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焰廂房內,玲妃指尖微顫,握着那件小小衣裳;阿土此刻若是在此,必然會發現,玲妃手中的小小衣裳,正是她小時候所穿衣物,也是她認親唯一憑證!
“你確定自己沒有搞錯?”玲妃再三確定,不敢相信世界上竟有如此巧合之事!
“兒臣確定!”胎記相同,可以說是巧合,小時候境遇相同,也可以勉爲其難說是巧合,那衣服的出現,怎不能再說是巧合了吧:“這萬全之策,母妃是否滿意?”
玲妃點頭,腦海中想的卻是另一件事:“焰兒!一旦阿土恢復公主身份,你若想將她留在身邊,唯一的方法便是娶她爲妃;你可做好了這個心理準備?”
“無須心理準備,兒臣已經想到了!”端木焰神色輕鬆,彷彿對於這個結果,完全沒有什麼意見!
玲妃雖然從他先前話語中,聽出他對阿土多少有些感覺,卻沒想到,已經到了可以隨口應允親事的程度,心中不免有些驚詫!
“對了!阿土是不是還不知道自己的公主身份?”從阿土先前的反應來看,玲妃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大!
“嗯!”
“爲什麼不告訴她?”
“兒臣自有自己的理由,母妃可不可以不問?”端木焰眼瞼微垂,掩飾眸中一閃而過的情緒!
知子莫若母,看着他的神色,玲妃不難猜出他心中所想:“你是怕阿土知道自己的公主身份後,會選擇回軒鸞國,而不是留在你身邊?”
“……嗯!”即便得到她的承諾,可他的心,還是不自覺的發慌,怕她會違背承諾,選擇永遠逃離這個給她美好,同樣也給她不安與殘忍記憶的地方!
玲妃歉意望了眼自家兒子,知道自己今日的舉動,將成爲他與阿土之間的隔閡:“方纔之事……是母妃衝動了!”
“母妃別這麼說,兒臣知道,您也是一番好意!”要怪,也只能怪天意弄人:“不過……母妃!兒臣希望,日後您在處理關於兒臣身邊的人事物上,能和兒臣先打一聲招呼!”
“母妃答應你!”玲妃將手中衣物放回包裹內,擡手拍了拍端木焰肩膀,叮囑道:“即便阿土有軒鸞國公主身份作爲保障,她有孕之事暫且也不要聲張,一切都等大婚之後再說!”
“兒臣明白!”
“我們出去吧!不然阿土又該胡思亂想了!”
“嗯!”
端木焰與玲妃回到先前院落,便見阿土與小安子各坐一邊,大眼瞪小眼!
“奴才叩見……”
“免禮!不必跪了!”玲妃眸光掃過阿土脖頸處深紫色勒痕,此刻不由有些後怕,若是她真的死在自己手中,事情沒鬧大倒好,若是鬧大了,只怕最後會落得兩國開戰的結局:“脖頸上的傷痕,待會讓焰兒找個大夫給你瞧瞧!”
“……”阿土錯愕瞪大雙眼,不確信是否是自己聽錯了!
“還不快謝謝母妃!”端木焰捏了下阿土手心,示意她回神!
“哦……”阿土回神,急忙謝恩:“……謝玲妃娘娘!”
“謝就不必了,日後幫本宮好生照料焰兒就成!”
“……”阿土再次因錯愕傻眼,她、她的意思是說,自己不用死了?!而且還能繼續呆在王爺身邊?!
阿土覺得,此刻的一切已超出她預想範圍,她不知玲妃前後變化爲何如此巨大,可她卻十分樂見玲妃的這種變化!
端木焰再次捏了下她的手心:“說話!”
“說什麼?”阿土下意識反問,隨即後知後覺想起玲妃先前所說的話,急忙恭敬回道:“奴才日後一定盡心竭力照顧王爺,請玲妃娘娘放心!”
“記住你今日說過的話,千萬別讓本宮失望!”玲妃話外有話,最後看了眼阿土,眸光轉向一旁恭候多時的小安子:“起駕回宮吧!”
“是!”
看着玲妃身影慢慢消失在視線中,阿土第一時間側目,望向身旁端木焰:“王爺!玲妃娘娘剛纔的意思,是不是說我不用死了?”
“嗯!你不僅不用死,而且還能永遠呆在本王身邊!”端木焰給予她肯定答覆,指尖輕佛她脖頸處的勒痕:“很痛吧?”
“還好!不是很痛!”疼痛並未對阿土造成太大的心理負擔,反而是先前的閉息感,令她直到現在,心中都一陣悸動:“王爺!您方纔去追玲妃娘娘,是如何勸服她,饒恕我的?”一會兒的功夫,不僅令玲妃收回承命,還整個人變得和顏悅色,哪有先前半點冷厲的模樣!
“秘密!”
“……”阿土:“……王爺!您是不是太小氣了,多少透露一點唄!”
“想都別想!”端木焰倏然彎腰,將阿土打橫抱起,阿土尖叫一聲,下意識環住端木焰脖頸!
“王爺!您要帶我去哪?”
“看大夫!”
“我、我自己能走,您先放我下來!”阿土羞紅臉頰,掙扎欲從端木焰懷中滑出,端木焰手臂微微收緊,斷絕她逃離後路!
“乖乖呆着!不然小心本王打你屁股!”
阿土聞言,只覺‘轟’的一聲,本就羞紅的臉頰,再次華麗麗染上一抹更深色紅暈;不知是害羞,還是抗議無果的原因,阿土鴕鳥般,將整張小臉埋在端木焰懷中,任由他抱着步出果王府!
……
“王爺!奴婢找您找了好久,終於見到您了!”在惠王府外連堵數日的春迎,在見到端木絕的剎那,差點喜極而泣!
端木絕幽深的眸,掃過明顯激動不已的春迎:“找本王所謂何事?”
春迎未回,反而是砰的一聲跪在端木絕面前:“王爺!奴婢斗膽請求王爺,去見我家姑娘一面!”
“本王若是不答應呢?!”端木絕薄脣輕啓,平緩的語氣,令人猜不透他心中真正想法!
“如若王爺不答應,奴婢就在惠王府外長跪,直至王爺答應爲止!”
“你在威脅本王?”端木絕眼瞼微眯,其中隱隱透露出危險意味!
春迎忙不顛搖頭:“沒有!奴婢只是在請求王爺!請求王爺看在過往的情分上,去見見我家姑娘一面!”
“是她讓你來的?”一改前一秒的危險意味,端木絕不置可否問道!
“……不是!”
閱人無數的端木絕,怎會錯過她臉上那抹細微變化:“你該知道,本王最恨別人說謊!”話音落,擡步從她身邊走過!
春迎一個激靈,跪爬着朝端木絕追去:“王爺!奴婢承認自己說了謊,奴婢只是怕您會拒絕,所以才……王爺!千錯萬錯都是奴婢的錯,奴婢求您,千萬別因爲奴婢的過錯,而牽連姑娘……王爺!奴婢知道,您如今已有自己所愛之人,奴婢理應不該來煩您,可是前些日子,姑娘被一名黑衣人誤傷,又加上思念王爺過度,身子越發虛弱,奴婢怕長此以往下去,姑娘身子會撐不住……”說着,說着,春迎眼底泛起一層薄霧,接着一顆顆晶瑩淚水,順着她的眼角滑落:“……王爺!奴婢求您,就當是可憐可憐姑娘,去見姑娘一面好不好?王爺!奴婢求你……”
“誤傷?!”端木絕前行步伐微頓,眼底快不可見劃過一抹異樣光芒:“傷的很重?”
端木絕突然問話,令春迎一怔,接着心中一喜,彷彿看到某種希望般,急忙回答:“回王爺!大夫說,姑娘傷勢雖算不上太重,可心中鬱結太深,不利於養傷;而這些日子,奴婢親眼看着姑娘身子一天比一天虛弱,奴婢急在心中,卻又無可奈何;所以只能斗膽來求見王爺,希望王爺可以去見我家姑娘一面,也算是給姑娘一個心理安慰……王爺!奴婢求您,去見我家姑娘一面……王爺!奴婢求您……”
“本王答應了,你先起來!”端木絕出乎意料鬆口,眸光掃過身旁墨謙!
“王爺!不進府和王妃說一聲嗎?”墨謙低聲詢問!
“不了!”端木絕搖頭,側身,附在墨謙耳邊一陣低語:“……去吧!”
“是!”
……
端木絕與春迎達到城東別院時,已是半個時辰後!
“王爺……”虛弱躺與牀上的白冰,在見到端木絕的剎那,蒼白的臉頰泛起一抹紅暈,爲病態的臉色增加一絲生氣!
“聽春迎說,你受傷了?”端木絕在牀邊坐下,眸光落於她蒼白憔悴的容顏之上!
白冰聞言,心思微動:“王爺是因爲聽聞我受傷的消息,纔會來此?”
“嗯!”
“這是不是代表,其實王爺您還是關心我的?”白冰一眨不眨盯着端木絕,在他沉默十秒後,苦笑一聲道:“王爺!您什麼也不必說了!我明白您的意思!”
“白冰!你這又是……”
“王爺!求你什麼都不要說,就坐在這兒陪我一會好嗎?!”曾經高傲如她,如今爲能多看他兩眼,竟變得如此卑微,而且卑微的心甘情願!
端木絕未語,沒有反對,便等於同意!
春迎將這一幕看在眼中,不知是該爲自家主子感到開心,還是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