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嫣然進來,駝叟卻很識趣的離開了,雖然和楊寰宇相談意猶未盡,但是卻知道楊寰宇定然是有要緊之事。
楊寰宇本來是爲了彭蠡湖攻打嵩山之事而來,覺得有駝叟在可以多一個人商量,只是駝叟卻呵呵笑着離開了。
待駝叟離開,嫣然坐在了楊寰宇對面,此時她早已經平復心中的激動,聽她冷漠的聲音道:“楊兄來找小妹,是爲了嵩山之事嗎?”
楊寰宇心中其實對嫣然有愧,嫣然對他的情意他不可能沒有感受到,只是他當初無意間拒絕了她,此時心中雖然對於這種男女之情已經看得極淡,卻仍然感到心中有愧。
心中暗歎一聲,聽他說道:“相比姑娘也已經知道復仇盟攻打嵩山的陰謀……”
“楊兄還是直說深夜找來想要對小妹說的話吧!”嫣然打斷他道。
見嫣然如此冷漠,楊寰宇暗歎,他明白嫣然絕對不是因爲自己的拒絕而對自己冷漠,於是不再廢話,將這幾天來自己得到的關於復仇盟的消息都說了出來,而且還說出了申雪君的推想。
嫣然一直冷漠的聽着,看不出有一絲情緒波動,等他楊寰宇說完,才聽她說道:“沒想到申家妹子是千機夫人的弟子,難怪能夠設下如此奇絕詭異的奇門陣法。”說着,深深的看了楊寰宇一眼。
又道:“以申家妹子的聰明才智,應該已經猜到小妹爲何答應復仇盟的威脅,對嗎?”
楊寰宇愣了一下,心中詫異的同時,還產生一種怪異的感覺,他似乎感到這名從未見過一面的女子似乎正在暗中較勁,只是他實在不明白這兩人這麼做卻是有何意義,不過還是聽他說道:“難道姑娘果真向復仇盟提出了什麼條件?”
“哼!不錯,我的條件就是讓復仇盟將摧心老魔叫出來,讓我和他公平對決。”嫣然冰冷的聲音說道。
楊寰宇暗道:“果真如此,看來雪君的意料一點都沒錯。”心中想着,卻說道:“且不說重陽之日攻打嵩山復仇盟是否會有別的陰謀,姑娘以爲復仇盟會履行諾言嗎?”
嫣然聞言,沒有說話,只是冷冷的看着他,過了一會兒,才道:“這些話應該是那位申家妹子說的吧!她還說了什麼,你儘管說出來吧!”
楊寰宇愣了一下,臉色微微一紅,他剛纔所說的正是申雪君告訴他的,他見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覺得沒什麼好再隱瞞的了,於是將昨天和申雪君的談話。
嫣然聽着,不知爲何,目光中竟然現出熱切之色,突然她目光中的神色一變,看着楊寰宇問道:“那位申家妹子一定很美吧?”
楊寰宇又是一愣,沒想到嫣然有此一問,更想不明白嫣然這一問卻是爲了什麼,愣了一下後,才道:“這……這……她的確很美……”
“果然是才貌雙絕!”嫣然說着,微微哼了一聲,又道:“不知那位申家妹子對楊兄是否有意?”
這一下,楊寰宇更是呆愣不已,他實在不明白嫣然說這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更不明白嫣然爲何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來,支支吾吾的竟然不知該如何答覆。
嫣然緊緊地盯着他,見他不知所言,目光突然一寒,冰冷道:“楊兄難道忘記了婷兒妹子還在盼着你嗎?婷兒妹子是個毫無心機的人,難道你就這樣一次次令她傷心?”
楊寰宇聽得心中一震,他有些明白嫣然剛纔的意思,只是他實在沒想到嫣然會往那方面去想,正要解釋,卻聽嫣然冷哼一聲,道:“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見嫣然誤會如此之深,楊寰宇知道無論自己如何解釋也沒用了,只說道:“你……你和摧心老魔約定決鬥,可以告訴我何時何地嗎?”
嫣然似乎身軀顫動了一下,瞥了他一眼,依舊冰冷道:“哼!那位申家妹子不是料事如神麼?難道她沒能想到?”
楊寰宇苦笑一聲,知道嫣然這是在說氣話,只是他實在不明白嫣然爲何如此敏感,此時他實在已經無話可說。
嫣然見他不說話,目光中怒色更濃,怒哼一聲道:“楊兄的目的已經達到,現在可以走了。”
楊寰宇苦嘆一聲,本來還想說什麼,但是接觸到嫣然那冰冷的目光後,還是將未說出口的話咽回到肚子裡。
他甚至沒有向駝叟告別,便離開了彭蠡湖搭建帳篷之地。
就在他離開之後,嫣然看向他背影的目光現出一陣複雜之色,聽她喃喃自語道:“你真的一點都不在乎我……”說着,目光突然閃過一抹厲色,向帳篷外喝道:“玉蘭……”
玉蘭原本剛把楊寰宇送出去,聞聲連忙走進帳篷,道:“小姐!”
“你去追上他,告訴他重陽之日初更錢府趕到斜陽渡口!”嫣然冰冷道。
玉蘭愣了一下,道:“小姐,那不是你和摧心老魔決戰的地方麼?可是,時間不應該是日落時分……”
“照我說的做,快去!”嫣然冷喝一聲。
玉蘭聽到這一聲冷喝,又看見自家小姐目光中的厲色,不覺打了一個冷顫,哪裡還敢多問,連忙應了一聲,出了帳篷向楊寰宇離開的方向飛奔而去。
好在此時楊寰宇並沒有走遠,一會兒時間,玉蘭便追上了楊寰宇。
卻見楊寰宇疑惑的看着玉蘭飛奔到身前,驚疑道:“玉蘭,你這是……”
玉蘭停了下來,神色猶疑不定,最終還是按照嫣然的話說道:“楊公子,小姐說讓你在重陽之日初更時分感到斜陽渡口……”因爲上次自己在申劍面前多說了幾句,便遭到了自家小姐的嚴厲呵斥,差點沒有將她趕走,因此使得她再也不敢忤逆自家小姐的意思。
楊寰宇初時愣了一下,不過他很快便驚喜起來,道:“這是你家小姐和摧心老魔決戰的時間和決戰之地,對麼?”
玉蘭沒有回答,只滿臉擔憂的道:“無論如何,我希望楊公子能夠早些趕到,我擔心復仇盟一定會有什麼埋伏,到時候小姐寡不敵衆,只怕凶多吉少。我的話只能說到這了,還望楊公子多爲我家小姐考慮。”
楊寰宇心中微微一動,看見玉蘭臉上的擔憂之色,不知爲何他心中生出一股不安之感,只是這個不安很快又被疑惑所取代。
玉蘭說完之後,沒有再多停留,慌忙向楊寰宇告辭返回,她其實是擔心自家小姐懷疑她嚼舌。
對玉蘭剛纔有些莫名其妙的話,楊寰宇心中更多的是疑惑和不安,只是他總覺得女孩子的心思實在不是他說能理解,就如申雪君昨天和自己交談的目的,之後申雪君又極力勸自己下山和嫣然見面,這件事情到現在他心中還是無法想明白。
而今,嫣然反覆無常更是讓他陷入困境中,呆站在原地想了半響,他搖了搖頭,還是無法理解。
嘆了口氣,向嵩山的方向行去,然而就在他剛剛走了幾步的時候,突然從旁邊的樹林中走出來一條人影,他移目望去,看清那人影的形貌之後,神色一喜,驚喜道:“申兄別來無恙?沒想到會在此遇見申兄。”
來人正是申劍,只見他緩步走到楊寰宇身前,苦笑了笑,道:“楊兄別來無恙!”
楊寰宇聽他苦笑,又見他臉上盡是憔悴之色,而且整個人似乎消瘦了不少,不僅疑惑道:“申兄怎會在此?是發生什麼事了麼?”
申劍看了他一眼,道:“多謝楊兄關懷,只是……唉!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楊兄應該知道愚兄的心意,可是……唉!不說了……對了,楊兄這是要去何處?”
楊寰宇聞言,苦笑一聲,便將剛纔的事情說了一遍。
申劍聽得神色陰晴不定,目光中盡是複雜之色,一抹陰,狠之色突然閃過,見他強自鎮定道:“難怪,愚兄還在奇怪爲何史世妹如此輕易答應復仇盟的要挾,原來如此!”
楊寰宇也是哭笑着搖了搖頭,他知道申劍對嫣然癡情一片,只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又聽他說道:“申兄,如今申伯父和令妹都在嵩山,何不隨小弟一行?”
申劍聞言,臉上突然閃過一抹異色,道:“舍妹果真在山上,那真是太好了……” 說着,見他深深的看了楊寰宇一眼,又道:“對了!上次和楊兄說過,舍妹不僅貌若天人,而且一身修爲和學識天下少有,楊兄覺得愚兄說得不錯吧?”
楊寰宇不得不點了點頭,道:“令妹雪君姑娘實在是小弟所見的一位奇女子,可以說嵩山這幾次的危機都是她的功勞,而且小弟此行算來還是受到她的指點,否則還真不知道史姑娘與復仇盟有此協定。”
申劍聞言,目光中又是異彩連閃,見他臉上竟然現出迫不及待之色,道:“愚兄也有好些時日沒有拜見家父,既然舍妹也在山上,正好我們一家人可以團聚。舍妹自幼拜千機夫人爲師,每年只不過有十數日的時間探家,因此小兄這個做哥哥的對她其實關心瞭解太少,唉……”
於是,兩人一邊閒聊,一邊向嵩山行去。
第二天,嵩山上下進入極度的緊張中,只因距離重陽之日已經只剩下兩天,嵩山腳下衆勢力已經開始調動,不時還派人到半山腰上打聽嵩山上的動靜。
嵩山別院客廳中,楊寰宇和陰陽死算、苗疆三老等人交談之後,紛紛離開,申雪君本來一直有什麼話向對楊寰宇說,只是礙於剛纔人多,沒能開口。
這時,衆人散去,本來她想趕上楊寰宇,卻被申劍攔住,聽申劍說道:“妹妹,我有話和你說……”
申雪君看了他一眼,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是想問我到這裡來的目的是嗎?”
申劍沒有否認,點了點頭,道:“這只是其中之一,我……我還有些話想和你說。”
申雪君愣了一下,看着申劍,道:“那你說吧!”
申劍猶豫了一下,開口道:“像楊兄這等人物,世間也只有妹妹才能配得上,我知道妹妹你對楊兄很好……”
“哥哥,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別再拐彎抹角了。”申雪君有些不耐煩道。
申劍鄂了鄂,道:“小妹你或許不知道,楊兄其實另有所屬,所以如果小妹你對楊兄有意,那麼……”
“哥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如果我猜得沒錯,你一定對史家姐姐有意,而且史家姐姐的心中卻只有楊大哥,你擔心楊大哥接受了史家姐姐,所以勸說自己的妹妹把自己的輕敵拴住,對嗎?”申雪君說到這,微微哼了一聲,道:“哼!哥哥,我不否認對楊大哥好,但是我不希望我們把這些感情的事情當做交易,或者讓感情變成私心,這些事情還是不要在談了。”
申劍沒想到申雪君會這麼回答,而且竟然已經猜到自己的意圖,愣了一下後,突然苦笑一聲,道:“好!好!我們不談這些,那小妹你應該可以告訴我突然在江湖上行走的理由吧?”
申雪君聞言,沉吟了一下,道:“我是來找我們的孃親的……”
“什麼?這……這……我們孃親不是在十幾年前就……你……妹妹,你沒事吧?”申劍驚呼一聲,驚疑不定的看着申雪君道。
申雪君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我覺得爹爹可能騙了我們,記得上次我問爹爹的時候,他是怎麼反應了嗎?爹爹似乎對我們隱瞞了什麼。而且,我聽說當時孃親的修爲絕對不在爹爹之下,又怎麼會這麼輕易就被人殺害?”
申劍突然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申雪君,不過聽了申雪君的話,他似乎突然間想到了什麼,不由得冷靜下來,似在回憶什麼。
兄妹兩人一時間沉默起來,也不知道兩人心中到底想到了什麼。
當天下午,了塵方丈召集了嵩山上所有人在少林派前院商議,只是直到日落時分,也未曾商量出一個好的對策。
此時,嵩山上衆人雖然有龍血花解毒,但是功力恢復最快的也就只恢復不到五成,因此要是硬拼起來絕對是凶多吉少,到時候少林派能不能保得住還很難說,因此衆說紛紜,一時間根本就拿不準到底怎麼辦。
不過,在衆多不同意見中,倒是有一半多的人堅持死守,只要在堅持半個月,大部分人功力恢復後,即便是硬拼也有絕對的把握,於是在衆人散去之後,了塵方丈等人便立即吩咐衆人進行防守事宜。
其實,了塵方丈和崑崙大師等人曾經想到過請枯葉神僧出山,只是負責到後山爲枯葉神僧送飲食的宏願卻帶回來枯葉神僧的一封信,信封上標明,除非不得已,否則切不可拆閱,這讓了塵方丈等人苦悶不已。
重陽之日前一天,日落時分,就在嵩山上所有人都忙於準備應付次日之戰時,楊寰宇和申雪君兩人避過少林派僧衆的耳目,來到少林派後山。
其實,這一切都是申雪君的注意,直到快走到枯葉神僧潛修之地,楊寰宇還沒弄明白申雪君的意思。
前面枯葉神僧潛修的茅舍已經在望,楊寰宇再也忍耐不住,再次問道:“雪君,你到底有什麼事情,非要到這裡來?”
申雪君回頭看了他一眼,輕笑一聲,道:“本來前幾天小妹就想到這後山瞧瞧,只是當時枯葉神僧並沒有離開,所以一直拖到今天。”
楊寰宇眉頭皺了皺,還是不解道:“我還是不明白。”
“楊大哥忘記了幾天前,小妹和你說過,這少林派後山本來還有一條秘密通道。”
楊寰宇神色一震,驚疑的看了申雪君一眼,道:“難道你是要來找到那條秘密通道?”
申雪君輕笑一聲,沒有隱瞞,道:“不錯!楊大哥認爲枯葉神僧最後留下的那封信是什麼意思?”
搖了搖頭,楊寰宇確實並不知道枯葉神僧到底爲何突然離開嵩山,更不知道最後留下一封書信的意圖。
卻聽申雪君說道:“如果我沒猜錯,枯葉神僧那封書信的意思,便是讓了塵方丈在生死存亡之際,啓用後山的秘密通道。”
楊寰宇驚愕呆立,想起那天申雪君告訴他的那些關於少林派過往的事情,突然明白過來,以枯葉神僧在少林派的身份,不可能在這關鍵時刻離開,因此申雪君的猜測便極有可能。
說話間,兩人已經到了那幾間茅舍前,申雪君細細打量了這幾間茅舍一陣,突然回過身來對楊寰宇問道:“楊大哥,難道你在這裡療傷的那段時間,就一直住在這裡麼?”
楊寰宇愣了一下,點頭道:“沒錯!聽枯葉神僧他老人家說,我是在第三天醒來的,之後便和枯葉神僧他老人家一直住在此地。”
申雪君聞言,內心微微一痛,眼前這幾件茅舍實在太過簡陋,除了能夠遮風擋雨,別的幾乎什麼都沒有,很難想象楊寰宇竟然在此養傷。
楊寰宇當然不知道申雪君問自己的原因,他以爲申雪君是想知道自己在這裡療傷的事情,於是簡要說了自己在此療傷的經過,其實這些事情他和申雪君說過一些。
申雪君此時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只是靜靜地聽着,不過當楊寰宇說到自己和枯葉神僧談論關於武學境界的經過時,卻見她目光一亮,異彩連閃,突然正色道:“楊大哥,枯葉神僧說的沒錯,其實習武之人能夠貫通體內經脈,在江湖武林中的確已經是絕世的強者,但是這一切纔是真正修煉的開始。上次楊大哥和小妹談到隱世武林的事情,小妹的師父雖然是隱世之人,卻對隱世武林的事情知道的極少。不過,我知道隱世武林的武藝確實高深莫測,連我師父都不敢輕易得罪隱世武林的高手,因爲那些高手大都是達到了真氣外放之境……”
申雪君說到這,突然臉上現出憂慮之色,其實上次楊寰宇說到復仇盟和隱世武林有關係時,她就一直擔心楊寰宇的仇家是隱世武林的人,因爲對於當年楊家之事,她曾聽自己師父透漏過一點,她擔心楊寰宇的仇家太過強大。
楊寰宇此時卻是沒有注意到這些,他心中想到的都是那天離開後山時,枯葉神僧所說的那些話,當時他聽到枯葉神僧說過,江湖武林的武學境界,其實可以分爲三大境界。
修煉真氣到了一定境界,打通任督二脈後,體內真氣可以循着幾條主要經脈循環,實現周天循環,此爲一種境界。
任督二脈之後,便是百會穴,百會穴貫通後,修爲大增,進入另一境界,也就是楊寰宇此時的境界,這一境界體內經脈大部分已經貫通,真氣可以實現小週天循環,不過江湖武林中,有史以來似乎數百年也難得出現幾個貫通百會穴的高手。
而繼百會穴之後,便是修爲的天塹天通穴,天通穴貫通,體內經脈再無堵塞,真氣可在體內任何一處經脈循環,達到大循環之境,這一境界修爲的人已經不再需要通過內功心法修煉真氣,而是直接吸納天地孕育的真氣提升修爲,同時這一境界的真氣極爲玄妙,卻是可以隨着意念從體內放出到體外,而不是通過穴道強硬逼出,這一境界也就是枯葉神僧所說的真氣外放,能夠達到這一境界的,江湖武林中似乎極少傳聞。
其實,玉嬌嬌也曾和他說過這些,而只是玉嬌嬌所說並沒有枯葉神僧詳細,不過他心中一直以來卻充滿疑惑和迷茫,到底那所謂的隱世武林有多麼神奇?到了真氣外放之境,又會是如何一個情形?
如今聽申雪君說出“真氣外放”四字,他突然心中一動,想到申雪君的師父是百年前的人物,申雪君或許可以解決自己心中的疑惑,聽他問道:“雪君,尊師是前輩高人,定然已經達到真氣外放之境,這一境界到底是如何一個情形?”
申雪君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沉吟道:“這個……這個小妹沒有問過,小妹此時尚未貫通百會穴,所以從來沒問過家師……”
楊寰宇聽得心中一陣失望,以他如今的修爲境界,剛剛貫通百會穴不久,不過就這段時間,他卻明顯的感到自己的修爲可以用一日千里來形容,以這樣的速度,他有信心在十到十五年的時間貫通天通穴,因此他極爲迫切想知道關於那一境界的情形,當日沒能向枯葉神僧請教,實在懊悔。
申雪君看見他臉上的失望之色,心中有些懊惱自己爲何不多問一問自己師父,她知道自己師父早在不知多少年前就達到了真氣外放的境界。
卻在這時,她心中突然一亮,驚喜中略帶激動,對楊寰宇說道:“楊大哥,說不定用不了幾天你也很快就會達到那種境界,到時候你修煉的‘聚氣成刃’劍術會更加絕妙。”
楊寰宇見她說得甚是堅定,這讓他感到一種高深莫測,似乎申雪君的身上有太多驚喜和秘密。
見申雪君又打量了那幾間茅舍一眼,說道:“這裡這麼簡陋,也難爲了少林派歷代前輩高僧……”
聽到這,楊寰宇突然想起自己能夠活着被送到這裡,申雪君卻是出了不少力,見他臉上現出感激之色,對申雪君道:“雪君,謝謝你!”
申雪君愣了一下,不過她冰雪聰明,一些就明白過來,聽她輕笑一聲,道:“楊大哥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客氣?”說着,有些嫵媚可愛的看了楊寰宇一眼,突然絕麗的臉上閃過一抹調皮之色,道:“如果楊大哥想感謝小妹,不如答應小妹一個條件……”
楊寰宇聞言,暗想且不說幫自己療傷之事,就這些天來她照顧自己的情意,答應她一兩件事情也沒什麼,於是說道:“好!你說!”
申雪君美目一亮,深深注視着他,道:“楊大哥果真答應了?”說着,話鋒一轉,又道:“不過,這件事情小妹暫時還沒想到,楊大哥可否寬限幾天?”
楊寰宇心中有些奇怪,同時感覺自己好像被她套住了,不過他覺得以申雪君的爲人,斷然不會讓自己爲難,於是點了點頭。
兩人沒再多逗留,經過那幾間茅舍後,向古樹內行去,這片古樹林方圓不足一里,很快兩人來到一座三四十丈高的石壁前。
這嵩山後山的確隱秘險峻,三面都是數百丈高的懸崖,除了從少林派後方的隱秘小道,根本就無路可走。
此時,兩人站在這突兀的石壁前,見這石壁平整如刀削,只是就這不到百丈寬的石壁,竟然有十餘道寬大的裂縫,最寬的竟然有七八尺。
只是,申雪君卻沒有去看那些裂縫,而且在幾塊極爲平整的石壁前摸索着,楊寰宇也沒有去打擾她,因爲他已經明白申雪君此來的目的,卻是爲了找到後山的秘密通道。
過了一會兒,突聽申雪君開聲道:“楊大哥,小妹找到了!”
楊寰宇渾身一震,快步走到申雪君身前,見申雪君看着身前一塊兩丈來寬的巨大石板,道:“如果記載不錯,這裡便是那條通道的門戶。不過,這石壁只怕不是一般人能夠移動,所以還要勞煩楊大哥……”
楊寰宇聞言,走到那石壁前,道:“你退後些,我來試試吧!”說完,伸手就要按上那石壁。
申雪君忙擋住他,道:“楊大哥魯莽不得,請按照小妹說的地方運力……”說着,在石壁上畫了一個不足兩尺的圓圈。
楊寰宇對機關消息之學有所涉獵,若有所思,當下雙手按在那圓圈上,沉喝一聲,雙掌同時發力。
轟隆隆……一陣巨響響起,那塊兩丈來寬的巨石竟然應聲陷入石壁中三四尺,就在這時,幕聞申雪君喚道:“楊大哥,可以了!”
楊寰宇聞聲,立即停下手來,這時他才發現原來自己面前那塊陷下去的石塊兩邊,已經多了兩個三尺來寬、一丈多高的門戶。
略微看了一眼那巨石,赫然發現這巨石竟然有兩三萬斤,暗道難怪幾乎讓他使出了全力,要是了塵方丈等人動手,只怕要兩個人才能將石門推開。
這時,聽申雪君說道:“我們可以進去了!”
楊寰宇聞言,看了兩邊的門戶,略一沉吟,當先走入右邊的門戶,其實他已經明白這門戶的奧妙,這左右兩個門戶其實都是一樣的。
走進門戶,果然發現那陷下去的巨石背後是一處寬大的所在,那巨石陷下去便在兩邊形成一左一右兩個門戶。
申雪君見他當先行入,知道他擔心裡面有機關埋伏之類,雖然自己非常瞭解這裡面不可能有機關,可是她心中卻極爲受用,畢竟楊寰宇竟然如此爲自己着想,於是甜笑着走了進去。
進入門戶,裡面一片漆黑,雖然從兩個門戶射入些許落日的餘暉,但是這石門之後的地方實在寬大,根本無法照亮。
楊寰宇還好,申雪君卻幾乎什麼也看不見,卻在這時,聽得哐一聲龍吟,一道寒虹照亮了丈餘方圓,正是楊寰宇拔出了秋霜寶劍。
申雪君看見秋霜寶劍,目光中複雜之色一閃而過,而後有些激動,道:“楊大哥這柄寶劍果然神奇……”
楊寰宇想起那天自己拒絕將秋霜寶劍送給她的情形,心中暗歎一聲,卻將秋霜寶劍遞到申雪君身前,道:“或許你用的上……你……暫時保管着吧……”
申雪君抑制住心中的激動,緩緩伸手接過秋霜寶劍,但是還是忍不住細細觀賞。
楊寰宇爲了讓內心不至於太尷尬,連忙說道:“你……你可以告訴我,你爲何對這密道這麼熟悉麼?”
申雪君聞言,將內心平復下來,道:“其實,小妹的師祖和少林派創派祖師的師兄重光長老是知交,當年少林派在嵩山開宗立派時,重光就已經發現這條天然的密道。因爲少林派創派在亂世中,爲了應付兵災,重光長老下令將這密道封住,同時將另一條上下山的山道毀掉,只留下如今上下山的山道。之後沒過幾年,果然少林派遭到兵禍,好在有後山的密道作爲最後的屏障,少林怕躲過那一劫。本來作爲一個名門大派,在自己山門後方留下這樣一條密道,實在對門派不利,更是有損門派威嚴。於是少林派祖師從此將這條密道封閉,並且從此規定,每一代掌門都必須派一位絕對信任之人在後山坐死關,以守護這條密道。”
說到這,申雪君看着楊寰宇,又道:“至於小妹知道這密道的存在,其實是小妹以前巧合中在師父的書房發現一本祖師的手札,那手札記述的其實是祖師年輕時的經歷,其中就提到當年少林派的這條密道。因爲小妹的祖師和重光長老關係匪淺,所以小妹的祖師對這密道非常瞭解。只不過,那手札上記述的都是重光祖師生卒年間的事情,至於後來如何便不知道了……”
沉吟了一會兒,又見她若有所思道:“其實,這密道也時常開啓,每一位鎮守後山的少林派前輩圓寂前都會進入這密道,而後將法神留在密道中,所以這密道也可以說是歷代少林派高人的坐化之地,也因此這後山才被列爲少林派的禁地。”
楊寰宇心中恍然,不過他心中還有些不明白,爲何申雪君急着來找這密道,沉吟了一下,還是問道:“那我們提前找到這密道,卻是爲何?”
申雪君聞言,輕笑一聲,目光中閃過一抹狡黠之色,道:“當然是有爲而來,反正這密道也是要開啓的,而且雖然這密道是在少林派後山,但是裡面有些東西卻是留給天下有緣之人的。”
楊寰宇只覺得申雪君那一笑就像一個邪,惡的小姑娘做了壞事後,向人炫耀,不過她又不明白申雪君到底爲了什麼而來,本來還想問明白,卻聽申雪君又道:“好了!我們還是找到想要的東西,快些離開吧!要不然被他們發現就不好了。”說着,嬌笑一聲,持着秋霜寶劍向內行去。
楊寰宇心中無奈苦笑,他突然發覺申雪君做起事來並不怎麼光明張大,但是卻又找不到有何不妥之處,讓人感到邪魅不已,想到千機夫人和魔佛神尼一樣,都是那些性情怪異、行事從不拘一格的人物,他倒是覺得申雪君可能受到其師的影響。
正在他沉思之際,卻見申雪君在前面不遠處一座石臺前停了下來,只見那石臺上放着一個兩尺見方的石盒。
這時,楊寰宇才認真打量着密道,只見周圍竟然有七八丈方圓,在自己前方不足十丈的地方,卻是一條一丈來寬的通道,這通道的石壁粗糙之際,一眼就能看出那是天然形成,並未經過人工開鑿。
慢慢走到申雪君身旁,見申雪君還在打量那石盒,有些不解問道:“這是……”
“這裡面放的應該是當年重光祖師繪製的這條密道的圖紙……只是……只是這石盒好像有好些年沒有打開過……”
楊寰宇看向那石臺上的石盒,果見那石盒上積滿灰塵,一望而知有好些年份沒人動過。
見申雪君玉掌一揮,將石盒上的灰塵拂乾淨,而後將秋霜寶劍紮在石臺上,伸出雙手就要打開石盒。
楊寰宇看了她一眼,將申雪君臉上神色淡然,知道沒有危險,於是放下心來。
石盒蓋子打開,果見裡面平平整整的鋪着一張因爲年代久遠而變得發黃的羊皮紙,那羊皮紙上筆畫勾勒,周圍寫滿字跡。
申雪君有些激動的將那羊皮紙拿起,卻是迫不及待的將羊皮紙展開,就着秋霜寶劍發出的寒光細細看了起來。
楊寰宇雖然心中有許多疑問,但是他沒有打擾申雪君,只是在一旁靜靜的等着,足足等了一刻鐘時間,這期間申雪君臉上卻是不斷現出驚喜之色。
一刻鐘過後,申雪君終於滿意的將羊皮紙收起來,放在自己袖口,對楊寰宇說道:“楊大哥,時間不早了,我們走吧!”
楊寰宇見她似乎沒有想要解釋的意思,也就沒有多問,拔起秋霜寶劍,當先向門戶外行去。
走到門戶前,他突然想到這門戶該如何關閉,正想問申雪君,卻聽申雪君開口道:“楊大哥只要在門戶左側的金色鐵鏈上拉一下,便可以了!”
楊寰宇聞言,向左側門戶望去,果見一條兒臂粗的金色鐵鏈垂在石壁旁,赫然發現那鐵鏈竟然是純金打造,略一沉吟便明白過來,剛纔自己推開的巨大石門少說也有兩萬斤重,想要開啓這門戶的機關,非這金鍊無法承受兩萬多斤的力道。
待申雪君先出了門戶,他照着申雪君的意思,拉動了那金鍊,果然金鍊被拉動,立即傳來一陣轟鳴聲,那巨大的石門緩緩向外閉合。
楊寰宇見狀,閃身出了門戶,沒過一會兒,當他回頭看去的時候,那石壁已經完全恢復,根本看不出這裡曾經開啓過一個兩丈多寬的門戶,他心中不禁感慨,這機關設置的實在巧妙。
他看了周圍的石壁一眼,見周圍還有數條兩三尺寬的裂縫,突然明白過來,原來剛纔他們開啓的門戶並不是原本的門戶,那原本的門戶應該也像那些裂縫一樣,只是被少林派的那位重光長老改造了一番,這纔有剛纔巧妙的門戶。
兩人見已經天黑,看向少林派的方向,見整個少林派中一片燈火通明,知道那是嵩山上的衆人在爲明日之戰準備。
特別是少林派衆僧人,他們已經接連兩天在搬運藏經閣的經書,因爲這藏經閣可是少林派千百年來的典藏,江湖武林就不用說了,即便是當朝的書庫只怕也沒有這麼多典籍。
因爲這藏經閣的典籍不僅僅有經書,更多的是少林派的武藝絕學和少林派歷代前輩留下來的武學心得,因此爲了保全少林派的根基,了塵方丈命衆僧人在藏經閣旁邊建造密室,將所有重要的典籍藏入其中。
楊寰宇和申雪君兩人還沒回到嵩山別院,便被了塵方丈派來的僧人在半路上截住,將兩人請到大宏寶殿,楊寰宇心中奇怪,這個時候了塵方丈還找兩人爲了何事?
不過,申雪君心中卻猜到了一些端倪,臉上現出淡淡的擔憂之色,只因昨天了塵方丈等人便已經決定死守,如今還找他們顯然情況有變。
兩人在向大宏寶殿行去的時候,發現山上不少僧人和太和門、窮家幫等門派幫會的人行走匆匆,似乎真有什麼大事發生。
兩人止住心中的疑惑,加快腳步,向大宏寶殿行去。
當兩人來到大宏寶殿時,卻見大殿中站滿了人,崑崙大師、果悟大師和三清道長等人神色焦急的站在大殿中,看情形似乎在等着什麼人。
看見楊寰宇和申雪君進來,了塵方丈等人便迎了上去,聽了塵方丈急聲道:“阿彌陀佛!兩位施主終於回來了,好叫老衲等人好等!”
兩人見衆人臉上的焦急之色,明白定然發生了什麼事情,聽申雪君問道:“方丈大師,可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了塵方丈動容道:“不錯!剛纔兩位施主可是到了後山?”
楊寰宇心中微微一驚,暗想不會是剛纔自己和申雪君到後山的事情驚動他們了吧?他看向申雪君,卻見申雪君一臉淡然,似乎沒有什麼擔憂之色。
聽申雪君說道:“沒錯!方丈大師還是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吧!”
正當楊寰宇以爲了塵方丈等人是因爲後山之事而焦急時,卻聽了塵方丈說道:“阿彌陀佛!就在日落之時,山下之人不知用了什麼方法,竟然闖過了申女施主設下的奇陣,如今奇陣已經形同虛設,奇陣上下都已經落入對方之手。不過,好在他們沒有馬上攻上來,他們的意思是子時一到,便會衝上山來……”
申雪君聽到這,臉上現出驚異之色,不過很快她又平靜下來,她似乎明白了什麼,看了楊寰宇一眼,纔對了塵方丈道:“不知方丈大師和各位前輩有何對策?”
了塵方丈等人聞言,面面相覷,看樣子他們就是因爲沒有想到計策,這纔等着申雪君的意見,顯然他們已經把申雪君當成一根救命的稻草,只因這幾天他們都看得出,申雪君表現得太過淡定,他們都相信申雪君定然早已想到了對策,只是不知爲何遲遲不肯說將出來。
申雪君見狀,又道:“方丈大師不是還有枯葉神僧的留信麼?爲何此時還不拆閱呢?”
“這……這個……枯葉師叔祖在信封上說明,非到萬不得已之時,絕不可拆看此信,如今拆看只怕……”了塵方丈有些爲難道。
申雪君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如果沒有枯葉神僧的指示,小妹子也沒辦法,就算有辦法少林派也不會答應!”
此言一出,衆人相繼愕然,唯獨楊寰宇心中明白,因爲他知道申雪君的方法就是讓嵩山上的衆人從密道離開,而且申雪君已經猜到枯葉神僧信中必然也是這個意思。
她之所以遲遲不說出來,其實正如她剛纔所說,若是沒有枯葉神僧的令逾,說什麼少林派也不會棄山門而去,畢竟這裡是少林派的根基所在,要是山門被毀,丟失的不僅僅是聲譽,還是千百年的根基。
聽到申雪君這麼說,大殿中其他人的目光已經亮了起來,紛紛看着了塵方丈,等着了塵方丈的答覆。
看見衆人投來的目光,了塵方丈底喧一聲佛號,從懷中取出一封黃紙信封,當着衆人的面拆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