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柯北心裡猜測着這又是哪個仇家給他使絆子,連他接了黃局的單子都知道,一邊也不管違章什麼的,將車速開到最大。
花方鐸瞅着罵了句:“草,是金富巖的人,就那次咱倆一起調查他第十八個情人後來被老丈人趕出家門的那個人渣。”
寧柯北凝重的點點頭,漂移過了一個彎道,保時捷緊隨其後。
四輛車你追我趕,好不刺激,寧柯北卻一點兒打架的勁頭都沒有,他只想把葉洱送回家或醫院,然後去墓園看看他最寵愛的弟弟。
可對方會放過他嗎?當然不會!
距離在一點一點縮短,葉洱乾着急,卻苦於看不清什麼都做不了,愧疚感愈濃,習慣性的擺弄着手指甲蓋。
她垂着頭暗自神傷,看到了模糊的血污,猛然想起在關她們的地方,他說過的:
(“可是什麼可是,我帶你是去給我打掩護的,必要時你可得保護我!”)
(對的!保護他!)
保時捷經過改裝,車速極快,最先追上來的那輛用車身撞向寶馬,速度減緩,寧柯北控制着方向不產生偏移,竄出去老遠,但不一會兒就被追上來了,兩車夾擊處於中間的寶馬,花方鐸懊惱自己沒有帶槍,不然對付一羣小蝦米肯定不用那麼麻煩。
在激烈的角逐下,很快,寶馬敗下陣來,車外殼變形嚴重,被迫停了下來。
寧柯北拔出小刀,拋給了花方鐸一把,三輛車上下來11個黑衣黑褲黑墨鏡的保鏢,各個備有武器,兩人默契的相視一眼,目光銳利的開車門下去。
鞋子剛沾地,就衝上來一圈人。
寧柯北扶着車頂棚踹飛一個,收回右腿,左手反握刀尋個刁鑽角度刺向一人胸腔。
那人躲開要害,左手持刀,刀口虎虎生威瞄着他肩膀,同時他右腿再一記橫掃,趴地一人,身一側,躲避刀口,手中的小刀招致對方面部。
那人也側身躲避,不料這只是他的虛晃一招,真正的殺招在右手,化掌爲爪,扭斷其左手手腕,刀掉,他眼疾手快撈起刀,左手揮刀再度廢掉那人一臂,左腳斜身旋踢,一人廢。
這時右邊衝上來一人,他右腳勾過那人的腿,人倒地,左邊有刀襲來,他猛的蹲下,刀插進正要爬起那人的脖後,一人死。
左腿掃過來人的底盤,沒掃到,刀口帶着勁風迎面向他撲來,他身體挨着車向左滾一圈,順勢站了起來,橫踢一腳,踢懵了那人的腦袋,一人廢。
……
寧柯北體術精湛,對付這些人遊刃有餘,心情不好下手重了很多,沒幾分鐘就解決了三四人。
花方鐸這邊就不容樂觀了,一個矮小精悍的人正和他纏鬥,幾個沒注意就掛了彩,僅傷到了兩三人。
寧柯北察覺到他那的情況,邊打邊挪着戰鬥場地。
幾息間,已經不約而同的背對背應對如流。
車裡的葉洱看着地上的模糊的一灘灘血紅,又見兩道明顯與黑色不同的輪廓,鬆了口氣。
“喀!”一聲輕響。
一動不動縮車裡的葉洱立刻警覺,第一時間想到了自己看的警匪片裡,手槍上膛的聲響。
或許是眼睛看不清的原因,本就聲控的她對聲音更是敏感,大腦立即確定一個方位。
她利用車身做遮擋物,從那個方位的視野死角極速竄出車子,她的世界彷彿只剩子彈的破空聲,大腦一片空白,撲向靠在一起的兩人!
子彈入肉,她像個破布玩偶,直挺挺的掉下……
花方鐸臉色一白,咻的扭頭擔憂的看着受刺激的寧柯北,手下仍忙不迭的搏鬥着。
寧柯北不顧一切的擰斷身邊黑衣保鏢的脖子,被刺中了多處,辛虧沒傷及要害,然後發了瘋似的衝向那個持槍的罪魁禍首——金富巖!
金富巖見擋不住,慌了神,曾經寶貝的不行的子彈連連射出,卻本事沒練到家,忽略了手槍的後座力,虎口發麻,拿不穩槍,沒打幾下就掉在了地上。
只有一發歪打正着的射中了寧柯北的左側肚子,他停都不帶停的步履穩健奔向那人。
金富巖上了一旁的車,啓動了本想跑,又起了歪心思,朝他撞去。
眼看着就撞上了,他一個翻身上了車頂,從前車窗拽住車裡人的頭髮就往外薅(hāo),把頭都扯出了車窗,車子歪七扭八的旋轉着,寧柯北用手上染血的刀殘忍的了結了金富巖,跳下車頂。
“嘭!”一聲巨響。
車子撞破護欄,掉下山崖。
花方鐸撿了遺留的手槍,用剩下的子彈解決了三人,與歸來的寧柯北合力把最後一人輕易幹掉,死相十分可怖!
結束了……
寧柯北抱着奄奄一息的葉洱上了保時捷。
後座上,他魔怔的盯着葉洱呢喃着:
“小南,哥帶你回家哈!”
“小南,哥回家給你做你最喜歡吃的糖醋鯉魚哈!”
“小南,小南,小南……”
他以爲自己的淚都流乾了,可臉上的溼潤假不了,浸過血的一隻手攥成拳頭,死死地抵在嘴邊,嚥下無助的哽咽。
“對不起,對不起,小南,是哥沒保護好你,是哥的錯,知道錯了,我求求你回來吧!”
一隻手隔空懸在頭躺在他腿上的葉洱臉上,像在摸故人的臉。
曾何幾時,那個少年就是那麼那麼傻,那麼那麼天真。
可是,再也回不來了……
(不,不,不!他沒了,你不可以再離開我了!不可以!不可以!)
“方鐸,開快點兒!快點兒!再快點兒!”寧柯北大吼。
花方鐸心裡有點堵,但人命關天,特別是女孩兒是爲他們擋的子彈,光這份回報的心,就足夠他刮目相看了,車速早已飈到了最大。
此時的孟梵朔等人,也在137國道上飛速行駛着。
與疾馳的保時捷擦肩而過,孟梵朔疑惑了下,也沒多想,穆辭聞到了血腥味兒,急着找葉洱沒大在意。
不一會兒,他們行至那段路,衆人都被血腥的場面鎮住了,報了警,怨婦的直覺讓孟梵朔隱隱覺得葉洱就在那車上,不過都是他的猜測,沒說出來。
正要繼續找時,小呂看到了變形寶馬車裡有行車記錄儀,隨行的有個懂行的,孟梵朔堅持要看內容,便拆了儲存卡插進電腦裡,視頻一點點倒退。
直至現出葉洱飛撲的背影,衆人皆是心一顫,爭分奪秒的上車去追保時捷。
車裡,孟梵朔持着鼠標繼續目不轉睛的盯着屏幕,胸口像塞了塊大石頭,穆辭慘白着臉唸叨着:“小洱,小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