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修士看到秦音如此做法,紛紛不解,血肉之軀怎麼可以這樣和金鐵靈軀相對,無異於以卵擊石。索性只要不是自己這般,他們並不在意,好奇地看着。
秦音調動全身的靈力護住一雙手,同時內在再運行吞吸功法,可謂是驚險之極,若是靈鐵一擊便將其震殺,那麼吞吸功法再強大,再剋制也是於事無補。所以,現今若想將靈鐵拿下只能採取這種鋌而走險的辦法。
“你確定一定有用嗎?”秦音在此之前再次向須凰琴詢問道。
須凰琴震顫了一聲表示不滿,秦音苦笑,這怎麼都不算一個靠譜的辦法,可行性太低了,或者說琴魂對自己的肉體強度太過高估了。
自從從蠻族取得獸血浴身之法,將身體強度提升至入道中期程度,秦音便再沒有在這上面下過功夫,如今卻要對其多加仰仗,實在是讓人底氣不足。
靈鐵似乎對秦音如此做法表示更加憤怒,或者說秦音的“輕視”激怒了它。
於是,靈鐵原地一下爆發,瞬息已是掠近身前,一拳扣在秦音面前,就要落下。秦音沒想到它竟然在正面爆發這麼快的速度,一時間差點沒反應過來,但還是在落下之前,雙手交叉,用雙臂擋住這一拳。
不過細微的骨裂聲音卻是響起,雙手已經被擊傷,骨頭有了裂縫,不用看也知道。
秦音後退了幾步,藉此消掉巨大的衝擊力,保護了雙手不被震斷。
此法不行啊,秦音對琴魂道。
琴魂也是一陣沉默。
“若是你能激發體內龍帝精血的力量,這點力量強度的攻擊根本無法對你造成困擾。”
琴魂沉悶了一會兒才道。
“龍帝精血?”秦音想起當時在榕城面對李興時,那股紫意,強橫,神秘,使得他能夠強行對抗生死境存在。
默默回想當時紫意的源始,眉心一點紫意從靈竅產生,須凰琴配套功法運轉,紫意頓時愈盛,雙眼已是被**的黑所替代,冷漠,靜默。
靈鐵果然是靈覺敏感之物,輕易就能感覺到驚悸威脅的氣息,臉色頓時化作肅容。
其餘修士還未明白怎麼回事,怎麼場上情形頓時發生大的轉折?
靈鐵爲保穩妥,立時再次化作一柄屠刀,一閃而過,就要將秦音如同之前的那人一般,一刀兩斷。
可是,下一個瞬間,衆人卻在以爲屍首分離再現的時候,那柄移動速度宛如閃電的屠刀,被一隻黑色與紫色繚繞的手,輕描淡寫地抓住了刀背。
屠刀在手中顫動掙扎,想要掙脫出來,可是巨大的鉗力把它穩穩地夾在手中,一陣恐怖的吞吸力量逐漸放大,屠刀的靈性被一縷一縷地吸走,那是靈鐵的精魂力量,若是如此下去,想必這柄屠刀就會因爲失去靈性而報廢。
**和哀嚎的聲音傳入秦音腦海,由於吞吸的作用,甚至本該可以傳入外界,被其他人聽到的聲音也被秦音吸走禁錮。衆人只看到秦音抓着屠刀站在那裡許久不動,俱是震驚莫名。
秦音眼中的黑色退卻,只有紫意在流轉,卻是秦音撤去一半的吸力,只是用堪堪令屠刀無法抵禦的力量在壓制它。
“你是想要我將你徹底毀去嗎?”秦音將意念傳給屠刀,屠刀內靈鐵的意識已是十分薄弱,精魂也幾近透明,隨時可能會湮滅。
“……”
靈鐵默不作聲,可是沉默的態度出賣了它求生的想法,畢竟能夠以靈鐵之軀誕生靈智,比其他的生靈獲得靈智的機率要小很多,好不容易修成人形,卻是再也不願意被打回原形,成爲一塊無知的廢鐵,就如同黑虎一樣不願意墮落。
既是如此,屠刀上黑色魔紋閃過,已是被下了禁制,卻是須凰琴的傑作,同是器靈,琴魂有着很多方法對靈鐵加以限制。
秦音鬆開屠刀,屠刀立即脫手而飛,一落地化作人形便要上前來雪恥,卻突然覺得力量都提不起來,明白已經被對方所控制,不由得十分不甘,可也僅僅是不甘而已。
秦音手一招,靈鐵頓時棄了人形變回屠刀被秦音收在戒指中,不打算使用它,畢竟如今還是野性難馴。
然後秦音纔有閒暇去注意旁邊觀戰的衆人,眸中紫意尚未冷卻,山海之力在手。可是很明顯貪婪在恐懼過後終究會失去理智,頓時有人先行動手,一劍刺過來,便是乘着秦音手中並無兵刃,要一劍將其殺了,取靈鐵。
既是有第一人,那麼必然還會有第二人,隨即三四人聯手上前,秦音一時間要面對衆人圍攻,若是他現出一點頹勢,想必剩下幾人也會毫不留情動手。
可是隨着四人劍光未至,一道紫意光華掠過,上前的四人身軀頓時凝滯下來,表情變得詭異,帶着不可思議,然後從此變作永恆。
屍體緩緩倒下,秦音手中虛無之劍碎滅,衆人許久才驚醒,紛紛畏懼地都退後了幾步。
剛剛一劍乃是十二天策劍中的虛元策,融合了虛實二境中的一些感悟所成的一劍,本是龍神所授,所以才能使出其間意境。
只不過那時秦音力量不夠精純,無法組合出那般意境之劍,如今得了龍帝血精純的力量這才施展出來。
立了威,震懾了其餘人等,效果已然達到,將幾具死屍身上的物品蒐羅過來,竟然發現三塊令牌,其中一塊更是達到了“二十五”,這更是意外之喜。
與此同時,半個時辰之前,數百里之外的那處礦井中,底部突然墜下一個青銅陣盤,陣盤上一塊暗紅的血液散發着邪惡令人驚悸的氣息,並且血跡還在迅速消隱。
青銅陣盤還未落地,便已然驚醒了上方洞府內祭壇中的人。
玄劍府內那人在將秦音扔走之後卻並未回到祭壇內,而是站在祭壇上,聽着小六和小七講着最近百年發生的事情,然而,就在這時一縷暴戾的氣息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感知散佈出去,一出洞府門,便捕捉到了青銅陣盤上沸騰不堪的血液氣息。
大叫一聲:“不好!”
瞬息之間,已是不見人影。小六小七驚奇地看着他消失在原地,卻是不知去哪裡找尋。
井底,青銅陣盤將要落地,卻是堪堪趕到,一隻手將其穩穩接在手中,只不過只是停留了一瞬間,卻是又讓其穿過手掌落了下去。
“還是不行,終究是不如你啊!雨青桐。”
剛剛那麼做,如果換做是任何一個人都不會任由它落下,只是他早已沒了形體,當年被青帝一掌震殺,身體龜裂,只剩下殘魂,苟延在這井內,寄託在祭壇中,殘魂早已成了類似器靈的存在,不然早已隨着傷勢加重而煙消雲散。
當日的青帝已經是觸摸到了造化那一層的存在,所以那一掌震散了他的本源。當時三人在青帝剛剛觸摸到那一層時,其他兩人是迫於青帝的威勢,害怕青帝日後更強,會打擊附近宗門,他們會首當其衝,於是蠱惑他參與聯手。
但是當時他卻是因爲嚮往大帝境界,想要以戰求突破。只不過青帝雖然明白他的想法,卻因爲其餘兩人而不好留手,所以一視同仁,一掌湮滅所有。
如今移花接木,雖能存在於世,卻也失去了恢復人身的可能。只不過,當日青帝有意之下,卻是讓他有幸能夠看到大帝境界風采,甚至是那一絲洞徹生死以及轉換虛實的根本。
若是他能參透這一絲的根本,未嘗不能從新回到巔峰,甚至更進一步,有幸能窺造化。
現今境界已是不輸於大帝的感悟,可是卻沒有肉身,於是時時刻刻都在參與那一絲可能,就像剛纔若只是依靠尋常的虛實法則,必然不會使青銅陣盤落下,只不過,他卻是用的那一絲並不能成型的根本,那麼就造就了接下來的一劫。
青銅陣盤落在底下滿是淤泥的深淵之中,陣盤上暗紅的血液早已消失,整個陣盤霎時間紫光大作,照亮了整個深淵底下,只有他周身一丈之內,環境依舊呈現正常顏色。他竟然將虛幻的光給排斥出了身邊,這是那一絲根本的作用。
陣盤的紫光亮到極點,整個陣盤突然四分五裂,碎片卻是規則形狀,紛紛四散,一片一片有序地貼在深淵的牆壁上,整個深淵的水面波瀾頓起,好像有什麼東西要鑽出來。
嘆息一聲,終究是錯了一步,事已至此,無可挽回,只能正面承受了,只不過,以自己現在這樣的狀態,能夠承受得住嗎?
不禁自嘲,想了想,身影消失在湖面,已是來到了井外。
閉上雙眼,神意幅散出去,一念之間,已是千里,萬里……
通劍城幾乎所有的生死境以上的存在紛紛從打坐修煉,或是沉睡中醒來。
同一時間,所有的家族,族長的權利都被瞬時剝奪,有的只能站在一旁唯唯諾諾地聽從吩咐。甚至有的,族裡的腐朽存在一出現,就因爲某些事情被翻出來,審都不審,直接扔入牢獄。
一時間,通劍城,大風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