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音在承受生死之意的碾壓,竭力封鎖自身生機,冰寒之息,須凰琴所授吞噬之力,還有龍帝血強大的肉身力量,三種手段齊出,堪堪能夠將生死河水的侵蝕之力減免到最低,可是卻也依舊在流逝生機。
楊瀾已經是在抽取自身青屬的龐大生機源泉,已經對青屬根基開始造成影響。
終於,木石走出靜室,踏出一步,已是到了高塔頂上,嘆息一聲,道:楊瀾,要你爭,卻不是爭生死,你這是發泄嗎?難道你在對上面表示不滿?
楊瀾置若罔聞,卻是加大了對於玄冥之水的催動力量,自身生機也開始不斷逸散,同樣,秦音那邊龍帝血也被刺激得更加澎湃,雙目之中的紫意更勝。
龍帝血雖然對肉身加持,可是卻有一個限度,超越了這個限度,龍帝血自身威嚴受到挑釁,可不會管宿主肉身能否承受得住龍帝血激發出來的力量。
於是,本是一時間強大的肉身也開始從內而外龜裂起來,表皮血液流淌,生死之力卻無法通過龍帝血的封鎖進入肉身進行破壞。
如此一來,龍帝血成了破壞者,生死之力反而在外徘徊無法起作用。不知道楊瀾還能堅持多久,秦音卻是難受得快要炸了。
木石見楊瀾賭氣亂來,於是便欲出手干擾。
只是秦音見木石將要有所動作,自是以爲他要在此刻乘人之危。於是陡然撤了寒冰之息還有吞噬之力,強忍着肉身隨時會崩散的痛苦,一步踏過與楊瀾之間的距離,手成爪,抓着楊瀾的脖子。
“豎子,敢爾!”木石頓時止步不敢再向前一步,因爲秦音死死地掐着楊瀾的脖子,楊瀾早已透支青屬氣息而昏過去。
“前輩,我無意傷她,只要前輩讓我離去。屆時,我離榕城百里,自會將她放了。”
兩人打鬥早已吸引來了許多看客,包括榕城城主李興,全身枯瘦如骨,白髮蒼蒼,生機乾涸。秦音那墜天一劍已經截斷了他九成的生機,後來木石又給他續了一小部分,卻也是杯水車薪。
木石手下弟子等人也都已經聚集在了一起,此時早已被兩人交手的威力所震懾,難以想象平時安靜與世無爭的楊師姐竟然這般強悍。
可恨那些自以爲是的師兄師姐總是對楊師姐百般刁難,楊師姐也沒怎麼反擊,原來可能他們對於楊師姐來說只是討厭的蒼蠅罷了,衆弟子紛紛自以爲想到。
可是就是如今令他們紛紛刮目相看的天才師姐,卻被一個散修公平鬥法而治住,對方也只是境界相若,竟然也有那等實力,着實顛覆他們以往自以爲是的大宗門弟子的高傲。
木石憤怒地盯着秦音,只要他對楊瀾有一絲得罪,他一定會將秦音碎屍萬段。如今楊瀾重傷,需要的是趕快救治,否則青屬透支的後果,將再也無法挽回。
“百里之後,若是你不將她放了,我必定追殺你到天涯海角,將你碎屍萬段,誰也救不了你!”
月寒劍受主人意念牽引,自動飛回。
“前輩放心,在下無意傷人。”
說罷,掠過城頭,須臾遠去。
所有人都等在原地不敢去追,生怕秦音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
然而,木石突然往人羣中一掃,發現竟是少了一人!
“李興!該死!”
木石連忙追上前去,希望追得上,若是李興敢亂來,他一定將李興碎屍萬段!這時段短時間內,第二次他要將人碎屍萬段。只不過這一次,如果出了事,差不多他自己就要被碎屍萬段了。
秦音抱着楊瀾往前飛,可是注意力卻一直放在身後,以防木石突然出手。
只不過這般卻給了前面別有用心之人機會。正要飛過一個山坡之時,陡然成百上千根藤蔓從山坡上衝天而起,秦音猝不及防,被藤蔓捲住狠狠往下砸。
秦音已是來不及發力,但是卻擔心懷中的楊瀾此時更是毫無防範之力,怕她被摔死,於是將她完全護在懷中,自己墊在下面,承受了全部的衝擊力。
李興出現,兩根粗大無比的尖木頭飛速逼向兩人,他已是根本不顧及楊瀾的死活,只想將秦音擊殺,以報自己生機被截斷之仇。
而後面追來的木石剛好將一切從頭看到尾,大驚,怒道:“李興!你敢!”
李興看到木石趕來,可是他早已被仇恨衝昏頭腦,怎麼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自己壽元生機所剩無幾,即使無災無憂,也沒有幾年可以支撐,身後更是無牽無掛,豈能被木石一句怒號所影響?所以絲毫不爲所動地加大靈力輸出,兩根木刺已是刺向藤蔓覆蓋着的兩人。
藤蔓頓時血腥瀰漫……
木石趕到,呆呆地看着藤蔓覆蓋着的地面,血跡流淌,其間兩人已是生日不知。
李興看到自己大仇得報,瘋狂肆意大笑,完全不理會接下來自己會面對什麼。
“哈哈哈……死了!死了!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你們兩個就給我陪葬吧!我不虧了!哈哈哈……”
木石已是恐懼到了幾點,全身冰冷,閒暇之餘,看到李興瘋狂的樣子,一掌印在李興胸腹,將他震入山坡泥土內,但是卻沒有將他直接殺了,他需要將李興帶回宗門,給上面的某位存在交代,光是他自己承受不了如此罪責。
李興大笑着從土層中爬出來,木石這一掌已經廢了他所有的修爲,如今的他成了一個普通人,沒有半點靈力可以調動,或者說靈力潰散更是讓他現在痛苦得生不如死。
可是他依舊笑着,很快意,自己辛辛苦苦給青木宗當牛做馬,卻被分化父子親情,令自己成爲孤家寡人。自己生機被截斷,卻要看着仇人安然離開,青木宗何曾將自己當人?自己憑什麼給它賣命?
自己終於做了件自己都敬佩自己的事情,去他孃的青木宗,老子不怕!哈哈哈……
木石看待李興,除了恨不得將其千刀萬剮,也只是當他是個死人了,不值得自己再費心,動手殺他也只是髒了自己的手,雖然自己非常想要親手殺了他。但是他也只能這樣安慰自己,不然真的會忍不住動手殺了他!
木石走上前,掀開藤蔓,越來越能夠看清楚下面的情形,越看越讓他心驚,心也越沉。
陡然,藤蔓所剩無幾之時,一根插在兩人身上的尖木刺竟然飛起,朝自己而來,木石沒有防備,登時被撞飛,只不過木刺是尾部撞擊,所以並未造成什麼太大傷勢,所以只是被震得肺腑動盪不堪,氣息不穩,十分難受。
再看之時,李興已是歇斯底里地咆哮着:“你爲何不死?你爲何還不死?你去死啊!死啊!……啊……”
李興哭得像個小孩,在地上打滾撒潑,又像個潑婦,完全沒了曾經生死境強者的風範。
木石看清發生何事,心裡驚怒的同時,卻又十分快意,不禁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好!好!好!好小子!本座第一次服人!好!本座看走眼了,沒想到啊!這一下,本座捱得心服口服!”
木石看到秦音扶着楊瀾,長劍架在她的脖子上。他的胸腹卻有一個巨大的貫穿傷,是被木刺所刺傷,可是如此大的貫穿傷,楊瀾卻毫髮無損,定然是秦音落地之後,好好地保護了楊瀾,使她無恙,否則楊瀾早已昏過去,必然香消玉殞。
秦音勉強站立,胸腹巨大的傷口處血液洶涌流淌,地上已是血紅一片,青草吸收了修士富有靈力的血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長,片刻已是高了兩寸。
下一刻,秦音眼前一黑,已是力竭,雙腿發軟,即將倒在地上。突然,下沉的身體隱約被一雙纖瘦的雙手攙住,然後人事不知。
木石眼睜睜地看着楊瀾抱着秦音,低下臻首注視着秦音,道:“你早已尋回意識,所以之前發生的事情,你都知曉了,你意欲何爲?”
楊瀾看着秦音,思考片刻,或者沒有思考,只是她還沒看夠,所以想多看一會兒,看一看這個用自己身軀保護了一個與自己生死相搏之人的男子。
許久,才道:“我的命是他所救,我依然不會讓他落入你們的手中。”
木石點點頭,又道:“我不會對他怎樣,會有人救治他,我不插手。現在,你和我回去,你修爲的情況很嚴重。必須立刻解決!”
木石語氣很嚴肅,充滿了命令口吻,不容拒絕。
楊瀾搖搖頭:“不!我不會回去,我不想再回去!”
她連頭擡都沒擡,外界之事,她現在毫不關心,她現在眼中只有他,卻暫時與男女情愛無關。
“你……”
木石氣得擡起手指了指,又無奈地放下。他知曉,楊瀾的性子太過倔強,無論是誰都難以改變她的決定,於是只能嘆了嘆氣:
“罷了,你好自爲之。這是青果,可以暫時穩住你的傷勢,彌補你的青屬氣息。希望你能想通,宗門內那位想必不會讓你太過任性,我能爲你爭取的時間不多。”
木石拋出一顆青色木球,便是青果,蘋果飛是果實,而是千年靈木之心,且是七千年靈木。可以對青屬之人造成難以估量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