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身冷冽的氣息讓人心頭髮毛,冰魄般的鳳眸中射出的光芒直直戳在水菡身上。他往前踏出一步,她就感到彷彿一座大山壓來,一後退就抵在了樹上。
晏季勻長臂一伸,撐在她頭頂,高大的身體與她只有幾釐米的距離,她禁不住瑟瑟發抖,有種想逃的念頭。
“你……”
“真看不出來你膽子還挺大,連我的東西都敢動。拿來!”男人一聲低吼,雖然只有她才能聽到,但還是引來了周圍不少駐足的目光。
晏季勻的氣勢,別說是水菡了,就算是許多有頭有臉的人都難以與之抗衡,這是一種心理上的威壓。
水菡霎時有點膽怯,心慌,可一想到這個男人昨晚對她做的事,她的害怕又轉換成了怒意,強忍着頭暈目眩的感覺,迎上他的目光:“你在說什麼,我什麼時候拿過你的東西了?你是指今早我離開的時候?我……我穿着睡衣光着腳出去,我能拿走你什麼?”最後這兩句格外悽苦,她不會忘記自己光着腳走在雨中的情景,像極了一隻流浪狗……
她看起來那麼嬌小柔弱,卻敢這樣嘴硬嗎?晏季勻被她純淨無暇的眼眸所吸引了一絲,但只是短短几秒就回過神來……純淨?這麼神聖的詞,她也配?一個爲錢出賣身體並且跟晏錐是一夥的女人,何來的純淨?
“既然你裝不知道,我就告訴你……剛纔你當掉的項鍊,我纔是它的主人。把當票拿出來。”晏季勻森冷的語氣淡淡的,卻極具壓迫感。
沒錯,晏季勻在水菡剛走出當鋪之後就進去了,讓老闆給他看了那根項鍊,確定那就是自己四年前丟失的。項鍊是他去世的母親留給他的,他發現不見的時候曾四處尋找,可是最後他只能懷着遺憾離開這裡去澳洲留學。在澳洲那幾年他每每想起丟失項鍊就會自責和痛心……
“項鍊?你……你……你想起來了?”水菡的驚愕中含着幾分複雜的情緒,她自己都不明白那是什麼。還以爲他想起四年前救她的事。
晏季勻冷然嗤笑……這個外表單純的女人真是不簡單,到這時候還裝出一副驚訝的神情。
“四年前,我不知道你在什麼地方見過我,可你偷走了我的項鍊。昨晚我沒仔細看,所以讓你從我眼皮子底下溜走。現在,把當票交出來你就可以滾了。”他薄脣裡吐出的字句比刀子還傷人,而他眸中的嫌惡和鄙夷,更是刺痛了她。
“項鍊不是偷來的……不是……”水菡心裡又痛又怒,想不到竟被人當成小偷。這是對她人格的侮辱!而她心裡從今早開始就將眼前這男人與四年前救她的恩人分隔開來,對於她來說,那是兩個人,即使長相一模一樣,可卻不是同樣一顆善良的心。
水菡忽然笑了,笑得很輕很淡,清透的水眸亮得令人心顫:“有錢就了不起嗎?有錢就可以隨意踐踏別人的尊嚴嗎?我沒偷……我沒……”她的聲音一下子弱了,兩眼一黑,昏厥過去……
在她徹底失去意識之前的一秒,她感覺自己落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她的體溫好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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