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孟昱寢室的四男生陪唐飛和胡昭昭寢室的三女生把商場逛了個夠。雖然買的東西不多,但衆女生都飽了眼福,過足了WINDOW_SHOPPING的癮。到了快吃晚飯的時間,衆人回到了湘師大,男生們各自請自己的女伴吃了個大食堂。飯後,孟昱等人送女生回寢室。
孟昱和於國斌回到宿舍後,才發現曾聖元還沒有回來,而張天林早已經在宿舍裡打遊戲了。見曾聖元沒有和孟昱於國斌一起回來,便問:“書呆子呢?”
孟昱道:“我們各走各的,曾老四選了條最長的一條林間小道。”
張天林道:“這小子倒是行動迅速啊。梁祝的十八相送都沒有他這麼長。”
衆人聊了一會兒,曾聖元纔回來,一進門,便往牀上一躺,感嘆道:“要找對象,只能在新生中找啊。趁對方思想純潔,早點下手。要不然,等到都被銅臭味薰過之後,哪裡還輪得到我這樣的窮書生?”
於國斌點頭稱是,一幅“於我心有慼慼焉”的表情。張天林道:“書呆子,你這話就不厚道了。人家看上了你的才華,你卻心思不純啊。”
曾聖元道:“我哪裡心思不純了?我只是說出了古人早已講過的道理:‘有花堪摘直須摘,莫待無花空摘枝’啊。這次多虧了孟老二,要不然,等畢業了,真的就成剩男了,要空摘枝了。”
於國斌附和了幾句後,突然道:“那摘枝是什麼意思?原來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衆人沒有跟上於國斌的思路,就聽於國斌自問自答地道:“摘枝?莫非是搞基?那也挺形象的嘛。哇,古人的才思,我望塵莫及啊。”
衆人先是一愣,而後都大聲笑罵:“於老大,原來你纔是最淫蕩的人啊。”
曾聖元一幅痛心疾首的樣子,說出了他那經典的口頭禪:“果然是智者見智,淫者見淫。古人誠不我欺啊。”
衆人在嬉笑中結束了開學前的最後一天。接下來的幾天裡,孟昱成了湘大和湘師大的名人。
這當然是拜託胡昭昭戲弄富二代的舉動,那帖子在湘大論壇上都砌到一千多樓了,麓山學子們都在歡呼愛情對金錢的勝利。在好事者把孟昱人肉出來後,湘大和湘師大論壇上也開始有人就孟昱的背景進行八卦。
有的帖子有板有眼地說,孟昱是官二代,所以,學子們不必太激動,這不是愛情對金錢的勝利,而是權力對金錢的勝利。有的帖子則信誓噹噹地道,孟昱是更富的富二代,只不過是拌豬吃虎,學子們不要上當,這不愛情對金錢的勝利,而是大金錢對小金錢的勝利。等有權威人士出來澄清孟昱的家境一般的時候,堅信愛情派又佔了上風,再次宣稱,這是愛情對金錢的勝利。
而後,在湘師大的開學典禮上,校長袁民友親自宣讀了公安部對孟昱的嘉獎令。這一下,“孟昱是大官二代或三代”的傳言塵囂直上,堅信愛情派一下就萎了。那個叫“其實我最純”的網友,宣佈改名爲“從此我不純”,並宣稱,從此不再相信愛情了。
孟昱寢室的幾位也認爲孟昱是官二代或三代,但前兩年孟昱在經濟方面的窘境,他們是看在眼裡的,也能感覺到孟昱不是裝的,於是,某天早上,在孟昱離開寢室去鍛鍊後,張天林得出結論:“孟昱一定是某個大官的私生子,到最近才認祖歸宗的。”
張天林一說出這個猜測,就被於國斌和曾聖元按倒在牀上。於國斌說:“張老三,幸虧孟老二不在場,
不然還不和你拼命?你這不是明着說他媽偷人嗎?”
曾聖元道:“正是。張老三,你以後把你的嘴巴管緊一點。”
張天林委屈地道:“這又不是我的原創。網上衆人早就在這麼議論了。也不知道孟老二怎麼這麼沉得住氣。”
孟昱當然沉得住氣。對這些網絡上的八卦,孟昱採取了不理睬的態度,因爲孟昱知道,到了這地步,你越解釋,別人越認爲你心裡有鬼。
孟昱每天有規律地生活着。每天早上六點,孟昱就起牀了,而後一口氣跑到麓山腳下那片樹林中的空地練功。而每次孟昱到那裡的時候,袁陽春已經在那裡練了一會兒太極拳了。兩人互相點點頭後,孟昱開始練他的逆天功和萬家拳。等孟昱把逆天功在體內運行二十週天,把萬家拳練了兩三趟後,袁陽春就會主動走過來,要求和孟昱一起切磋切磋。切磋對打是很累人的。一般兩人對打個五六分鐘,袁陽春就會跳出圈外,喊聲暫停。這早上的鍛鍊就算是結束了。
和袁陽春道別後,孟昱再一口氣跑回寢室,洗漱完畢,就去吃早飯,而後去上課,然後是吃中飯,上下午課,傍晚時則步行到胡昭昭處,兩人一起去吃晚飯,去晚自習。
孟昱就這樣過了開學後的第一個星期,迎來了新學期的第一個週末。
週六早上,孟昱一如既往地六點起牀,跑到小樹林裡去鍛鍊。和平常一樣,等孟昱練了逆天功,打了萬家拳後,袁陽春走了過來。不過,袁陽春並沒有挑戰孟昱,而是和孟昱交談起來。
袁陽春道:“今天週末,沒想到你還是來了。”
一個星期下來,孟昱和袁陽春已經成了忘年交,說話也隨便了許都,但孟昱的語氣和神態始終是充滿尊敬的。孟昱恭謹地道:“袁大爺,您不會忘了吧?我們第一次見面,就是在星期天早上呢。”
袁陽春點了點頭,道:“不錯。孟昱啊,聽說你得了公安部的嘉獎?”
孟昱點了點頭,道:“是的。袁大爺,您是怎麼知道的?”
袁陽春笑了笑,道:“你所有的事,我都知道。”
孟昱心裡一驚,但臉色卻沒有任何變化。袁陽春問道:“你難道不好奇我是怎麼知道的?”
孟昱道:“如果您願意告訴我,我不問您也會說。如果您不願意告訴我,我問了也沒用。”
袁陽春大笑,道:“好小子!我就不告訴你,看你能忍到什麼時候才問。”
孟昱笑道:“袁大爺,那我就不問,看您憋到什麼時候才說。”
袁陽春哈哈大笑,道:“好!好!沒想到湘師大還培養出了你這樣的妙人。看來那臭小子也不是一無是處。”
孟昱聽得一頭霧水,不知道袁陽春話中的臭小子是指誰。但孟昱並沒有追問,而是耐心地等袁陽春繼續下去。袁陽春點了點頭,道:“你到是真沉得住氣。看來齊春雷的擔子輕了很多啊。”
孟昱心裡大驚。幹爺爺劉子皿的秘書齊春雷外放到湘省當副省長,其中一個任務就是照顧自己。現在袁陽春說出這話,就說明了袁陽春是知道齊春雷外放湘省的事情的,並且袁陽春是知道自己和劉子皿的關係的。孟昱忙問:“袁大爺,您認識我齊叔叔嗎?”
袁陽春哈哈大笑,道:“哈哈,你終於肯問我問題了。不過,我就不告訴你。”袁陽春說罷,扭頭就走,邊走邊道:“今天就休息一天。明天再打。”
望着袁陽春離去的背影,孟昱哭笑不得,悻悻地低聲道:“老狐狸。不說就不說,我再也不問了,看看誰憋得住。”
袁陽春頭也不回地大聲道:“我是老狐狸,但還沒有老糊塗,耳聰目明着呢!”
孟昱笑了笑,說了聲:“袁大爺,明天見。”便也轉身跑回了宿舍。回到宿舍後,才發現於國斌和曾聖元已經起來了,而張天林還躺在牀上。見孟昱回來了, 張天林翻了個身,道:“孟老二,你可把我害慘了。現在週末也睡不好了,這兩貨一大早就梳妝打扮,弄得人都睡不着了。”
於國斌道:“你和唐飛是老夫老妻了,當然不激動。我和曾老四還是戀愛初級階段,自然迫不及待啊。”
張天林道:“你看人家孟老二,就比你們淡定。人家也是戀愛初級階段。”
曾聖元道:“什麼初級階段?孟老二在暑假就和胡昭昭勾搭上了。到現在,怕是已經發展到婚姻階段了。”
孟昱正色道:“你們別亂說啊。我和胡昭昭可是發乎情,止乎禮的。”
張天林一聽這話,人都從牀上坐了起來,道:“什麼什麼?我不信,說詳細點。”
就在這時,孟昱的手機振動了。孟昱一看來電顯示,是葉念蓉的。孟昱這纔想起葉念蓉說過這個星期會來大沙。前兩天自己還記着要給葉念蓉打個電話問一問到了沒有,但不知什麼原因給忘了。又想起這幾天都沒有給宋靜打電話,也沒有給陳蓉打電話。孟昱突然心裡一驚:“莫非我在刻意迴避什麼?我是怎麼了?我爲什麼要回避?我到底在心虛什麼?”
就在孟昱發愣之際,電話已經停止振動了。孟昱暗歎一口氣,剛要回撥,電話又開始振動起來。孟昱一看,還是葉念蓉。孟昱連忙接通電話,道:“蓉姐,你好。”
於國斌等三人一聽“蓉姐”兩字,便不約而同地用口型無聲地道:“不是昭昭妹!有姦情!”三人立刻躡手躡腳地圍在了孟昱周圍,豎起耳朵聽手機裡傳來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