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說話間,郝勝軍已經帶着徐超山和耿志華等人趕了過來。醫院附近的派出所也聞訊派了警察過來,把圍觀的人羣給疏散了。郝勝軍一看病房裡的情景,便叫一同前來的專案組的警察趕快拍照並取證。郝勝軍看了看還縮在牆角的吳劍剛,問趙峰道:“問他話了嗎?”趙峰搖了搖頭,道:“還沒有。”
郝勝軍知道此事屬於重大工作事故。有專人看守的嫌疑人的病房裡居然出現了死屍,還混入了其他涉案人員,負責看守的警察是要負大責任的。看了看徐超山,郝勝軍知道此事捂不住,一咬牙,又問趙峰道:“吳劍剛和那死者是怎麼進來的?”
趙峰又搖了搖頭,硬着頭皮道:“我也不知道。我們當時不在這。”一聽這話,郝勝軍差點沒被氣死,他沉聲道:“我不是一再強調,要你們每時每刻都守在這嗎?爲什麼離開?”郝勝軍此話在此時雖然有撇開自己的責任的意思,但說的也是實情。郝勝軍知道孟昱對此案的重要性,每天都強調看守人員必須每時每刻都守護在孟昱病房外,不得離開。
趙峰知道這問題是無法迴避的,只好照實道:“有位女士的腳扭傷了,我們把她送到了外科。等我們回來的時候,發現門被裡面反鎖了,只聽到吳劍剛在裡面歇斯底里地喊叫。我馬上踢開門,看到的就是這情景。”
郝勝軍畢竟是老公安了,一聽,就聽出了疑點,馬上再問:“那扭傷腳的女士呢?”徐超山讚許地點了點頭,顯然,郝勝軍問出了他想問的問題。
趙峰答道:“我一看這現場,就知道我和王向南中了調虎離山之計。我先把吳劍剛給銬了起來,再向朱醫生問了孟昱的情況。得知孟昱一切正常,無須有什麼搶救措施後,我便要朱醫生照看昏過去的範女士,又要王向南看着吳劍剛並保護現場。然後我邊給你彙報,邊跑向外科,希望能扣住那女子。不料我到了外科,醫生告訴我那女子在我們離開之後就走了。我無法追蹤她,只好再回到這裡。然後你們就趕到了。”
郝勝軍點了點頭,趙峰的彙報簡明扼要,卻把事情講得清清楚楚。趙峰是郝勝軍手下的一名得力助手,郝勝軍準備在這案子破了後就提拔他的,沒想到出了這事。好在孟昱沒事,趙峰的事後處理又顯示了一個有經驗的警察的素質,郝勝軍就希望這能給趙峰抵消掉一些因瀆職而帶來的負面因素。郝勝軍看了看徐超山,徐超山點了點頭,道:“處理得不錯。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你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把吳劍剛的嘴撬開,驗明死者的身份,搞清楚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這時,專案組負責採集證據的警察上前彙報道:“郝局長,徐處長,證據採集完畢。除了血液,腦漿,腳印,天花板的碎屑,沒有發現任何兇器。但地上有人被拖離現場的痕跡。”
原來範秋萍昏過去後,朱東萊把她半拖辦抱地拖離了現場。出了現場,朱東萊喊了兩護士幫忙,推來一個病牀,並把範秋萍挪上了病牀,然後把病牀推到了隔壁的病房裡。朱東萊檢查了一下範秋萍的情況,發現一切正常,休息休息就沒事了。在警察取證的時候,朱東萊正在隔壁的病房安撫剛醒過來的範秋萍。範秋萍情緒很激動,掙扎着要去看孟昱。朱東萊一再解釋孟昱沒事,警察正在取證,閒人不得入內云云,才把範秋萍安撫下來。
趙峰忙解釋道:“那應該是朱醫生把昏過去的範女士拖離現場時留下的。他們應該就在隔壁病房。
”郝勝軍點點頭,先對徐超山解釋道:“徐處長,那朱醫生是孟昱的主治醫師,那範女士是孟昱的母親。”
見徐超山點頭表示知道了,郝勝軍就對彙報的警察道:“小馬,你去請朱醫生過來,給孟昱換個單獨的房間,要護士把孟昱的身體清理乾淨。然後馬上給朱醫生和範女士錄個口供。”
那叫小馬的警察答應一聲,就去給朱東萊和範秋萍錄口供了。郝勝軍看了一眼還縮在牆角的吳劍剛,對另外兩名專案組的警察道:“小江,小王,你們倆在這繼續處理現場,等小馬錄完口供,你們把屍體取下,帶回去解剖,驗明死因,查明正身。”又對趙峰和王向南道:“你們二人則繼續看守孟昱,沒人有空給你們換班,這就算是對你們正式處理前的小懲罰。要再出差錯,我也不處理你們了,你們就自己寫辭職報告吧。”
郝勝軍最後對徐超山道:“徐處,耿隊,你們和省廳的同志就和我一起,把嫌犯吳劍剛帶回去突擊審訊,希望能儘快撬開他的嘴。徐處長,你看這樣處理怎麼樣?”
徐超山點了點頭,道:“郝局長處理得好!”徐超山略帶幽默的話,把出了瀆職事故後的緊張氣氛沖淡了一些。耿志華順勢拍了記馬屁:“看到市局的同志辦案,我學到了不少東西。”郝勝軍看了耿志華一眼,心裡算是把這個知趣的同行給徹底記住了。
郝勝軍他們終於離開了。護士也給孟昱換了個病房,並把他的身體清理乾淨。令護士不解的是:除了血液和腦漿,孟昱全身都沾滿了另一種黑黑的、粘乎乎的東西,好像是皮膚裡出來分泌物。那護士顯然沒有黃夏柳那樣的科研精神,也懶得去細究那分泌物到底是什麼,只把孟昱的全身清理得乾乾淨淨就算完事了。
範秋萍已經完全醒過來了。當她得知孟昱一切正常,她整個人都放鬆了,吃過胡昭昭送來的晚飯,範秋萍拉着胡昭昭的手,道:“昭昭,這些天太謝謝你了。”
胡昭昭這段時間天天和範秋萍在一起,早已沒有了新媳婦初見公婆的羞意。聽了範秋萍的話,胡昭昭大大方方地微笑着道:“範阿姨,這也是我應該做的,更重要的是,這是我願意做的。看到昱哥哥沒事,我真是太高興了。”
範秋萍聽了胡昭昭的話,心裡無比的寬慰。她看了看臉色安詳,呼吸綿長,靜靜地躺在病牀上的孟昱,又看了看溫柔美麗,笑靨如花的胡昭昭,一時間,一種幸福的感覺充滿了胸臆,一掃那自孟昱出事以來的悲傷和惶惶。範秋萍暗暗地禱告:“老天爺,求您讓孟昱早早醒過來吧。我們一家三口的幸福,全靠您的恩賜了。”
孟昱實際上是清醒的,只不過他完全進入了忘我的狀態,對身邊發生的事情完全沒有感覺。他全心全意地引導着那股濃厚的丹田之氣,在全身經脈中,周而復始地循環。剛開始,那股丹田之氣還要孟昱的細心引導,等到循環了十幾個周天後,那股丹田之氣居然輕車熟路地自行循環。一週天,兩週天,三週天,。。。每次循環,孟昱的體質得到了增強,體內的雜質得到了清理。也不知過了多久,孟昱只覺得體內內息磅礴,身輕如燕,雖然眼睛仍然閉着,卻似乎能感覺到周圍的一切。“這就是逆天的境界嗎?”孟昱不由地大喜,把磅礴的內息緩緩地導入丹田,而後一聲長嘯,睜開了眼睛。
“昱伢子,你怎麼了,別嚇媽媽。”聽到孟昱的長嘯,剛剛纔因寬心而睡了一晚好覺的範秋萍又給嚇壞了。孟昱輕輕地道:“媽,我沒事,我全好了。”
病房門被推開了,先是留守在門外的趙峰和王向南衝了進來,接着朱東萊,黃夏柳,和幾個護士衝了進來。朱東萊一看孟昱,馬上向身邊的護士喝道:“昨晚誰給他清理的身體?怎麼病人的身體這麼髒?還不快給他清理。”原來孟昱全身又佈滿了黑黑的,粘糊糊的液體。孟昱知道這是自己體內排出的雜質,便微笑着道:“醫生,我沒事,都好了,我自己洗個澡就沒事了。 ”
朱東萊被嚇了一跳,不敢相信。如此傷重昏迷的孟昱,毫無徵兆的就醒了過來,而且傷勢痊癒,這在醫學上都無法解釋。但一看孟昱輕鬆地從牀上坐了起來,全身活動自如,朱東萊又不得不信。趙峰更是激動地不行了,他連忙掏出手機,向郝勝軍報告好消息。
郝勝軍此時正被勝利的喜悅所包圍,他完全沒想到案情的進展會這麼順利。當他和徐超山把吳劍剛帶回市局後,爲了避免節外生枝,他們對吳劍剛和餘德劍進行了連夜突審。出乎意料的是,餘德劍滿是悔意,不等郝勝軍發問,便竹筒倒豆子似的,把事情的原原本本,交代了個清清楚楚。吳劍剛則是被嚇傻了,問啥答啥。郝勝軍,徐超山等把餘德劍和吳劍剛兩人的口供一相映證,加上死者已經驗明是孫劍生,事情的真相就完全地浮出了水面。
根據吳劍剛的交代,專案組又輕鬆地在一家歌舞廳抓到了那被孫劍生用來使調虎離山之計女子。那女子一聽死了人,嚇得一五一十地交代了個清楚。那女子似乎認爲交代得越多,就越能將功贖罪。她不停地說呀說呀,要不是專案組的審訊員打斷她的話,她怕是要把昨晚客人用的是什麼牌子的避孕套都給交代了出來。
俗話說得好:一順百順。當郝勝軍還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中時,電話鈴響了。他一接通電話,趙峰激動地向他報告了又一個好消息:孟昱徹底地醒了!
(終於趕出來了。算是對支持的書友有了個交代。抱歉晚了一點。新手上路,請多支持!請點擊,請收藏。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