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說着說着我也哭了出來,一把抱住她:“媽,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不要傷心了好嗎?”
我媽哭得厲害了,抱着我的時候還哭着說:“你叫我怎麼能不傷心,自己的‘女’兒被別人那麼糟蹋怎麼能不心痛?從小重話都不捨得說兩句,卻被別人沒臉沒皮的羞辱,怎麼能不心疼?”
不知道是剛剛生完孩子的原因還是什麼,那一刻我貌似感覺到了我媽的心痛,似乎就像是感同身受,明明自己視若珍寶的‘女’兒被別人羞辱確實比自己受了苦難還要難受。
不知道過了多久,溫連成站在了病房‘門’口,是我先看見他的,我推了推我媽,我們都擦了擦眼淚。
溫連成有些尷尬的走了進來,低聲說:“沒事吧?”
我搖了搖頭。
“上午的事我都聽說了。”溫連成有些難爲情的說。
我很驚訝他怎麼知道的,疑‘惑’的看着他。
他看穿了我的疑‘惑’,立馬說:“新聞也播報了。”
我真覺得這次丟臉真的是丟到家了,都上了新聞了,忍不住吐了吐舌頭:“丟死人了。”
我媽立馬補了一句:“未婚生子都不怕丟人,這都覺得丟臉了?我還沒有說我的老臉都被你丟盡了呢。”
我嘟了嘟嘴,沒有再說話。
溫連成則特誠懇的安慰我媽說:“都是好事者拍的視頻,過了就沒有了,阿姨不要往心裡去。”
我媽擦了擦有些臃腫的雙眼,點了點頭說:“溫先生今天不忙嗎?怎麼有空來?”陣東匠圾。
溫連成淺笑道:“還好,剛好要去談個案子從這裡路過就順道來看看。”
我媽當然看得出來他不是順道來的,只是沒有揭穿他,只是淺笑的迴應到:“真是難爲溫先生這麼熱心。”
溫連成也客氣的回答:“阿姨客氣了,對了,孩子呢?生下來這麼久還沒有見過呢,聽說情況穩定了,可以去看看他嗎?”
我媽立馬點頭道:“可以,我帶你去。”
溫連成走出去,我就立馬跟了上去,結果被我媽瞪了一眼:“你不許去,身體還沒有好,以後有的是時間見。”說着就被我吼了回來。
我癟了癟嘴,就沒有再跟去。
他們出去了一會兒,我就躺到了‘牀’上,上午實在累了,心力‘交’瘁,我躺在‘牀’上想着陸思晨現在在哪裡,他都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跟他媽鬧翻了,而且還上了新聞,肯定現在也不好回家了。想着想着我就睡着了,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媽跟溫連成還沒有回來,我睜眼的時候,天已經黒了下去。
南京的冬天,夜晚來得特別早,我起身想去找些吃的,一個還在月子當中的‘女’人一天米粒未進實在餓得慌。
我剛剛下‘牀’就看到了陸思晨進來,一臉頹喪的樣子。
他就像一個拾荒者那樣狼狽,手裡提着保溫桶。
走到我的面前把保溫桶放到櫃子上,低啞着聲音說:“你肯定餓了吧?我回家裡給你燉了‘雞’湯,還燒了豬蹄,你趕緊吃點。”說着他就去打開保溫桶,像往常一樣,就像白天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
我也沒有說什麼,相反我對陸思晨的感情又回溫了起來,因爲畢竟這一次他是徹底的站在我的這一邊對我不曾有半點懷疑。
我剛剛喝一口‘雞’湯,我媽就回來了,她氣沖沖的走進來,放下手中的飯,對着陸思晨吼:“誰讓你來的?你走!”
陸思晨見我媽那麼生氣,拉着我媽立馬解釋:“阿姨,我來看看樂樂和孩子。”
“樂樂不需要你看,孩子也不需要你看,你走,我不想看到你,再也不要出現在我面前!”我媽一邊吼一邊將陸思晨往‘門’外推。
陸思晨也不好反抗,只有嘴巴在一個勁的哀求着:“阿姨,求求你,讓我待在樂樂身邊,求求你,讓我陪在樂樂的身邊。”
我媽全然不顧陸思晨的哀求,還是將他趕了出去。
重重的關上了‘門’,透過房‘門’的櫥窗我看到陸思晨滿臉無辜的樣子,我的心都揪了一下,可是又能怎麼呢?白天陸正音那麼過分的羞辱我媽,難聽的話都還在耳邊回‘蕩’,就算我現在跟我媽說好話也只怕是火上澆油。
陸思晨在‘門’口站了許久都沒有離去,我媽就一直守在病房裡,不要他進來。
中途我要出去上廁所她也硬拉着我陪我到衛生間。
中間來回三趟陸思晨都站在‘門’口一動不動。
我媽終於看不下了,最後一次進‘門’的時候,我媽先把我推進去,自己停在‘門’口看着陸思晨說:“你走吧,不管你在這裡站多久,就算你跪在這裡,我都不會讓你進去。”
她話音剛落,就要推‘門’而入,身後響起一聲膝蓋撞擊地面的聲音,她一驚回頭看,只見陸思晨穩穩當當的跪在我媽的面前,哀求着:“阿姨,求你不要趕我走,讓我陪在樂樂身邊,我是真心愛樂樂的。”
我媽無奈的閉了閉眼,還是棄他不顧的將‘門’關上了。
我看陸思晨跪下的那一刻,整顆心都顫抖了一番,可是卻無能爲力。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再出去上廁所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值班的醫生和護士反覆勸陸思晨先回去休息,他都沒有聽,只是執拗的跪在‘門’口,一動不動,就像一座雕塑。
這次我媽出乎意料的沒有跟着我去衛生間,只是在我下‘牀’的時候說了一句:“不要妄想跟着他跑,不然我明天就帶着孩子去登尋人啓事!”
我媽可是說到做到的人,可是她的心卻很軟,她不跟我出去,也就是給我機會跟陸思晨說兩句話。
果然,我從衛生間回來的時候,偷偷去蹲在陸思晨的旁邊對着他說:“思晨,你先起來,回去休息吧,給我媽一些時間。你這樣我也不好受,會心痛的。”
陸思晨卻看着淡淡的一笑,反過來安慰我說:“沒事,我會一直跪到阿姨原諒我的,以前都是你爲我在我媽面前吃進苦頭,現在要我爲了跟你在一起,跪過一晚上根本算不上什麼。爲了你,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