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馬蹄聲響起,只見一匹馬奔來,引得衆人頓時回頭觀望,劉季也回頭看了看。
馬匹不是很高大,但在這個沛縣小城,能有馬就是一種身份象徵。
不過,當看到來人時,衆人就釋然了。
審食其作爲沛縣唯一藥鋪的少東家,本身在縣城裡就不凡。而審家是沛縣本地人,祖上也有過功勳,所以是極有地位和權勢的。
雖然審食其他本人不如劉邦,但他父親卻是不容小覷。
“喲,我當是誰,原來是其公子啊,哈哈。”劉季離的多遠,就大笑着打招呼。
趙軍一愣,沒想到審食其來了。
在看劉季,一臉熱情卻是鎮定從容,對於爲何審食其阻攔,他卻是沉得住氣,並沒有急臉,同時又暗暗瞪了雍齒等人一眼,阻止了他們向審食其發難。
不過,劉季卻向旁邊的樊噲,悄悄問道:“審食其以前,和趙軍認識嗎?”
樊噲一愣道:“認識,聽人說,審食其還幫過趙軍幾回吃食。”
劉季眉頭一皺,瞪着樊噲小聲道:“屠子,這事你怎麼不早告訴我?”
“大哥,你不是剛回來,我一時高興給忘了嗎,嘿嘿。”樊噲乾笑一聲,厚着臉皮道。
劉季瞪了一眼樊噲,就沒多說了,而是對着已經下馬,走進的審食其笑道:“公子,真是好興致啊,怎麼有空到這來了,莫不是閒得無聊,來玩耍了。”
“呵呵,季哥說笑了。”
審食其規規矩矩給了劉季一禮,劉季看似客氣推搡,卻也受了審食其一禮。這裡面涉及到輩分問題,劉季要是不受,以後在見審食其就不好耍長輩威風了。
之後,審食其卻又對趙軍笑道:“阿軍,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們泗水亭長劉季。季哥,這是我好友趙軍。”
趙軍微微一笑,向審食其點了點頭,沒想到審食其挺夠義氣。這段時間,他也得知了些審家的情況。
審食其這擺明的恩情,趙軍還真不好不接受,他雖然不屈劉季,決然一拼。但,情況畢竟擺在那。
光靠蠻力打拼,任何時候都是行不通的。趙軍不是個死腦筋之人,更懂得實勢變通。作爲穿越衆,他也有着自己的一套行事標準。
下面,就看劉季該怎麼收場了。
趙軍僅僅注視着劉季的神色,以及他那雙明亮能洞察九幽的雙眸。這個開國之君,第一次交鋒就讓自己差點陷入被動,絕不能大意。
“哦?我還不知道,原來公子和這位小兄弟是朋友啊。這,怎麼沒人告訴我啊?”
劉季一臉疑惑的表情,好像真的不知道一般,但趙軍卻發現,劉季的一雙亮眼,眼角卻一直是在觀察審食其的表情。
審食其楞然了一下,最後也是一臉疑問道:“是啊,難不成你們有什麼過節?”
“你不知道?不對吧,既然你跟他是朋友,應該是知道啊,哪有你這樣做朋友的。”
這回,卻是輪到劉季問審食其了,一副長輩教訓晚輩的樣子,雙眼目光灼灼,好似咄咄逼人,直視着曹無傷。
審食其在劉季的氣勢之下,眼色裡閃過一絲慌亂。
劉季見此,眼低裡閃過一絲笑意,不過嘴上卻是直爽的道:
“其公子,我知道你今日來的目的,不過,你也知道我劉季的爲人。換了其他都好說,我劉季也不是小氣之人。
但他打傷了我的兄弟,你說,我能給你這個面子嘛?要是給你了,我劉季以後如何服衆,又如何代朝廷,管理這泗水亭啊。”
“額..”審食其雖然長袖善舞,但也被劉邦一通大帽子扣的有點頭疼。
而且,前一句被劉季的氣勢震住,他還真不知道怎麼開口。趙軍暗暗搖了搖頭,審食其和劉季相比,還是嫩了點。
不過,審食其畢竟是有備而來,失去了先機後,就直接開口道:“我知道季哥仗義,萬不能損害了季哥的名聲。不過,總的來說,這件事也只是個誤會,而我這阿軍兄弟,也是個倔性子,年少衝動嗎,難免的。
我這裡,就代替他給屠子哥道個歉,到時我一定拿家裡最好的藥材給屠子兄弟滋補身體傷口。
我呢,就確實是想替二位和解。而我我父親也非常喜歡阿軍兄弟,所以託我給季哥帶話,讓你有空到我家喝酒。”
一番話說下來,和和氣氣,卻是給足了劉季和樊噲面子,。
劉邦此時一笑,沒有繼續說話,而是似笑非笑的低着頭,似乎在考慮。
這時旁邊的雍齒眼光閃爍,卻是生怕放過了趙軍留下後患。
他悄悄對樊噲道:“我說,審食其父親也就是個賣狗皮膏藥的,季哥用得着猶豫,給他們面子嘛?”
這時盧綰低聲道:“你懂什麼,我們暗裡,在東南大沼澤那些事,審食其父親也是其中一夥。”
旁邊周勃點點頭低沉道:“沒錯,我知道那些城裡好多大戶,跟審家都有關係,在沛城暗裡人脈很深。”
樊噲瞪瞪眼,卻是沒說什麼,他也想揍趙軍,可是他比雍齒對劉季貼心,能顧全大局。
這時,審食其看着一臉笑意的劉季,知道他在拿捏,卻是不急了。他畢竟腦子機靈,又是商人,吸取了之前的教訓,就沉住的氣了。
片刻後,劉季擡頭笑道:“令尊的面子,肯定比我劉季打。可,他面子不如兄弟情重啊,讓我劉季是左右爲難,這事要擱在你審食其身上,你說又該怎麼辦?
是尊重我們縣裡長輩,還是顧全兄弟情義,這事他難辦啊。”
審食其一聽,知道劉季是在反將他一軍,心裡想在跟劉季應對下去,困怕吃虧的還是自己。
所以審食其也不在多言,低頭拉着劉季來到了一邊。
這時,趙軍也是疑惑起來,審食其到底是帶了什麼籌碼來?
二人走開十幾步後,審食其就低頭靠近劉季小聲道:
“季哥,軍兄弟也是一個烈漢子,而且他的武藝問問樊噲就知道了。
若是他也投了季哥,無論是沛縣,還是沼澤地那邊,豈不更是季哥更得勢?多了一員戰將,少了一個勁敵,又何樂不爲?”
趙軍離的遠,沒聽清最後審食其說的什麼。
只是見劉邦明亮的雙眼眨了一下,突然大聲笑道:“呵呵,還是公子高見啊,要不怎麼是讀書人呢。看來,以後,我們倆家要多走動啊。”
說完,劉季又是低聲道:“多謝你的人情,不過我看這趙軍性子很倔啊,中間少不得你的幫忙。”
審食其一臉笑意的開口:“季哥放心,趙軍那裡我肯定義不容辭。”
只是,此時劉季又道:“阿其啊,我劉季爽快,也不喜拐外抹角的。你來幫趙軍,我能理解,但要說到你父親,那就扯遠了。
我知道你父親這次讓你來的意思,他既然答應了合作嗎,就應該讓你帶話過來了,不知道你們那裡所分幾何啊?”
審食其一愣,沒想到劉季猜的這麼準。
沼澤地的事,劉季早有跟他們合夥做的意思。這次他父親讓他來,就是想讓他鍛鍊鍛鍊,跟劉季協商辦了,同時也是以此做個人情,結趙軍一個人緣。
審食其尷尬笑道:“嘿嘿,季哥聰明。我父親的確是這個意思,父親的意思是你們四,我們六。”
“什麼?”劉季一臉吃驚,最後道:“阿其啊,你父親也太黑心了吧。你回去問問他,沼澤地那邊,要不是我幾次支援,他被王陵坑幾次了?
你們勢大是不錯,但那邊的事終究上不了檯面,還得靠屠子他們能打,要是你們如此寡待,我又如何向兄弟們交代?
均分,如果不行,那就別談,你現在就給個答話,不行的話趁早扯夥,我今天還要替兄弟找場子。”
審食其一愣,這劉季說變臉就變臉,還真是難做。本來他父親的底線是均分,他是想從中做出翻成績,畢竟父親不是他一個兒子。
“好吧。”最終審食其還是點頭了。
劉季一聽,臉上就瞬間堆滿了和善的笑容,拍拍審食其肩膀道:“阿其爽快,哈哈,你父親有你這樣的兒子,那是福分啊。
不過,趙軍那面,還是那句話,以後你儘量幫我爭取。後面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審食其點點頭,內心也就鬆了下來,今天的事還是合作爲主,趙軍只不過是他父親送給他,藉此拉攏的一個人情。
劉季同樣清楚,審食其來後,趙軍的事就變成了,一個觸發點了,說起來他還要感謝趙軍。
如果不是趙軍跟審食其的關係,審食其父親也不會因爲這個人緣,就這麼爽快,答應半年前自己提出的合夥,還是均分利益。
趙軍不知道,二人合謀一番,自己就莫名成了中間人。
只是,他隱約感覺到,二人背後肯定是在謀劃着什麼,而自己成了一個契機。
不過,就算是今天審食其說服了劉季,但以劉季之前的表現,恐怕也輕易不會放過自己吧。
最起碼,以劉季的任俠個性,肯定要給樊噲等兄弟一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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