲霄的嗓音低沉嚴肅。

從家出來,喬雲霄就把她帶到了一傢俬立醫院,上好的私人病房阻隔了與外界的一切聯繫,包括隔音都做得極好。她其實很想走,至少要逃離喬雲霄的視線,只可惜無濟於事。

那天在顧啓珉施暴後,作爲醫生的她就知道自己的肋骨斷了,顧啓珉離開後沒一陣子又回來了,找來了醫生爲她處理傷口,醫生她不認識,應該是顧啓珉從其他醫療機構找的,處理完傷口後醫生建議她住院,至少斷裂的肋骨需要處理。

顧啓珉卻沒有將她送到醫院的打算,只命醫生做固定處理。她無法下牀,雙腳一沾地就鑽心地疼。顧啓珉又找了個臨時保姆,說是保姆,實則是看着她的。這兩天她沒反抗,也沒想着離開,因爲疼痛不能自理的她就算抗爭也無濟於事,她需要好起來,然後,離婚。

只是沒想到喬雲霄會找到家裡來。

門開了,是喬雲霄。

見她醒着,他上前,輕聲詢問,“感覺怎麼樣了?”

筱笑笑輕輕搖了頭,表示自己沒事,又幹澀地說了聲,“謝謝。”

“我會讓姓顧的孫子生不如死。”喬雲霄咬牙切齒。

筱笑笑的目光落在了他的手上,他攥着手機,臉色亦是難看,輕嘆了聲,“是他打來的?”

“你放心,他找不到你。”喬雲霄坐了下來,“我已經請了最好的骨科醫生,你好好養傷。”

筱笑笑點頭,這個時候,她必須要養好傷。

“他不是一次兩次了吧?”喬雲霄問。

筱笑笑從他眼裡看出憤怒,輕聲說,“我會處理好我和他的關係,你捲起來,不好。”

“這就是你處理的結果。”喬雲霄不悅。

筱笑笑轉了目光,落在了窗玻璃上,雨水敲打着玻璃,安靜好聽。“是我揭了他最不堪的過去,所以他惱羞成怒。”

“你還想跟他在一起?”他擔憂。

“不。”筱笑笑無力搖頭。

喬雲霄心疼地看着她,忍不住扳過她蒼白的臉頰,放低了嗓音,“這件事交給我處理。”

“你想揹負第三者的罵名嗎?”筱笑笑臉色雖然不好,但目光澄明,“不要爲了我這種女人影響了你的名聲,不值得。”

“你在胡說什麼?”喬雲霄聽了心若刀絞,“什麼叫你這種女人?你怎麼了?笑笑,在我心裡你一直都很好。”

筱笑笑笑了,虛弱的,“如果你當我是朋友,那麼就讓我自己面對吧。是我自己選擇的路,所以就算這路上佈滿荊棘,我也要親自清除。”

喬雲霄輕嘆,“你一個弱女子怎麼面對呢?”

“有時候的割捨註定是要脫一層皮的,我不會去痛恨他,但我也不想原諒他。”筱笑笑淡淡地說。

那個被她事先安裝好的攝像頭,將會是她最有利的工具。

錯了的路,要重新走,這本來就是要付出代價。

只是在經歷風霜雨露多了,她不想再牽扯進來一個人,就算這個人有多麼深紮在心,她知道,錯過的,終究算是錯過了……

——————

轉眼到了週五,大晴天。

顧初下午休息,午餐在醫院食堂裡用。打餐的時候看見了顧啓珉,他看上去無精打采的,忍不住上前詢問了一番,顧啓珉稱這兩天休息不好,在加上照顧笑笑。顧初覺得奇怪,但算了算日子,重感冒的話最快也要一週左右,便隨口說去看看笑笑,顧啓珉卻說這陣子笑笑不大想見人,生病難受實屬正常。

顧初也只好作罷。

吃過飯,剛做好交接,護士站的小護士又呼哧帶喘地跑過來找她,“顧醫生,你男朋友來了。”

顧初並不感到意外,陸北辰跟她提過下午帶着陸北深買衣服的事。

忍着笑,看着護士的小紅臉,心想着這小丫頭只有見到帥哥才這麼殷勤。

緊忙收拾了東西,顧初出了門,可見到站在走廊窗子旁的男人後,腳步倏地停住。

他也聽見了動靜,轉身朝她看過來,脣角微微揚笑。

一身乾淨清爽的白t恤,一條深咖色長褲,整個人看上去如皚皚白雪中的松柏,高大挺拔。可顧初就那麼直接地辨認出了他。

陸北深。

他怎麼直接來醫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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